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得到华雄的礼遇便思报效,开口说道“主公,属下并非卖主求荣之辈,但‘士为知己者死’,这次遇到主公而主公却不嫌弃属下貌丑才拙,折节结交,属下怎敢不披肝沥胆以酬厚恩?”
“刘璋虽然占据西川,但禀性暗弱不能任贤用能,主公如果不取西川,刘备必然来取。”
张松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一图“属下来之前,已经暗中画下西川各郡县地理图本,主公只要一看这地图便知晓西川各道路关隘。”
华雄接过地图展开一看,上面记录着西川各要道关隘,每条要道上标注路程远近、道路宽窄,甚至还包括沿途郡县的府库钱粮。
华雄谢过张松,又问道“西川如今人心如何?”
张松回道“西川文武人才虽然不少,但却人心不齐。”
“属下有心腹好友两人,一为法正,字孝直,二为孟达,字子度。”
“他们两人都有才能,且对刘璋不满,属下这次回去定会说服两位好友同为内应。”
华雄执起张松之手,笑道“子乔金玉良言,孤岂有不从之理!”
张松心中大为感动,又是建议道“主公还需早日发兵西川,迟则生变,如果西川被刘备取了,那就悔之晚矣!”
华雄微微摇头道“此言略有不妥,如今刘备已率军驻扎涪陵,如果孤率军逼迫,刘璋必会与刘备联合相抗。”
“有刘璋的粮草兵马和刘备的谋士猛将,孤要拿下西川便难如登天。”
“更关键的是,孤逼得越紧越会给刘备机会掌握西川兵权,收揽西川人心!”
“主公智高谋深,属下佩服!”张松赞了一句,然后请示道“那不知属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华雄理了理思绪,徐徐吩咐道“子乔,刘璋那厮性子暗弱,虽然邀请刘备入川,但心中必存防备。”
“你回到西川后,就说孤择日便会撤军回雍凉,以此打消刘璋对孤的戒心,同时你又向刘璋陈说利害,劝他驱逐刘备。”
“刘备对西川心存觊觎,一旦被驱逐,必定会撕破脸对刘璋出手,那时候才是孤率军进入西川的最佳时机。”
张松认真听完华雄的吩咐,这回他是真的服了华雄“主公放心,属下回到西川后必会全力配合主公夺取西川。”
华雄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修书一封让张松转交刘璋,同时又让张松参照西川地理图本画一张副图,并吩咐如此如此……
张松离开南郑后,径直往涪陵郡赶去,快要进入涪陵地界的时候,果然碰到了华雄预料到的一幕。
刘备先派关羽,后派诸葛亮迎接张松,并邀他入涪陵城一会。
等张松来到涪陵城下时,刘备已亲自出城迎接,一路上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比华雄的招待还要热络几分。
可惜的是,张松已经在华雄那里得到了人生自我价值的实现,对于刘备的热情就难免有些兴致缺缺。
宴席上,刘备连敬张松几杯酒,然后问起张松此次出使的结果。
张松佯作愤怒道“刘府君有所不知,华雄这厮居功自傲,轻贤慢士,我在馆驿等了他好几天才见到他,你说气人不气人!”
刘备心头一喜,顺势说道“张别驾乃是当世人杰,华雄居然轻慢,实在是有失雄主风范。”
“雄主?我呸,我看他只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
“哦,此话何解?”
“刘府君有所不知,我曾问华雄可有攻取西川的想法,你猜他是如何回答的?”
“众所周知,西川乃是霸业之基,华雄的回答应该是他对攻取西川有想法吧。”
“不,刘府君猜错了,华雄竟然因为西川道路艰险而不愿意进兵,你说他是不是个无谋匹夫?”
“这……”
刘备表面上因为避讳而不妄加评论,暗地里却和诸葛亮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欣喜。
之后,刘备又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一番消息,才挽留张松在涪陵城小住几天。
张松眼含醉意地推辞道“刘府君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主还在成都等候回信,不能在此久留。”
刘备当即握住张松的手,潸然泪下道“张别驾,我与你一见如故,奈何不得缘分,如今天色已晚,还请张别驾在城内小住一晚明日再走不迟!”
张松见刘备都哭了,赶忙应允,心中倒也颇为感慨,暗想刘备那宽仁爱士之名果真不虚。
吃饱喝足后,刘备邀请张松秉烛夜话,两人抵足而眠。
第二天早上,张松向刘备告辞离去。
刘备带着诸葛亮、关羽、张飞等文武一连送了十里,还执着张松之手依依不舍。
张松眼看旭日渐高,于是说道“刘府君不要再送了,守城要紧!”
刘备不禁感慨道“我与张别驾一见如故,今日分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说话间,刘备又是泪沾衣襟。
张松感动地回道“我也想早晚侍奉在刘府君左右,只恨没有机会,若蒙刘府君不弃,我有一言相告。”
刘备闻言眼眸一亮“张别驾但说无妨!”
“刘府君雄才大略,却因为半生飘荡而难成大业,西川民殷国富,高祖借此成就帝业,刘府君不如取西川为家,一旦天下有变,便可挥师杀入中原,一举匡扶汉室。”
说话间,张松便送上了西川地理图本。
刘备却是摇头拒绝道“张别驾莫要如此,益州刘州牧乃是我的同宗兄弟,我虽然急于成就事业,但岂能夺人疆土?”
张松心道刘备还真是会演戏,感慨之余他又说道“如今这天下,华雄、袁绍、曹操、公孙度、孙策等异姓之人都恃强侵占大汉疆土。”
“刘府君乃是大汉皇亲,夺取一块疆土用来复兴汉室又有何不可?”
“刘府君,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如今刘璋暗弱不足以守住西川,刘府君若是取而代之,可在成就大业时封他为公侯,如此一来也是报之以义!”
刘备闻言恍然,感激说道“听张别驾一言我所获良多,日后定当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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