何苏杰指指她的肚子，轻声问：“怎么没动静？”

        沈桑大窘，她脸色微红，“没避孕。也许是我们工作压力太大了，只是时机不合适。”

        她也没留意过怀孕这种事情，自从纪墨然知道她跟何苏杰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所谓娃娃亲之后，他们就没有避孕。

        一直没怀上，估计是时机不对吧。

        何苏杰微蹙眉，梁芝蓉的肚子已经两个月了，他是希望沈桑跟纪墨然快一点造人的。

        一是满足了何奶奶的心愿，这样她能更快真心实意地接纳梁芝蓉；二是他怕梁芝蓉怀的是女孩子，姐弟恋就不好了。

        “等发布会完了，你就休息吧。”刚说出口，他又皱眉，沈桑休息，那下一季度的发布会不是又轮到他？

        梁芝蓉还怀孕呢……

        他都抽不出时间陪她了！

        何苏杰摇摇头，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沈桑点点头，她也有这个意思。现在已经是五月初，月末的发布会之后她就休息，这段时间她都快分裂成两个人了。

        又忙又累。

        跟纪墨然吵架之后才发现自己心力交瘁。

        何苏杰把稿子全部过了一遍，大呼一声，“完成了。”

        九十九幅设计图，沈桑全部交上来了。

        他微笑，又是九十九，“这发布会要是呼声高，这九十九套就成了纪氏的特色了。”

        他之前的也是九十九。

        沈桑呵呵一笑，其实她之前是想要一百零一套来着，反正套数相差不大。

        但她转念一想，还是九十九吧。

        长长久久，既然是纪墨然送给她的发布会，那她也要一个好意头。

        “但愿吧。”

        何苏杰抬手看表，“我们溜班，我送你去医院，然后回家陪我老婆孩子。”

        沈桑囧囧有神，“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剩下的事交给杨妍就好，纪氏养那么多闲人，你也不心疼纪墨然付出去的工资。”何苏杰一副有事我担着的模样，沈桑拿着手袋屁颤屁颤地跟在他后面，走了。

        出于兄弟道义，何苏杰还是决定跟沈桑一起上去看纪墨然。

        他的病房内不知何时多了一台台式电脑，他正坐电脑前跟楚天乐组团杀boss。

        沈桑为还在纪氏上班饱受欺榨的薛风楠默哀一声，阿弥陀佛。

        何苏杰眉一挑，不是说伤得不轻吗？

        何苏杰大摇大摆地坐下，“纪总裁心情不错啊！”

        纪墨然头也不回，“没你好。”

        这何苏杰承认，他是他们这群人里面最早当爸爸的，他双唇一咧，“那是那是！”

        纪墨然果断甩给他几片冰刀。

        沈桑刚给何苏杰倒了水，不知他们为何又火花四溅了。

        boss血淋淋地倒在地上，纪墨然道：“桑桑，给我洗个苹果。”

        沈桑目瞪口呆，他不是不吃苹果吗？

        可纪大少说出口了，她也不得不做。沈桑慢慢磨磨地从水果篮里翻出两个又红又漂亮的苹果，进了洗手间。

        何苏杰沉眸，“你要对我说什么？”

        “你跟季芸芸关系怎么样？”纪墨然忽然问。

        何苏杰一窒，他不明白纪墨然为何这么问。

        “我看你们早期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还以为你会怜香惜玉呢。”纪墨然敲敲桌子，颇为可惜地说。

        何苏杰无奈了，他有几分尴尬，几分内疚，“她怎么了？”

        “不怎么好。”纪墨然坦白地说，“你自己查查比较好。”

        季芸芸这个人，自从何苏杰跟梁芝蓉结婚之后，就好像在他们的生活圈忽然消失了一样。

        跟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交集。

        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何苏杰亲手把她拉进来，让季芸芸身价高了一些。

        但他始终没有对季芸芸眷顾到底，沈桑跟于颜思这段日子是自顾不暇。若不是纪墨然突然生了查查季芸芸的念头，他也不会清楚这些事。

        纪墨然个人是看在沈桑的面子上，而何苏杰看的是谁的面子，就要他自己选择了。

        何苏杰的好心情消失不见，他敛眸，问：“她到底怎么了？”

        “你有兴趣知道，怎么不自己去查呢？”

        “你知道我不可能去查！”何苏杰急了，他已经结婚了，查季芸芸，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都不好。

        他不想给季芸芸造成他还眷恋她的感觉，不能给季芸芸希望；更不能让梁芝蓉失望。

        纪墨然抽出一份文件，“带走看。”

        他不想让沈桑看到。

        沈桑很有良心地帮纪墨然削了苹果皮，她把水果盘端到两人面前。

        何苏杰踉踉跄跄地起身要走，沈桑一怔，“不多坐一会吗？”

        “他赶着回去看老婆孩子。”纪墨然一把搂过沈桑，沈桑害羞地捶他。

        何苏杰拿起桌面的文件，出门。

        他靠在雪白的墙壁上，修长的手指有些颤抖，白纸黑字。

        无一不在诉说着季芸芸的……堕落。

        饭局，酒局，都是她为了达到自己目标所付出的代价。

        何苏杰不是没有发现过季芸芸的小心思，她比一般人好胜，有点小拜金；只是当时她还没有做得这么明显，何苏杰刻意忽略掉了。他曾经也把季芸芸想得很美好，想包容她的缺点。

        原以为离开他这棵大树，她会收敛。岂料，她却选择了放肆。

        雪白的纸张被他揉得皱成一团，何苏杰忽地觉得自己成了刽子手。

        他给了季芸芸幸运，却没让她幸运到底。

        他认识的设计师，认识的赞助商何其之多？只需要他几个电话，多少活动愿意双手送上任季芸芸挑选？

        可他没有做。

        为了梁芝蓉，为了不让她误会，他选择了遗弃季芸芸。

        而他的遗弃，无疑给了季芸芸放纵的借口。

        何苏杰不敢再想，他走到垃圾桶边，把纸张抚平，撕个粉碎……

        沈桑给纪墨然一口一口喂着苹果片，疑惑地问：“学长怎么了？”

        也许是跟何苏杰相处的时间比较多，她觉得何苏杰有点不对劲。

        纪墨然咬着牙签，含糊地说：“在你男人面前能不能不提别的男人？”

        她愕然，纪墨然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纪墨然一笑，用手指挑了几块苹果片往沈桑的嘴巴里塞，“你跟季芸芸还有联系吗？”

        “偶尔在网上遇见会聊几句。”

        “嗯。”纪墨然淡淡应一声，“发布会邀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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