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这些狗屁言论有多厉害,我们四个缺一不可,现在容四得了这病,你就得给他治好,不然老子让你有去无回!”梁洛辰语气阴冷。
“梁副总,白血病是骨髓的病变,因此需要进行骨髓穿刺检查以及骨髓切片检查,才能够确定诊断。如今,我们已经确认容少患的是急性前骨髓性白血病。这个治疗起来分外棘手,我们只能尽力拖延时间,让容少爷得到更好的治疗和延续生命。”
容澈轮廓优美的脸上被漠然镀上了一层冷霜,他没有再去过问自己的病情,那漠不关心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梁洛辰。
他恨铁不成钢的握了握拳,挥手让那几个外国人先下去。
门外的簌歌已经被容澈得了血癌活不了多久的事实惊得呆愣在原地,只有拼命捂住嘴巴谨防自己措手不及会发出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
这一刻,她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呆呆着看着那几个外国医生走出容澈的病房,一脸惊讶的盯着自己。
“医生,你们说的是真的吗?容澈是血癌末期?”簌歌怔了好久,才想起来问清楚,不由直接迈开脚步追上离开的那个外国医生,询问道。
那个医生古怪的盯了簌歌一会儿,回头看了眼周围一样不认识簌歌的几位同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你们骗人!医术那么烂还当什么权威专家?全部都是穿着白大褂出来糊弄人的而已!”簌歌冷哼一声,怀疑的瞪着被簌歌说的一脸愕然外国医生。
“小姐,你说什么呢?如果我不是权威专家用得了大老远从美国跑到这里来给容少爷治病吗?要不是凤大总裁邀请,你认为我会来?还有,你凭什么质疑我的医术!”那个医生因为簌歌怀疑自己的医术而有些生气。
“那你告诉我,容澈的病不是真的!”簌歌后退了一步,眸光冷漠的盯着被同僚理智的拉住的外国医生JOE。
“你胡说什么?”JOE挑着眉头,很是不满。
“JOE,你冷静些,这么毛躁的权威专家我想我见到的话,也可能会怀疑你的专业性及真实性。”一个带着戏谑的笑声在簌歌身后响起,他挂着一丝公式化的笑容走近JOE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先走了。
JOE愤愤的看了眼簌歌,傲娇似得哼了一声,才和几位同僚离开了走廊。
簌歌回过头对上顾梓然精明中略带算计的目光,只是微微的拧了拧眉。
“簌歌儿,看来容四费尽心思想要隐瞒你的事情还是被你知道了。”顾梓然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扫了眼神色淡然的簌歌,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
恩,竟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果然不是寻常人啊方簌歌,怪不得老大和容澈都会陷入她的魅力中了。
只是容澈现在得了癌症,簌歌这样没有任何反应才叫他真正的不安。
“所以呢?你该向我好好解释一下吧?”簌歌摊了摊手,和顾梓然一样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目光却投向了和自己有一段距离的那个病房。
“你那么冷静,我还真怀疑容四是不是在自作多情呢。”轻哼一声,顾梓然淡淡的动了动唇瓣。他是真的很怀疑,簌歌是真的冷血,还是根本就不喜欢容澈?所以才会无动于衷!
