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见过王爷!”
看到面上多了几分沉稳,少了几分豪气的徐庶,刘奇心中更喜,以前徐庶虽也在读书,可毕竟身上豪侠之气不除,身上难免会带上几分自负,可现在,独自镇守豫章,磨砺数载,身上铅华尽洗,这则是更进了一步,如果以前的徐庶,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宝光四溢,那现在的徐庶,就是被打磨后的美玉,宝光内敛,温润在内!
刘奇摆了摆手道,“元直,无需多礼!”
看到徐庶沉稳的模样,刘奇开口问道,“元直以为杜伯侯如何?”
徐庶开口道,“既然是王爷任命的人,那想来其身上自然有王爷看重的地方!属下与此人交往不密,深知谈不上,可以某之浅见,此人进取不足,可守成有余!”
刘奇抚掌笑道,“进取不足,守成有余!元直这八个字用得好!豫章乃是要地,赌不可视!本王有更重要的地方用到元直,如今缺少心腹可靠之人,只得让杜伯侯勉力为之,只要江左没有大动作,短时间内也就无暇顾及!”
徐庶叹了口气道,“王爷英明!若是朝廷有意取江左之地,大军出动,不过须臾就能将江左之地扫平,可江左世家豪族避难之士遍布,平江左易,治江左难!如今江左人才济济,孙伯符迎张纮、张昭入江左,军务又有孙坚留下的一干老将班底,再加上一个妖孽般的周公瑾,赌不可觑!属下虽然远离豫章,可心中还是忐忑不安呐!”
刘奇笑眯眯的道,“接下来你恐怕不会是不安,而是得更加努力了!身上的担子怕是得加一加了,如今本王手中人才稀缺,元直你也快要走马上任了!”
徐庶带着几分好奇问道,“全凭主公安排!”
刘奇也不在意徐庶的话语,带着几分温润道,“元直,相较于志才、奉孝、公达、子初等人,你更有几分果决!公达、子初谦谦君子,手段还是太过温和了些!奉孝虽是奇才,可长在军略,吏治却非其所长!志才的位置,如今却也动不得,本王思来想去,帐下文武双全之士,也只有你徐元直了!这重任,也只有交给你了!”
徐庶开口道,“还请主公明示!”
刘奇含笑道,“豫章据山河之险,犹如手足,断之虽伤,却不致命!可腹心之地,若是经营不当,鹿失其手,则下攻守之势异也!”
刘奇的如此明白,徐庶自然明白过来,自家主子这是要将自己派到中原新定之地去,徐庶心中顿时多了一抹跃跃欲试,对于庸才来,中原,如今那是烫手山芋,可在徐庶这样的才看来,现在治理中原,那可是建功的大好机会!
徐庶当即开口问道,“王爷,不知是派属下去青州还是兖州,让属下充任何郡?”
刘奇开口道,“自然是兖州!”
徐庶开口道,“如今兖州重镇,不过东郡、济北、泰山、陈留四郡,不知王也准备派属下充任何郡?”
刘奇摆了摆手到,“豫章已经是下一等一的重镇,本王若是将你放到中原,再充任一郡之地,那可是浪费人才了!本王准备以你知兖州!”
“王爷,万万不可!”徐庶唤住了刘奇,“臣不过弱冠之龄,焉敢当此重任?”
徐庶这里自称为臣,并非是属下,是借此告诉刘奇,主子,你我毕竟是君臣,我现在还这么年轻,以后还想多立功呢!现在将我抬高到这么高的位置上,以后属下立了功,拿什么奖赏,作为注资你随意,当臣子的我还怕功高震主,命不保呢!
刘奇开口道,“乱世非比太平,事急从权,当行特别之事。本王欲在青、兖二州置都督府,督掌一州军政事务。等到下平定之后,在分而治之,重论功劳,补阙要职!”
听到刘奇的话语,徐庶登时明白了过来,兵贵神速,自家主子这是授予自己等同于州牧的职权,可只要等到地方上安定下来,那这个大都督差使就取缔了,到时候重归朝廷治下,再将这些大都督之职授予帐下心腹近臣,也能保证他们不叛变!
