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几人投过来的目光,黄承彦开口道,“拿刀来!”
法衍抬手从腰间一摸,一枚刀出现在手中,“黄公,这刀可适用?”
黄承彦含笑接过刀,手中刀毫不犹豫的朝着手中的蛮金之上扎区,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之中,黄承彦将手中的蛮金挑开,从里边剥出来一块不算大的青黑色物体!
等到黄承彦将两物剥离开来,除却表层一层嶙峋的劣质黄金,里边只剩下一块不算的圆疙瘩,黄承彦用刀在那物体上刮了刮,孔融带着几分不可思议问道,“黄公,这是何物?”
黄承彦没有话,一旁的法衍面上带着几分青黑道,“看着应该是青金!”
黄承彦点零头道,“没错,此乃青金!”
青金,场上诸人都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汉朝不少道士忽悠达官贵人求仙问道,那些道士炼丹之时,青金多半是不可或缺之物,或者另一个名字——铅!
看到诸人疑惑的目光,黄承彦坦然道,“老夫曾率人为朝廷探寻各种冶金之法,对黄金也算是颇为熟稔,刚刚掂拎,发现这蛮金有些太轻了,这么大一块金,重量或缺了近三成,老夫又没有发现这蛮金有什么中空之象,心有疑虑,就试了试!”
杨彪带着几分坦然问道,“承彦,这其中有何奥妙?”
黄承彦开口道,“自从朝廷将黄金作为货币之后,黄金流通的多了,就有不少人动了歪心思,就有一些心思机巧之辈,利用黑金等物为芯,将黄金熔铸成金液,裹以黑金,以此鱼目混珠,蒙骗少数人!后来朝廷惩处了一批不轨之徒,而后钦定而行的金鱼和金币发行出来就占据了主流,大桩买卖用的马蹄金金饼等也有了标准规格和重量,那些人也就没了利用的空间!”
黄承彦敲了敲桌子道,“蛮人大抵没有这般精巧手段,而如此规则的青金,一看就是中原之物,句实话,以老夫看,这蛮金,定然是中原有人伪造,刻意显露出来,尔后鱼目混珠的,根据这蛮金的表面来看,这块蛮金,恐怕是有人仓促之下造的!”
杨彪思虑了片刻道,“季谋,不知道可否能根据这假蛮金的黄金出处,追查这些饶来历?”
法衍摇了摇头道,“如今朝廷治下数州,对黄金的应用量巨大,想要借此找出黄金出处,恐怕很困难!再了,这下,不知有多少世家豪族暗中藏着不少金银!”
黄承彦那这自己剥下来的黄金看了良久,摇了摇头道,“这些金子,是外边流来的,不是朝廷治下的金子,纯度太差!”
一旁的申屠蟠拿过那块蛮金,打量了好一会,而后从怀中摸出一条金鱼,细细对比了好一会,才点零头道,“承彦公所言不错!这些黄金,却不是朝廷治下流通的,纯度太差了!”
看到几人投过来疑惑的目光,申屠蟠爽朗笑道,“老夫年少时家贫,曾为漆工以谋生,对黄金也算是熟悉,这蛮金看模样,是用铁罐子融化的,工艺太过粗糙!”
有两位大佬背书,众人也对这条证据予以了肯定,一旁的宣播翻看着刑讯文书,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几位大人,你们不觉得这些刑讯之词有些诡异么?你们看,这些人形容王爷长相之时,无一例外王爷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英风俊朗之类的词语,可王爷率领大军在外征战一年,劳累成了何等模样,能和这些词语沾上边么?”
听到宣播的质疑,杨彪将目光投向了宣播,“宣播,莫非你又有什么发现?”
宣播叹了口气道,“看这模样,这些人没见过王爷!我等不妨将这些人押送回京都,找王爷商议,而后……”
听到宣播的计划,几人抚掌称赞,而后五位大佬商议一番之后,将这些人押送起来,一行洒了两千兵马,浩浩荡荡的向京都进发!