“你认为,我一定要哭闹着否认事实才算是面对吗?何况,刚才我也已经确认了事实了,不是么?JOE的反应我也看在眼里,容澈的事情是真的。而且,容澈也是因为担心我接受不了才会想和我分手的,我再哭再闹都显得矫情了。”簌歌苦笑,她微微抿着唇瓣,冷情的眼底有着最透澈的亮光。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顾梓然微微侧过身子盯着簌歌。
“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这样或许对他对我对你们都是最好的。”
轻轻的笑了笑,簌歌同样转过身对上顾梓然黑色的眼睛,眨了眨眼眸淡淡开口道。
“你确定?然后真的要离开他吗?”他是那么的舍不得你。
“他离开我只是时间问题,何来的我离开他。不管如何,你替我保守秘密吧,保守我知道他生病的事情,顾梓然。”簌歌目光似乎定在对面的墙壁上,似乎没有任何焦点,却很坚定踏实。
顾梓然那双透亮晶莹宛如黑色琉璃石的眼睛闪过些许愕然,他盯着簌歌静谧的侧脸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是要进去看他吗?昨天你走后他就一直沉默着,我真不知道他是在虐你还是在虐待他自己。”顾梓然幽幽的叹了口气。
“恩,这下我死赖着不走了。不管他要骂我也好打我也罢,我都不走了。”就像上次在他家的时候,她说的那样,等到他病好了再走。虽然这次,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好。
一股淡淡的疼索绕在簌歌心头,虽然只是微弱的感觉,却让她有些撕心裂肺。那种发泄不出来的悲伤,徒留一股郁气堵在心头,她却只能强迫自己咽了下去,故作风轻云淡。
“他舍不得的。”顾梓然眸光微亮,随即弯了弯嘴角,笑容虽然风雅淡漠,却也好看。
簌歌一怔,对上顾梓然胸有成竹的眼神,轻轻笑弯了眼角,感慨的说了一句,“是啊,他会舍不得打我的吧。”
顾梓然赞同的点点头。
“但是,他肯定想着要骂走我,到时候你可得给我拦着。容澈那倔脾气一上来,我是也无可奈何。”簌歌抱怨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了然和宠溺的情绪,似乎有些释然了,只是心里还是堵得慌。
“一定。”
“陌凡的眼光不错。”
“那就要多谢方大总监的廖赞了。”
离开了靠着墙壁,簌歌对上顾梓然略带笑意的眼睛,相视一笑两人默契的往容澈的病房里走去。
“你们都滚出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梁洛辰在病房里大发雷霆的声音。
簌歌和顾梓然两人对视一眼,暗暗的冷静了一下,就迈进了病房里面。
只见一片狼藉的病房里,梁洛辰铁青着脸拽着容澈的衣领,后者还是一副冷情的面容,似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雷打不动似得,反而一心着急的梁洛辰成了无理取闹的孩子。
还有局促不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几位护士端着手里的药盘,只能秉着呼吸待在一旁静候着。
“二哥,你在干什么?”顾梓然率先开口,并且快步上前把容澈和梁洛辰两个人拉开。
“你自己问这混小子!不就是得了病吗?治好不就行了!这副无事一身轻的样子看的我气郁!护士和医生的话都不配合,你说我看了能不生气吗?!”梁洛辰气的直嚷嚷,直到目光瞥到门口的簌歌时,才后知后觉的闭了嘴,什么都不说了。
簌歌微微抿了抿唇瓣,清澈的眼里直接倒映出病床上那个一如既往温文儒雅的男人,只是脸色却差了些许,他依旧是那般冷情自如。不管对什么事情,他好像都能优雅自得的面对,似乎就连他自己的生死,他也能看的那么淡。
可是她知道,如果不看的淡,又能怎么样呢?他和她那么不一样,却又好像。
握着门框的手紧了紧,簌歌对上顾梓然示意的眼神,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簌歌儿……”梁洛辰看了眼容澈,心下不仅嘚瑟起来。容四,看你这下还能装矜持到多久!
他自然知道簌歌会再次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决定了什么东西,而这个决定怕是连容澈也无法撼动。他多少和簌歌在凨祁和南氏的合作案的促使下,朝夕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多少还是了解她的脾性的。
听见梁洛辰的话,容澈平无波澜的眼底泛起了淡淡的涟漪,即使淡淡的却足以证明了簌歌在他心里的分量。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微微颤了颤,最后抓住被子的一角,只是还是安静的没有说话,直到簌歌走到了他面前,他才抬起头看向她。
“你还来干什么?”容澈冷冰冰的语气,似乎以前的温暖都已经随风飘散了,散的无影无踪。
簌歌冷硬的心脏骤然一缩,有些硬生生的烙着心口疼。
她嘲讽的盯着容澈,冷笑道,“来看好戏。”
容澈一怔,惊讶的盯着簌歌。
顾梓然和梁洛辰也都惊异的看着面色冷俊的簌歌,有些措手不及的对视了一眼,这和他们想象的也差太多了吧?他们以为会是以温情戏码收场的,看来没那么简单了。
“怎么?你前天把我贬的那么一文不值,你还以为我会什么都不介意的就离开吗?容澈?”
“那你要怎么样才会离开?”容澈纤细的睫毛因为簌歌的话而有些惊慌的颤抖了几下,他漆黑的眼底闪过几丝对她的疼惜及不舍。
“凭什么你说离开我就得离开?容澈,你用错方法来逼我走人了。”簌歌轻笑一声,环着胸居高临下的盯着容澈。好看精致的脸上有种美丽的坚持,她透亮的眸光合着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微微晃了容澈的眼,他感觉到了簌歌眸底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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