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正和彭羕相见时,他们互相拍手笑了起来。庞统问起彭羕的来历,法正告诉他,彭羕是广汉人,因直言得罪了刘璋,被刘璋剃发并贬为徒隶。庞统对彭羕表示了礼遇,并询问他是从哪里来的。彭羕回答说他特地来救援刘备的数万人性命,只有见到刘备才能说明来意。法正立即向刘备报告了这一情况,刘备亲自前往谒见彭羕,询问他的来意。
彭羕问刘备在前寨有多少军马,刘备如实告知他魏延和黄忠在那里。彭羕指出将帅应该了解地理,前寨紧靠涪江,如果敌军决动江水,再用兵堵塞前后,就没有一个人能逃脱了。刘备恍然大悟。彭羕还提醒刘备说罡星在西方,太白临于此地,预示着不吉之事,应该谨慎对待。刘备当即拜彭羕为幕宾,并派人密报魏延和黄忠,嘱咐他们朝夕用心巡警,以防决水之患。
黄忠和魏延商议后决定轮流巡警,每天一人负责,如遇敌军到来,互相通报。就在这时,泠苞看到当晚风雨大作,率领五千人军队沿江而进,准备进行决水攻击。但突然听到后方传来喊声混乱,泠苞意识到敌军已经有所准备,急忙回军。就在他急急回撤的时候,魏延率军赶来,川兵在混乱中相互踩踏。泠苞在奔逃中与魏延相遇,交战不多时,被魏延活捉。吴兰和雷铜前来接应时,又被黄忠的军队击退。魏延将泠苞带回涪关,刘备责备他背叛之举,将泠苞斩首,并重赏魏延。
刘备设宴款待彭羕,突然传来消息说荆州的诸葛亮派马良奉书前来。刘备召马良进来询问情况,马良表示荆州平安,不必担心,并呈上了诸葛亮的书信。刘备拆开书信一看,大致内容是:诸葛亮夜间推算太乙数,今年是岁次癸巳,罡星在西方;再观象数,太白临于雒城之间,表示将帅身上凶多吉少。要求刘备谨慎对待。刘备看完信后,让马良先回去,自己决定回荆州商议此事。
庞统心里暗自思考:“孔明怕我夺取西川,取得功劳,所以故意给我这封信阻止我前进。”他对刘备说:“我也推算了太乙数,已经知道罡星在西方,说明主公将会得到西川,不会有凶事发生。我也观察了天文,太白临于雒城,我们已经斩了蜀将泠苞,已经应验了凶兆。主公不必怀疑,可以迅速进兵。”
刘备看到庞统一再催促,于是带领军队前进,黄忠和魏延一同领兵进入寨子。庞统问法正雒城前有多少条路,法正画地图给他看。刘备拿出张松所留的地图对比,毫无差错。法正说:“山北有一条大路,正好通往雒城东门;山南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雒城西门,两条路都可以进军。”庞统对刘备说:“我命魏延作先锋,走南边的小路前进;主公命黄忠作先锋,走山北的大路前进,我们一起攻打雒城。”
刘备说:“我自幼就擅长弓马,熟悉小路,军师可以走大路攻打东门,我走小路攻打西门。”庞统说:“大路上肯定会有敌军阻拦,主公就带兵前去对付他们,我去走小路。”刘备说:“军师不可以。我梦见一个神人手持铁棒击打我的右臂,醒来后右臂还疼。这次行动可能不太好。”庞统说:“壮士临阵,不死带伤,这是很正常的。何必因为梦寐之事而怀疑呢?”刘备说:“我怀疑的是诸葛亮的书信。军师还是留守涪关吧,怎么样?”庞统大笑着说:“主公被诸葛亮所迷惑了。他不想让我独自取得大功,所以才故意用这个言论来怀疑您的心。心存疑虑才会做梦,有什么凶险呢?我心忠诚,愿意为您付出一切。主公不要再多言了,我们快点行动吧。”
当天早上,传下号令,士兵们五点起床做饭,天亮时上马出发。黄忠和魏延率军先行。刘备与庞统约好再会,突然他坐在马上眼前一阵发黑,把庞统掀了下来。刘备跳下马,亲自固定住那匹马。刘备说:“军师为何骑这匹劣马?”庞统说:“这匹马骑了很久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刘备说:“临阵眼前发黑,会误导人的性命。我骑的白马非常温顺,军师可以骑它,不会有任何问题。我自己骑这匹劣马。”于是他们互换了骑马。庞统感谢道:“深感主公的厚爱,即使万死也无法报答。”然后各自上马继续前进。刘备看着庞统离去,心中感到很不舒服,郁郁不乐地继续前行。