自家主子毕竟年轻,自己等心腹手下,也没几个年长的,那些年长者,自然而然的可以安插进朝堂,可自己等人,既要手握重权,却注定不可能凭着这个年纪手握重兵!
可自家主子向来有雄心壮志,这新政从根底上看,断然不会和那些兼并土地的世家豪族有所妥协,若是自己主子安排了别人出任一州刺史之职,到时候必然会有所掣肘!看到自家主子刘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态度,徐庶面上多了几分感动!
刘奇如此这般做,等于是临时给了他们生杀大权,只要在职权范围之内,就能够毫无顾忌的行事!徐庶带着几分心虚道,“主公,属下担心做不好!”
刘奇开口道,“但记得紧守朝廷律令行事就是!”
徐庶顿了顿,开口问道,“但不知主公欲如何防备河北袁绍?”
刘奇开口问道,“元直可知秦赵长平之战?”
徐庶轻轻颔首道,“略知一二!”
刘奇继续开口问道,“那不知元直以为,若是没有秦人用出反间计,赵国无有后顾之忧,那此战谁胜谁负?”
徐庶思虑片刻,坦然答道,“水无常势,兵无常形!此事属下不敢妄言,可以属下之见,若是秦赵僵持下去,取胜的多半是赵国!”
刘奇微微眯着眼睛问道,“为何?”
徐庶坦然答道,“秦攻、赵守,然双方兵力相差不大,秦已失邻一着!秦军劳师远征,赵军以逸待劳,这是秦国第二败!秦国连年战争,赵国征战不多,秦军劳苦日久,赵军士气高昂,此为秦国第三失!
归根结底,赵国以逸待劳,秦军数十万大军劳苦远征,内外皆苦,粮草糜耗严重,若是拖下去,恐怕整个秦国都要被赵国率先拖垮!恐怕秦国运粮队伍糜耗的粮草,逗比赵军数十万大军糜耗的粮草要多,若是两军僵持,秦军如何能坚持的下去!
兵法有云:战胜之道,以正合,以奇胜,便是如此了!”
刘奇点零头道,“元直,秦国不敢僵持,归根结底,是糜耗严重,入不敷出,这才是最致命的问题,若是战败一场,秦国还能接受,可将偌大个帝国拖下去,秦国断然无川魄!如今朝廷糜耗严重,本王欲效仿当年秦赵战法,屯兵濮阳,不知道元直以为如何?”
听到刘奇的话语,徐庶稍稍一愣,朝廷糜耗严重?还要打消耗战,可旋即徐庶就反应了过来,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只要咬咬牙,坚持一年,那危机就度过了!
按照朝廷律令行事,那单单是兖州的土地,就能供养不知道多少百姓,既然特事特办,那自己不妨效仿自家主子屯田,兖州中原繁华之地,遍经战火摧残,无数大户人家的土地恐怕都落入了朝廷的手中,只要手中有粮,自己欧辰在濮阳等渡口屯驻一支队伍,袁绍再不济也要派出来一支队伍驻扎在此!
自家主子依靠豫章、庐江二地,将孙策紧紧约束在江左那巴掌大的地方,军伍放在哪里不是放?可袁绍占据的冀州富庶之地,如今已经算是四战之地,西有并州吕布,北有幽州公孙瓒,现在隔着黄河又多了刘奇,袁绍更不敢轻易开启战端了!
可就是不开启战端,那也少不了要驻守大量的军伍!最少也要预防吕布等人进攻,如今冀州就剩那巴掌大的地儿了,要是再舍弃一部分,那就更了,袁绍那里舍得?
可舍不得,那就屯兵吧!有士卒,那就要有足够多的粮草、军械、饷银等等一干物资,拖得时间久了,整个冀州,都会被自家主子拖垮,到时候自家主子兵进冀州,恐怕不会遇到多少抵抗!
想到此处,再想想朝廷的新政,徐庶登时反应过来,自家主子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借着袁绍的手,将河北士族的根底耗干净,那到时候想要在河北推行新政,就是轻而易举了!如今袁绍入主冀州,背后是冀州一应大士族,自家主子这杀招,赌是……
徐庶点零头道,“主公所言甚善!”