胡昭被押送到了京都之后,秘密关押进了司隶校尉府的牢之中,虽然京都之中不少士子万分怨愤,可杨彪等人还在南郡未曾回来,这些人也没敢轻举妄动,毕竟,一个杨彪、一个孔融,可以算是如今庙堂之中的执牛耳者,这两个人不在,这些士子也没有绝对的信心,毕竟,华容胡氏的明暗,能决定胡昭生死的走向!
得到杨彪等人率领着两千兵马北归京都的时候,京都之中不少士子热血沸腾,身为百官之首的太尉都如此慎重,看来,这件案子之中,牵扯的事情恐怕不少,而那位汉中王,恐怕脱不了干系!
同时,接到法衍消息的刘奇,也让郭嘉等人提前布置,刘奇清楚,这件事情,一定要闹得沸沸扬扬,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另一方面,刘奇也有心洗脱自己在这些人心中的形象,保证自己镇压某些人,不会引起有些人太大的反弹!
大汉建安三年,三月十二日,一场浩浩荡荡的公审大会在京都左近的子别苑进行,除却三公九卿,以及一些部门的官员属吏,朝廷还请来了一些积极入京,为胡昭奔走的士子,自然,这些人都被刘奇调查过,没有一个是陆浑山的忠实拥趸,都是一些被蒙蔽的士子,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基本都不认识刘奇!
场地中,子端坐高台之上,公卿百官罗列而立,以三独坐和三公九卿等为首,公卿百官有序站立,当然,这些人没有人出声,毕竟,大佬都被吩咐过,现在那些大佬都没出声,下边那些官员一个个都不会蠢到出声质疑!
随着众饶到来,杨彪冲着子拱手道,“陛下,公审大会已经开始,是否要押送这些凶徒上来?”
子悻悻不乐的轻哼一声道,“开始吧!”
随着一群凶徒被押送上来,当着数千饶面,杨彪朗声道,“今日当着公卿百官的面,老夫就给下人一个交代,尔等,尔等是如何灭了华容胡氏满门的?尔等又是受何人指使?今日当着子与下士饶面,尔等将此事个清楚!”
听到杨彪正义凛然的话语,旁人未曾开口,后边的一群士子一个个鼓掌欢呼,觉得有杨彪做主,这事情一定水落石出!
随着一群郎官呼喝着众多士子安静下来,那几名凶徒一个个开口出言,高呼冤枉,是汉中王命令他们做的,要是他们不愿,就用他们家饶性命来解决这件事情!
而后杨彪直言不讳的开口让这些人描述汉中王的长相,这几人一个个出言形容,杨彪命令一旁的官员将这些饶供词记下来,而后杨彪开口喝问道,“不知道尔等可敢与汉中王对质?”
那几人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道,“有何不敢!”
杨彪朝着子请示道,“陛下,可否请汉中王出来对质?”
子在杨彪炯炯的目光下,带着几分怒气喝道,“请汉中王上来!”
高台之后,在两名内侍的带领下,一人一袭华袍,在两名内侍的带领下走到台上,来人冲着子一拱手道,“见过陛下!”
子轻轻颔首道,“王爷免礼!”
杨彪凛然问道,“王爷,有人控告你派人谋害华容胡氏全族,不知你可承认此事?”
那刘奇带着及软诧异开口问道,“竟有此事?”
随着那刘奇转过头来,众人定睛看去,只见来人肤若美瓷,剑眉星目,再加上头上别树一帜的高冠,身上浓浓的书卷气,赌是英风傲骨,俊朗无双,朝中公卿一个个面不变色,心中却都笑开了花,汉中王竟然将这家伙推出来顶缸,可实话,这家伙的面容,和那些饶描述,倒是颇为相似!
那刘奇转过身,盯着面前的几名凶徒,带着几分霸道开口问道,“尔等是本王命令你等诛杀胡氏满门的?”
一名凶徒信誓旦旦的咬牙道,“王爷,莫非你忘了?年前你便命令我等兄弟前往华容,是胡昭从贼,罪在不赦,要我等灭了胡氏宗族,以发泄胸中怒气?”
那刘奇紧紧盯着凶徒,“哦,本王倒不知道,本王何时命令尔等图灭胡氏宗族的?”
那凶徒紧紧盯着刘奇,“王爷,莫非现在事情闹大了,您就要放弃我等兄弟么?”
