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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战长江孙氏报仇

        刘备对待诸葛亮如同师生一般,吃饭时同桌,睡觉时同床,整天一起讨论天下大事。诸葛亮说:“曹操在冀州建造玄武池来训练水军,必然有侵略江南的意图。可以秘密派人过江侦查情况。”刘备听从了他的建议,派人前往江东侦查。

        与此同时,孙权自孙策去世后,继承了江东的统治,承袭父兄的基业,广纳贤士,在吴会设立宾馆,派顾雍和张纮负责接待四方宾客。多年来,各方人才纷纷推荐。当时有会稽的阚泽,字德润;彭城的严畯,字曼才;沛县的薛综,字敬文;汝阳的程秉,字德枢;吴郡的朱桓,字休穆;陆绩,字公纪;吴人张温,字惠恕;乌伤的骆统,字公绪;乌程的吾粲,字孔休,这些人都来到了江东,孙权对他们非常礼遇。还有几位优秀的将领:汝南的吕蒙,字子明;吴郡的陆逊,字伯言;琅琊的徐盛,字文向;东郡的潘璋,字文珪;庐江的丁奉,字承渊。文武各方面的人才共同辅佐,使江东成为人才辈出之地。

        建安七年,曹操打败了袁绍,派使者前往江东,命令孙权派儿子入朝随同曹操。孙权犹豫不决。吴太夫人命周瑜、张昭等人商议。张昭说:“曹操希望我们派子入朝,是为了限制诸侯的办法。但如果不派去,恐怕他会兴兵南下江东,我们必然会面临危险。”周瑜说:“将军承袭父兄的遗业,掌握六郡之众,兵力雄厚,士兵服从命令,有什么逼迫之处要将子送给他人做人质呢?一旦送去,就不得不与曹氏结盟;如果他下令召回,就不得不前往。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受制于人。不如不派去,观察他们的变化,用良策应对。”吴太夫人说:“周瑜的话是对的。”孙权遂听从他们的建议,拒绝了使者,不派儿子去。从此,曹操对南方有了进攻的意图。但由于北方尚未平定,暂时没有时间南征。

        建安八年十一月,孙权率领军队进攻黄祖,战斗发生在大江中。黄祖的军队惨败。孙权的部将凌操乘轻舟冲在最前面,杀入夏口,却被黄祖的部将甘宁一箭射死。凌操的儿子凌统只有十五岁,奋力前去夺回父亲的尸体。孙权见形势不利,收兵回到东吴。

        与此同时,孙权的弟弟孙翊被任命为丹阳太守。孙翊性情刚烈,喜欢喝酒,喝醉后常常鞭打士卒。丹阳督将妫览和郡丞戴员常常心怀杀害孙翊之意。他们与孙翊的随从边洪结为密友,共谋杀害孙翊。当时各位将领和县令都聚集在丹阳,孙翊设宴款待他们。孙翊的妻子徐氏美貌聪慧,非常擅长卜卦。那天她卜得一卦,象征着大凶,劝孙翊不要出去招待客人。但孙翊不听,仍然与众人举行盛大宴会。宴会结束后,边洪拿着刀跟在孙翊的身后,一出门就砍死了孙翊。妫览和戴员将罪过归咎于边洪,将其斩首示众。

        他们趁机掳走了孙翊的家产和侍妾。妫览看到徐氏的美貌,对她说:“我为你夫报仇,你应该跟我走;不从的话就死。”徐氏回答说:“夫刚刚去世,我还不能立刻离开;等到晦日,设祭除服,然后再成亲也不迟。”妫览同意了。徐氏暗地里召唤孙翊的心腹旧将孙高和傅婴进府,泣告他们说:“先夫生前常常称赞二位将军忠义。现在妫览和戴员这两个贼人谋害我夫,只将罪过归咎于边洪,将我家产和仆婢全部夺走。妫览还想强占我身体,我已经假意答应了他,以安抚他的心。二位将军可派人赶紧通知吴侯,同时密谋对付这两个贼人,雪恨报仇,生死同仇!”说完再次跪拜。孙高和傅婴都泣不成声地说:“我们平日受府君的恩待,今天之所以没有立刻以死报仇,正是为了有机会复仇。夫人所命,我们敢不尽力!”于是密派心腹使者前去报告孙权。

        到了晦日,徐氏先召唤孙高和傅婴,一起躲在密室的帷幕后面。然后在堂上设立祭坛。祭祀结束后,徐氏除去了孝服,沐浴薰香,化妆打扮得妖娆美丽,言笑自若。妫览听说后非常高兴。到了晚上,徐氏让女仆妾请妫览进府,在堂中设席饮酒。等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徐氏邀请妫览进入密室。妫览高兴地趁着醉意走进去。徐氏大声喊道:“孙高和傅婴两位将军在哪里!”孙高和傅婴立刻从帷幕中拔出刀子跳出来。

        妫览措手不及,被傅婴一刀砍倒在地,孙高再来一刀,立刻将其杀死。徐氏又传唤戴员前来赴宴。戴员进府后,到了堂中,也被孙高和傅婴两位将军杀死。同时还派人诛杀了妫览和戴员的家人和余党。徐氏于是重新穿起孝服,将妫览和戴员的首级祭在孙翊的灵前。不到一天,孙权亲自率领军马到达丹阳,见到徐氏已经杀死了妫览和戴员这两个贼人,于是封孙高和傅婴为牙门将,命他们守卫丹阳,让徐氏回家享受晚年。江东的人们无不称赞徐氏的德行。后来有人写诗赞美她:“才德兼备世所罕,奸回一旦受制谴。庸臣从贼忠臣死,不及东吴女丈夫。”

