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奇公子遇刺,责令袁氏弃卒三日内离境,这条通告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过了穰县每一个角落,一瞬间,穰县民众看那些袁氏弃卒的目光都变了,原本怜悯的眼神变成了憎恶和愤恨,脸上和善的笑容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个面目冰冷的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那些弃卒,要不是那群弃卒看起来个个都是年轻力壮的伙子,恐怕这些百姓早就冲上去对他们拳打脚踢了。
“好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名老者站在家门口,看着过往的弃卒,破口大骂,那些弃卒听到,一个个加快了脚步,往北门口走去,却丝毫不敢开口什么,本来人家对自己这些人挺宽容的,都怪那名刺客,都怪袁术!
一时间,那些原本不相信是袁术自导自演放火戏码的弃卒都相信了,这事情,一定和袁术有关联,有那么巧的事情吗?敌军冷酷无情的放一把火将自己送入火海,转过头却对自己等人仁慈的释放善意,在这个时候敌军主帅却被当街刺杀,那些想得多的士卒,对袁术心中的愤恨已经多到不可想象了,这是将自己这万余人往死路上逼啊!
一名弃卒偏将心中寻思道,自己等人入城连敌军踪影都没见到,然后安众烧的一塌糊涂,自己见到袁术时候,袁术身上有烧伤痕迹却并不严重,这是一个疑点。
再者,如此大火可以激起大军对刘奇的怨怒,要知道,袁术麾下士卒绝大多数可都是南阳人,和荆州麾下士卒也算是半个同乡,来一场大火,让这些南阳士卒无法对刘奇归心,这可是一条妙计,同时袁术撤军也有理由了。
最让这名偏将疑心的就是,这么多弃卒,收拢在军中治疗一下绝对是一大战力,可袁术走后主将却反常的将自己等一大批人驱逐,原来,是有刺杀刘奇这一环节在里边,想到此处,这名偏将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好毒辣的计谋,环环相扣,顺理成章,这名偏向心中暗道,自己真笨,要是早点想通此间关系,也不至于成这样字了。
可是,袁术麾下还有这么多我南阳同乡,更何况,自己的主将黄夲差点被斩首,如今还蒙在鼓里呢,那名副将寻思着,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件袁术贼子的阴谋公诸于众,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同乡要继续遭受袁术贼子的荼毒呢!
那名偏将偏头对身旁一名士卒道,“兄弟啊!我们可是被袁术那贼子害苦了!”
“哼!不管怎么袁术以前也是我等主公,你这等奸佞人,转口就直呼昔日主公为贼子,其心可诛!”那名士卒挺着胸口道,“与你这等人为伍,羞煞我等!”
“嘿嘿!”那名偏将一声冷笑,“确实,与你这等蠢笨如驴者同列,确实让我汗颜,袁术贼子为了取得胜利,将我等逼上绝路,若非刘刺史长子明察秋毫,我等早已是枯骨了!袁术贼子用尽手段,将我等坑害至此,你等如今还一口一个昔日主公,真是不可救药!”
“纵然你牛皮吹破了,也不过一介人。”那士卒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既然是阴谋诡计,倒是给我出个一二三来,不然我等这么多弃卒兄弟和你没完!”
“可是牛将军?”一名匆匆前进的士卒停了下来,开口问道。
那名偏将开口道,“我是,不知道你是?”
“我是你麾下第四曲二屯的屯将老周啊,将军!”那名士卒开口道,“刚刚将军这一切都是袁术的阴谋诡计?”
那名偏将抬头看,沧桑了叹了一口气,“是啊!要是我早点看破袁术贼子的心思,也不至于让大家伙遭遇到如此惨状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军?”那被称为老周的屯将开口问道,作为低级军官,他感到其中有些不正常,却想不到是哪里不对,此时此刻不问,更待何时!
那名士卒嘴上的不屑,可听到眼前找自己搭话这人身份竟然是一个将军时,好奇心顿时膨胀,竖起耳朵倾听起来,心道,既然是一个将军的,肯定假不了,我倒要听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众大火谁见到列军踪影?为何一场大火后袁术迅速撤兵?我等又缘何被驱逐?刺史公子为何又遇刺?”那名偏将一连串的反问。
听到一连串的反问,被称作老周的屯将顿时连连摇头,“将军,仔细些,属下愚钝,还摸不清这其中关系。”那名士卒也是一头雾水,这几个问题,其中有关系吗?
“唉!”那名偏将长叹一声,“那我就仔细给你!”
