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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丁奉定计斩孙綝

        然而,姜维担心援军到来,先将军器车和军需物资退走,步兵先撤退,然后马军断后。细作报告给邓艾。邓艾笑道:“姜维知道大将军的援军到了,所以先退走。不必追击,追击的话就中了他们的计谋。”于是他命令侦察人员去侦查,回报果然发现骆谷道狭窄处堆积了柴草,准备烧掉追兵。众人都夸赞邓艾说:“将军真是神算!”于是派人带着表奏闻。司马昭非常高兴,再次加赏给邓艾。

        说起东吴大将军孙綝,听说全端、唐咨等人投降魏国,勃然大怒,将他们的家眷全部斩杀。吴主孙亮当时只有十六岁,看到綝的杀戮行为过于残忍,心里非常不满。一天他去西苑,吃生梅时,命黄门取蜜给他。不一会儿蜜被送来,发现蜜中有几块鼠粪,于是召见仓吏责问。仓吏跪地请罪说:“臣一直封闭得很严,哪里会有鼠粪呢?”亮说:“黄门曾向你要蜜食吗?”仓吏说:“黄门几天前曾向我要蜜食,我实在不敢给。”亮指着黄门说:“这必定是你生气仓吏没有给你蜜食,所以把粪放到蜜里来陷害他。”黄门不服。亮说:“这件事很容易看出来。如果粪在蜜里放得时间久了,内外都会潮湿;如果是新放进去的,内部会干燥。”命人剖开蜜来仔细观察,果然内部是干燥的,黄门承认了罪。亮的聪明才智大致如此。虽然聪明,但被孙綝掌控,不能发挥主张。綝命他的弟弟孙据入苍龙宿卫,武卫将军孙恩、偏将军孙干、长水校尉孙綝分别驻扎在各个营地。

        一天,吴主孙亮郁闷地坐着,黄门侍郎全纪在他身边,纪是亮的国舅。亮悲伤地告诉纪说:“孙綝专权妄杀,欺负我太过分了;现在如果不加以对付,必然会带来后患。”纪说:“陛下只要让臣来处理,臣情愿万死不辞。”亮说:“你现在只需点起禁军,和将军刘丞各自守卫城门,我自己去杀孙綝。但是此事切不可让你母亲知道,你母亲是綝的姊妹。如果泄露了,对我来说将会非常危险。”纪说:“请陛下写下诏令给臣。在行动之时,臣将诏令展示给众人看,让綝的手下人都不敢妄动。”亮听从了他的建议,立即写了一份密诏交给纪。纪接受诏令回家后,秘密告诉了他的父亲全尚。尚知道了这件事,立即告诉了他的妻子说:“三天之内孙綝必死。”妻子说:“杀他是对的。”嘴上虽然这么应着,但私下却命人拿信报告给孙綝。綝非常愤怒,当晚就召集了他的四个弟兄,点起精兵,先围住了内宫;同时将全尚、刘丞以及他们的家属全部抓住。等到天亮,吴主孙亮听到宫门外金鼓声大作,内侍们慌忙进来奏报说:“孙綝带兵围住了内苑。”亮非常愤怒,指着全后骂道:“你父兄误了我的大事啊!”于是拔剑欲出。全后和近臣们都拉住他的衣服哭着,不让亮出去。

        孙綝先杀了全尚、刘丞等人,然后召集朝廷内的文武官员,下令说:“现任吴主荒淫久病,昏乱无道,不能继续奉行祖宗的事业,现在应该废黜他。你们这些文武官员,敢有不从者,就是谋叛之人!”众人都害怕他,纷纷应道:“愿意遵从将军的命令。”尚书桓彝非常愤怒,从班部中挺身而出,指着孙綝大骂道:“现任君主是聪明的主君,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乱话!我宁愿死也不会听从贼臣的命令!”綝非常愤怒,亲自拔剑将彝斩杀,然后进入内宫指着吴主孙亮骂道:“无道昏君!本应该诛杀你以谢天下!看看先帝的面子,我废除你为会稽王,我自己会选择一个有德行的人来继任!”他叱咤中书郎李崇夺去了亮的玺绶,命邓程收起来。亮悲痛地大哭着离开。后人有诗叹曰:“乱贼诬伊尹,奸臣冒霍光。可怜聪明主,不得莅朝堂。”这首诗表达了对孙亮的同情和惋惜,认为他是一个聪明的君主,却无法亲临朝堂,被乱贼孙綝所误导。

        在冬天的十二月,孙綝带着牛和酒进宫祝寿,吴主孙休却不接受,綝非常愤怒,于是带着牛酒去找左将军张布一起喝。喝酒时,他对布说:“当初我废黜会稽王的时候,众人都劝我自己当君主。但我认为现任君主很有才能,所以我才立他为君。现在我上寿却受到拒绝,这是在互相冷落我等。我早晚会让你们看看!”布听了只是唯唯而已。第二天,布进宫暗奏孙休。休非常恐惧,日夜不安。几天后,孙綝派中书郎孟宗率领由中营管理的一万五千精兵,出屯武昌;并将武库内的军器全部交给他们。于是,将军魏邈和武卫士施朔密奏孙休说:“綝调兵在外,又搬空了武库内的军器,迟早会发生变故。”休非常惊慌,急忙召见张布商议。布奏曰:“老将丁奉,智谋过人,能决断大事,可以与他商议。”休于是召见奉进宫,秘密告诉他事情的情况。奉奏曰:“陛下不必担忧。臣有一计,可以除去国家的害虫。”休询问何计,奉说:“年末朝会之日,只需大规模召集群臣,邀请綝参加宴席,臣会有安排。”休非常高兴。奉和魏邈、施朔负责外事,张布负责内应。

        当晚,狂风大作,沙土飞扬,老树被连根拔起。天亮之后,使者奉吴主孙休的旨意前来邀请孙綝入宫参加会议。孙綝刚起床,却被推倒在地,心中不悦。十余名使者簇拥着他进入内宫。家人劝他说:“昨晚狂风不息,今早又无缘故被惊倒,恐怕是不祥之兆,不宜参加会议。”綝却说:“我和我的兄弟们掌握着禁兵,谁敢接近!如果有任何变故,就在府中放火作为信号。”嘱咐完毕后,他上了车进入内宫。吴主孙休急忙下御座迎接,邀请綝高坐。酒过数巡,众人惊呼:“宫外似乎有火起!”綝想要起身,休阻止他说:“丞相请安心,外面的兵力很多,何必惧怕?”

        话还未说完,左将军张布拔剑上前,引领着三十多名武士冲上殿来,口中厉声说道:“有诏擒捉叛贼孙綝!”綝急于想要逃跑,却被武士们擒住。綝跪地上禀说:“愿意被流放到交州归田里。”休怒斥道:“为什么不流放滕胤、吕据、王惇呢?”下令推倒并斩杀綝。于是张布牵着孙綝下殿东斩首。从者们都不敢动弹。布宣布诏令说:“罪在孙綝一人,其他人我不追究。”众人的心才安定下来。布请孙休登上五凤楼。丁奉、魏邈、施朔等人押解着孙綝的兄弟们到来,休下令在市场上斩首。孙綝的宗党成员数百人被处死,三族被灭,命令军士挖开孙峻的坟墓,戮尸灭迹。被牵连的诸葛恪、滕胤、吕据、王惇等人的家族坟墓被重新修复,以表彰他们的忠诚。其他被流放的人也被赦免并返回家乡。丁奉等人得到了更多的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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