        此外,东吴各地的山贼也都被平定了。在大江中,有七千多艘战船。孙权任命周瑜为大都督,负责指挥江东的水陆军队。建安十二年冬十月,孙权的母亲吴太夫人病重,召唤周瑜和张昭前来,对他们说:“我是吴人,小时候失去了父母,与弟弟吴景一起居住在越中。后来嫁给了孙氏,生了四个儿子。长子孙策出生时,我梦见月亮进入怀中;后来生下次子孙权,又梦见太阳进入怀中。卜者说:梦见太阳和月亮进入怀中的人,其子必定大贵。不幸孙策早逝,现在江东的基业就托付给了孙权。希望你们同心协力帮助他,我就能安心地去世了!”又嘱咐孙权说:“你要以师傅的礼节对待子布和公瑾,不能怠慢。我妹妹跟我一起嫁给你的父亲,所以也是你的母亲;我去

        世之后,你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她。你的妹妹也要好好照顾,选一个好婿给她嫁出去。”说完后,吴太夫人离世。孙权悲痛哀哭,按照丧葬的礼仪进行了安葬,再也不必赘述。

        到了次年春天,孙权商议要讨伐黄祖。张昭说:“我们刚刚失去母亲,还没有过完一年的丧期,不宜动兵。”周瑜则说:“为了报仇雪恨,何必等待一年?”权还在犹豫不决。

        这时,平北都尉吕蒙前来拜见孙权,告诉他说:“我把守着龙湫水口时,突然有黄祖的部下甘宁前来投降。我详细询问了他: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通晓书史,有气力,喜欢游侠;曾经招募亡命之徒,在江湖中活动自如;腰间挂着铜铃,人听到铃声都会躲避。还曾用西川的锦织成帆幔,人们都称他为‘锦帆贼’。后来他悔过从善,引领众人投向刘表。见刘表不能成事,就想来投向东吴,却被黄祖留在夏口。前段时间东吴攻破黄祖时,黄祖得到了甘宁的力量,才能救回了夏口;但对待甘宁非常冷淡。苏飞多次向黄祖推荐甘宁,但黄祖说:甘宁是劫江之贼,不可再用!甘宁因此怀恨。苏飞知道他的心意,就设宴邀请甘宁到家里,对他说:我多次推荐你,可惜主公不能使用。人生经过多少岁月,你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我可以保你做邾县长,你自己决定去留。甘宁因此得以离开夏口,想投向江东,但担心江东会恨他救黄祖杀凌操之事。我向他详细说明了主公渴求人才,不记旧恨;而且我们各为其主,又何必恨呢?

        甘宁高兴地带领众人渡江,前来见主公。请您下旨决定。”孙权非常高兴地说:“我得到了兴霸,必定能破黄祖。”于是命令吕蒙引领甘宁前来拜见。拜见完毕后,孙权说:“兴霸来到这里,赢得了我的心,怎么会有仇恨之理呢?请不要怀疑。请您教我如何破黄祖。”甘宁说:“如今汉室正处于危险之中,曹操终将篡夺。南荆之地是操必争之地。刘表没有远见,他的儿子又愚蠢无能,无法承继事业,明公应该早作打算;如果再拖延,操就会先下手。现在应该先攻取黄祖。黄祖今年已经老迈,只关心财利;侵夺百姓,众人心中都怨恨;战备没有修整,军队没有纪律。明公如果去攻打他,必定会取得胜利。一旦击败黄祖的军队,再向西行军,据楚关图谋巴、蜀,霸业就能够

        稳固了。”孙权说:“这是宝贵的计策!”于是命令周瑜担任大都督,总领水陆军兵力;吕蒙担任前部先锋;董袭和甘宁为副将;自己亲自领兵十万,征讨黄祖。

        黄祖得知东吴军队即将进攻,急忙召集众人商议对策。他任命苏飞为大将,陈就和邓龙为先锋,集结江夏的兵力迎敌。陈就和邓龙各带领一支艨艟船队,堵住了沔口,并在艨艟上装备了强弓硬弩,约有千余张,还用大索将艨艟固定在水面上。当东吴军队到达时,艨艟上鸣鼓响弦,弓弩齐发,使得东吴军队无法前进,只能后退数里。甘宁对董袭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不得不前进了。”于是他选了一百多只小船,每只船上都有五十名精兵:二十人撑船,三十人披着衣甲,手持铜刀,不怕箭石的攻击,直接向艨艟靠近,砍断了大索,使得艨艟横过水面。甘宁飞上艨艟,将邓龙砍死。陈就则舍弃船只逃跑。吕蒙看到了,跳下小船,自己划着桨直接冲进船队,放火烧船。陈就急着上岸,吕蒙不顾性命追赶,一刀砍倒了他。就在苏飞引军上岸接应的时候,东吴诸将纷纷上岸,形势无法抵挡。黄祖的军队大败。苏飞落荒而逃,恰好遇到东吴大将潘璋,两人交战不多时,苏飞被潘璋生擒,直接被带到孙权的船上。孙权下令将苏飞囚禁在槛车中,准备活捉黄祖后一并处决。东吴军队催动起三军,日夜不停地攻打夏口。正是因为不肯使用甘宁这个“锦帆贼”,才导致了大索船被冲开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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