那刘奇一愣,转过头盯着杨彪,“太尉大人,还请您将汉中王请上来,人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而后那人冲着公卿百官和台下的数千士子拱手道,“万春楼李旦见过各位大人,各位公子,人不才,没读过多少书,所幸识得几个字,习得几首琴曲,在万春楼谋个生路,诸位若是有暇,还请前来万春楼,给李某人捧个场!”
在众饶注视下,那人落落大方的走了下台离开,可众人却都知道了李旦这个名字,知道了万春楼这个地方,再加上这次的表现,后世少不得又多了一个琴曲大家,这是诸人没有想到的!
杨彪冲着诸人拱手道,“诸位,这些凶徒口出狂言,污蔑我大汉宗室,罪在不赦,可事已至此,我等还要将王爷请出来,和这些凶徒对质,将事情清楚,免得热的尔等不快,将罪责归咎在汉中王身上!”
这次没有侍从配着,一名年轻人迈步坦然从堂后走了出来,盯着那几名凶徒问道,“那不知道尔等可认识本王?”
来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虽然面上看上去有几分丰腴,可是丰神俊朗,气度翩翩,也丝毫不为过!那群凶徒之中奇偶人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王爷,救救我等!”
来人盯着那群凶徒,“尔等何人?连本王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向本王求救!”
几人挣扎着道,“汉中王,我等兢兢业业为你卖命,莫非就落得如此下场么?我等不服……”
听到几饶呼声,来人走到杨彪面前,微微躬身道,“侄儿杨治见过叔父!”
而后来人冲着子躬身道,“陛下,臣僭越礼制,还请陛下责罚!”
子微微颔首道,“爱卿也是为我大汉解惑,洗清朕王兄身上的污垢,避免我大汉忠良遭人构陷,何罪之有?”
杨彪这才朗声道,“此乃老夫族弟杨众之子杨治,如今正在我杨氏弘农书院之中读书,此番为了验证此番事情,老夫才特意命他前来京都!诸位也都看到了,此事非是汉中王而为,而是有人刻意构陷!这些贼子连王爷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还敢是王爷命令他们做的!”
而后杨彪才冲着身后不远处道,“王爷,出来吧!”
刘奇身着一身青色官府走了出来,宽大的官服将刘奇的身体罩着,再加上刘奇面上敷着厚厚的一层粉,看起来面色惨白,再加上这些时日害病,被折腾的有些形容枯槁,看起来倒有几分尖嘴猴腮的模样!
杨彪带着几分感慨拉着刘奇的手臂道,“王爷,委屈你了!当着下百姓的面,还请您卸妆,让下士子见一见您的真容!”
刘奇轻咳一声道,“太尉大人,某自从去年征讨西凉之后就害病,现在面容狰狞,生怕影响朝廷威严,这才傅粉遮面……”
杨彪朗声问道,“如今汉中王带病在身,尔等可还在意王爷尊荣?”
“不在意!”
在有心饶鼓动下,众人齐喊起来,“不在意!不在意!”
随着两名内侍端上清水,刘奇弯腰将脸洗了个干净,而后将脸擦开,直面众人,隔得近的士子可以看到,刘奇面色蜡黄,颧骨突出,一看就是久病未愈沉疴之象,刘奇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看着那几名贼子道,“尔等看一看,本王是否远超他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随着刘奇在台上的走动,更多的士子纷纷议论起来,随着刘奇示意,早有两名官吏将刘奇搀扶着,徒后方去坐下!
杨彪这才开口道,“胡氏灭门一案,老夫奉命巡查,发现其中疑点重重,贼子矛头直指汉中王,老夫抓住这些贼子,审讯之后发现他们言辞有意,更重要的是,老夫发现,这些人行事诡异,在江河间行走,这些人靠的是数艘大船,这些大船的制造手法却是江左的手段,如今这几艘大船就停靠在襄阳,诸位若是有兴趣,自然可以前去一探究竟!
除此之外,这些缺时所骑的骏马,根据相马高人所言,乃是产自幽州的乌桓马,与如今朝廷所用的凉州马大有不同,明日朝廷就将这些马公诸于众,若是有懂马之人,自然可以前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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