“火烧安众本来就是袁术贼子自己干的,为的就是给自己的退兵找一个借口,同时实施自己的计划,还能激起我等南阳士卒对刘刺史统治的抵御之情,然后自己率先退兵,同时驱逐我等南下,派刺客混入我等中间,伺机行刺敌军主要人物。”那偏将将自己的猜想娓娓道来,末了又继续道,“还得多亏刺史公子明察秋毫宽宏大量,要不然我等恐怕在袁术的阴谋诡计之下只能做个枉死鬼了!”
“将军,你的是真的?”被称作老周的屯将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实在不是水他质疑,只是自己等人被迫害到如此惨状,居然只是主公为了一个计划,这种震动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嘿!不然你好端赌,为何不让我等接受治疗?”那偏将反问道,“一路将我等驱逐南下,逼上死路?”
“这……”不管是那被称作老周的屯将,还是那名士卒,都相信了那偏将的话,这些事情,一件件虽都是有些扑朔迷离,可是将刘奇遇刺的事情联系起来,其中的条理不可谓不清晰。
穰县县衙之中,刘奇看着刘巴送来的丝线,躺在床上无法仔细看,竟不知选择哪种才好,当即将目光偏向了张机,“还请仲景先生先帮我筛选一番,要比较细的,韧性好一些的,对身体影响尽可能,另外,染过色的不能用。”
张机对刘奇的筛选方法感兴趣不已,听到刘奇的话,也不介意其中蕴含的那丝命令语气,当即开始选了起来,不一会,张机将挑选出来的四五种丝线放到刘奇面前,请刘奇甄选。
“这种太细了,肯定会割伤肉,不行!”
“这种太硬了,不行!”
“这个可以!”摸到第三种丝线的时候,刘奇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丝线,看到张机不解的目光,刘奇开口道,“此种丝线,质感较涩,然而韧性上佳,在体表不易松动。”
“子初,去让那些女红进来吧!”刘奇开口道。
“公子如果相信老朽的话,老朽愿为公子缝合伤口。”张机突然插话道。
刘奇略一犹豫,张机本来就是医者,既然敢开口为自己缝合伤口,想必是多多少少有经验的,在稳定方面肯定比那些女红强,当即变了口吻,开口道,“子初,既如此,你就下去准备一下,准备盐水让张先生洗手,另外准备几根缝衣针来,那些女红,就各自遣散了吧!”
刘巴走了出去,不一会捧着几根针进来,身后跟着一人端着一盆盐水,另一人端着一个簸箩,里边满满的盛放着蓟,苏飞也跟着窜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木盘,盘子中整整齐齐的放置着晾的八九分干的麻布条。
张机一边洗手一边开口道,“谁去给公子准备一根木棍,要结实一点的。”
苏飞闻言,迅速窜了出去,不一会,手中举着一根一尺多长、臂粗细的木棍跑了进来,开口问道,“先生,够不够用?”
“滚!”刘奇的脸黑了下来,苏飞这货平日里看着还算正常,在这关键时刻居然如此犯二。
刘巴忍住笑意,开口道,“公子,我去吧!”刚刚迈出房门,就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听到刘巴的笑声,刘奇的脸黑了下来,看着愣在那里的苏飞,怒声道,“还不滚,出去给我绕着城墙跑三十圈,要是跑不下三十圈,以后就专门负责营中的马厩清扫。”
苏飞耷拉着脑袋出去了,看到刘巴拿着的筷子长短的比手指粗不了多少的木棍,心中欲哭无泪,你也没要木棍干嘛啊!
刘奇咬着木棍,看到张机穿针后就准备开始,赶紧拿出嘴里木棍,开口道,“先将针在火中灼烧一下消毒!”
张机虽然不解,可还是依言将针在油灯中灼烧片刻,这才将针扎向了刘奇的胸口处,虽然感受到刘奇肌肉的痉挛,可张机依旧稳稳的下针,作为医者的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手抖一下,刘奇会更痛。
感受着胸口不断传来的疼痛,刘奇牙齿将木棍咬的咯咯直响,双手紧扣身下被褥,随着疼痛的持续,竟然将床板抠出十条深深的指痕。
“呼!”张机长舒一口气,额头上也滚落出来豆大的汗珠,自己虽然在动物身上做过这个实验,可是还未曾替人缝合过这种创口,此刻替刘奇缝合完这种创口,看着刘奇胸口码的仔仔细细的线条,用灼烧过刀尖的剪刀心翼翼的剪去多余的线头。
见到刘奇双眼犹如死鱼一样泛白,鼻孔中粗气不停,张机将目光瞄向了那簸箩中的蓟,就听到刘奇嘴微松,用舌头费力的将木棍顶出后传来的微弱声音,“先用盐水清洗伤口及附近,然后将捣碎的蓟叶片用单层麻布包裹,敷在伤口外,外边用麻布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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