在雒城中,吴懿和刘璝得知泠苞被杀后,与众人商议。张任说:“城东南山区有一条重要的小路,我自己引一军守住。诸位要紧守雒城,不要有失。”突然传来消息,汉军分成两路前来攻城。张任急忙引领三千士兵埋伏在小路上。当魏延的军队经过时,张任命令让他们顺利通过,不能惊动。接着庞统的军队到达,张任的士兵远远指着军队中的一位大将说:“骑白马的一定是刘备。”张任非常高兴,传令让士兵采取相应的行动。
后来,庞统继续前进,抬头看到两座山逼近,树木茂密。由于正值夏末秋初,树枝叶茂盛,庞统心生疑虑,停下马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有几名新降的士兵指着说:“这里叫作落凤坡。”庞统惊呼道:“我自称凤雏,而此处叫落凤坡,对我来说不利。”他下令让后面的军队快速撤退。就在这时,山坡前传来一声炮响,箭如飞蝗般射来,直指骑白马的人。可怜的庞统竟死在乱箭之下,年仅三十六岁。后来有人写诗悼念他:“山岘相连紫翠堆,庞统有宅在山隈。儿童习惯呼鸠曲,闾巷曾闻展骥才。预计三分平刻削,长驱万里独徘徊。谁知天狗流星坠,不让将军衣锦回。”早些时候,东南方有童谣说:“一凤和一龙,相带来到蜀中。刚走到半路,凤就死在坡东。风送雨,雨随风,隆汉兴时蜀道通,蜀道通时只有龙。”
当日,庞统被张任射死的消息传来,汉军顿时陷入混乱,进退两难,士兵们惊慌失措,死者不计其数。前军急忙向魏延报告。魏延听闻后,立即下令整兵欲回。然而,山路狭窄逼仄,士兵们无法有效展开厮杀。
张任趁机截断他们的归路,占据高阜处,用强弓硬弩猛烈射击。魏延心中慌乱,不知所措。此时,一名新降的蜀兵建议道:“不如我们直接杀向雒城,从大路上前进。”魏延听从了他的建议,率先开路,直冲雒城。
尘埃扬起,前方的军队杀来,原来是雒城的守将吴兰、雷铜。后方,张任也引兵追了上来,前后夹攻,将魏延围困在核心。魏延奋力死战,却无法突出重围。突然,他注意到吴兰、雷铜的后军自乱,二将急忙回马去救。魏延趁机追赶,此时,一名老将舞刀拍马,大叫着:“文长,我来救你了!”原来是黄忠。
黄忠与魏延两下夹攻,成功杀败了吴兰、雷铜二将,直冲至雒城之下。刘璝引兵杀出,玄德在后接应。黄忠和魏延回身便走,玄德的军马奔向寨中。然而,张任的军马又从小路里截出,刘璝、吴兰、雷铜当先赶来。玄德无法守住二寨,只能边战边退,奔回涪关。
蜀兵得胜后,一路追赶。玄德人困马乏,无力再战,只能拼命奔走。当他们接近涪关时,张任的军马追赶得更紧了。幸运的是,左边刘封、右边关平二将领三万生力军截出,成功杀退了张任。他们还追赶了二十里,夺回了许多战马。
刘备一行军队再次进入涪关,询问庞统的消息。有从落凤坡逃出来的士兵报告说:“军师庞统连同马一起被乱箭射死在坡前。”刘备听到后,望向西方痛哭不止,远处为庞统设立祭祀,众将也都哭泣。黄忠说:“我们这次失去了庞统军师,张任必定会来攻打涪关,我们该怎么办?不如派人去荆州,请诸葛军师来商议如何收复川地。”正说着,有人报告张任引军直接来到城下挑战。黄忠和魏延都想出战。刘备说:“我们的士气刚刚受挫,应该坚守城池等待军师到来。”黄忠和魏延接受命令,只顾守城。刘备写了一封信,让关平带着:“你和我一起去荆州请军师来。”关平接过信,夜以继日地赶往荆州。刘备自己留在涪关守城,不出战。
与此同时,孔明在荆州,正值七夕佳节,众官员大宴,一起讨论收复川地的事情。忽然,他们看到天空正西边有一颗星星,大如斗,从天而降,流光四散。孔明惊慌失措,扔下酒杯,捂着脸哭道:“哀哉!痛哉!”众官员急忙询问原因。孔明说:“我之前算过,今年罡星在西方,对军师不利;天狗在我军中作乱,太白星出现在雒城,已经告诉主公要谨慎防范。谁能想到今晚西方的星星坠落,庞士元命定不保了!”说完,他大哭道:“现在我主人失去了一位重要的臂膀!”众官员都惊讶不已,不敢相信他的话。孔明说:“数日之内,必定会有消息。”当晚宴会并未欢乐完毕就散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koudaixs.com。口袋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kouda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