徐庶顿了顿,转着眼珠子道,“王爷,要是有一笔钱财,那属下会做得更好!”
看到刘奇的眼神,徐庶缩了缩脖子道,“王爷,根底和糜耗,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人口!若是王爷不介意,能授予属下一笔钱,那属下大概可以从冀州掏不少劳力来!敌弱我强,此消彼长!”
徐庶的计策很明确,仿照自己在豫章的时候一样,贩卖人口,将旁人治下的百姓,弄到自己治下来,当下刘奇点零头道,“朝廷也经不起大的波折了!你有便宜行事之权,可以依照形势而行,只是莫要引发大战就是了!”
徐庶开口问道,“那不知道王爷准备以何人出知青州?”
刘奇平静的开口道,“执金吾甘宁甘兴霸!”
听到刘奇的话语,徐庶思虑一番也明白其中难处了,先前没办法,为了朝局稳定,同样也要安抚住益州人心,自家主子无奈之下只得骤然将甘宁擢升为朝中要臣!
自己二十出头,可甘宁呢?同样也是二十余岁,朝廷和地方上虽然级别基本差距不大,可朝官毕竟是朝官!甘宁这外放,多多少少有些低贬的意思,若是在外自然好,可要是在朝野上下,那打仗除了自家主子,也就执金吾能正大光明的挂帅出征了!
要是人才,那就率领大军立功,早晚功高震主,或者,困守京都之中,终生恐怕就终老在执金吾这个位置上了!现在甘宁这一手棋,看似外放了,实际上却是以退为进的好手段,首先向刘奇表明了心迹,其次,在外,就能以将的身份协助朝廷大军征战,到时候战功有了,还怕没有机会?
徐庶带着几分委婉道,“王爷,朝廷无人可用了么?”
听到徐庶的话语,刘奇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啊!无人可用呐!真是愁煞人!”
等到感慨完毕,刘奇才反应过来徐庶的话语,徐庶这是指责甘宁外放青州的事情,当下刘奇立即出言解释,毕竟朝廷与冀州毗邻的,不过兖州和冀州,若是作为兖州一把手的徐庶,和作为青州一把手的甘宁,要是不和,心中生了龌龊,难免对前线有影响!
当下刘奇淡然道,“既然曹孟德能造出横行大海的海船,为何本王就不能造出这样的大船呢?以正合,以奇胜,只有跳出棋盘外,这才是真正的奇!本王帐下懂得水站之人更是少之又少!这甘兴霸乃是当时一等一的勇将,同你一样,也是本王心腹!这件事情要是办好了,那朝廷可以节省巨大的开支,到时候有一只船队在大河之上游弋,恐怕袁本初更加坐立难安了!”
听到刘奇的话语,徐庶登时反应过来,自己还以为是自家主子不过是想将甘宁排挤出朝堂,现在才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竟然是想让甘宁造出海船来!
徐庶仍然劝谏道,“王爷,海上风急浪险,非比大江大河平静,曹孟德若不是走投无路,恐怕也不会冒此巨大风险,造海船,那是得不偿失,还请王爷三思!”
刘奇点零头道,“元直,你的忠诚,本王能感受得到!可你要明白,现在海船行驶在海上,风急浪险,那是船的原因,岂能因噎废食?而恰好,曹孟德的大船,就能抗击住大风大浪!”
徐庶叹息道,“王爷,如今国库并不充裕!”
刘奇题不对嘴的了一句,“指点曹孟德造船的高人,如今在本王手中!”
徐庶也不是笨人,自家主子话到这地方,白了还是对自己喜爱,若是旁权敢这么质疑,那多半会被打进大牢,扣上一顶刺探军机要务的罪名!
徐庶颔首道,“王爷放心就是,徐庶不才,最喜《廉颇蔺相如列传》!”
徐庶的话语很简单,就是自己出任兖州的时候,定然不会和甘宁发生矛盾,免得为敌所乘!当下刘奇赞许的点零头,抬手指着椅子道,“元直,日后本王左近座下,定有你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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