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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废曹芳魏家果报

        迷当听从了郭淮的建议,于是他率领羌兵在前方,魏兵在后方,直奔铁笼山。此时已经是三更时分,他们事先派人通知了姜维。姜维得知消息后非常高兴,亲自去迎接他们。然而,魏兵大多混在羌人的部队中;当他们到达蜀军的营寨前时,姜维命令大部队都在寨外集结,只让迷当带着一百多人前来中军帐前。姜维和夏侯霸两人出来迎接,但魏将没有等迷当说话,就从背后发起了攻击。姜维大惊,急忙上马逃走。羌兵和魏兵一起杀入寨中,蜀军四散逃生。姜维手无器械,只有一副弓箭系在腰间,他急匆匆地逃走,箭都掉了,只剩下一个空壶。姜维望着山中逃走,背后郭淮带兵追来;看着姜维手无寸铁,郭淮便骤马挺枪追赶。迫近之时,姜维虚拽弓弦,连续响了十多次。

        郭淮连续躲避,但箭却没有射到,他知道姜维已经没有箭了,于是挂住钢枪,拈弓搭箭射击。姜维急忙躲避,顺手接住箭,然后放在弓弦上;等郭淮追近,他便朝着郭淮的面门尽力射击,郭淮应声落马。姜维回转马匹准备杀死郭淮,魏军赶到了。姜维来不及下手,只抽出了郭淮的枪就逃走了。魏兵不敢追赶,急忙救治郭淮,拔出箭头,但血流不止最终死去。司马昭下山引兵追赶,但半途而回。夏侯霸随后也逃到了,与姜维一起逃跑。姜维虽然损失了许多人马,但一路上收拢兵力,最终回到了汉中。尽管战败了,但他射死了郭淮,杀死了徐质,削弱了魏国的威慑力,以功补过。

        据说司马昭奖励了羌兵,让他们回国。然后司马昭带兵回到洛阳,与他的兄弟司马师一起专权,朝臣们没有人敢不服从。魏主曹芳每次见到司马师入朝,都战战兢兢,如坐针毡。一天,芳设朝,见司马师带着剑上殿,慌忙下座迎接。司马师笑着说:“陛下不用迎接臣下,还请坐稳。”片刻之后,群臣奏事,司马师自行剖断,没有启奏给魏主。不久朝退,司马师昂然下殿,乘车离开内殿,前后都有成千上万的人马护卫。

        曹芳悄悄退入后殿,环顾四周,只有三个人在场:太常夏侯玄、中书令李丰和光禄大夫张缉。张缉是张皇后的父亲,也就是曹芳的皇丈。曹芳挥手让近侍退去,然后与这三人进入密室商议。

        曹芳紧握张缉的手,泪流满面地说:“司马师看待我如同小儿,视百官如草芥,国家的未来迟早会落入此人之手!”说完,他放声大哭。

        李丰奏道:“陛下不必忧虑。我虽然才能平庸,但愿意借助陛下的明智诏令,聚集四方的英杰,讨伐此贼。”

        夏侯玄也奏道:“我叔叔夏侯霸投降了蜀国,只是因为害怕司马兄弟的谋害。如今如果能剿灭这个贼子,我叔叔必定会回国。我是国家的旧戚,怎么能坐视奸贼祸乱国家,我愿意一同奉诏讨伐他。”

        曹芳说:“只怕我们做不到。”三人哭着奏道:“我们誓必同心协力消灭贼子,以报答陛下!”曹芳脱下龙凤汗衫,咬破指尖,写下血诏,交给张缉,嘱咐道:“我的祖父武皇帝诛杀董承,就是因为机密泄露。你们必须谨慎小心,不要泄露出去。”

        李丰说:“陛下怎么说出这么不利的话?我们不是董承那样的人,司马师怎么能比得上武祖呢?陛下不要疑虑。”

        三人辞别了曹芳,来到东华门左侧,正好看到司马师带着剑而来,身后有数百人,手持兵器。三人站在路边。师问道:“你们三个为何迟迟没有退朝?”李丰回答:“圣上在内廷阅读书籍,我们三人在旁陪读。”师问:“你们在看什么书?”丰答:“我们在看夏商周三代的历史书籍。”师问:“圣上看到这些书后,问了什么事情?”丰说:“天子问及伊尹辅佐商朝和周公摄政的事情,我们都回答说,现在司马大将军就是伊尹和周公的化身。”师冷笑道:“你们岂敢将我与伊尹、周公相比!你们心里实际上是说我像王莽和董卓!”三人都说:“我们都是将军门下的人,怎么敢这样说?”师大怒道:“你们就是谄媚之人!刚才在密室中与天子一起哭泣的事情是什么?”三人说:“实在没有这样的事情。”

        师叱责道:“你们三人的眼睛还红红的,怎么能否认!”夏侯玄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便厉声大骂道:“我们哭泣的原因是为了震慑你们的主,你们是在谋划篡逆!”师大怒,命武士抓捕夏侯玄。玄挥拳裸袖,直接打击司马师,但被武士制住。师命令将三人搜身,张缉身上搜出了一件龙凤汗衫,上面写着血字。左右将其呈给司马师。师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封密诏。诏书上写道:“司马师兄弟共同掌握大权,欲谋篡逆。之所以颁布的诏令,都不是我的意思。各个部门的官兵将士,可以同心协力,讨伐这些叛臣,维护国家安定。功成之日,会重重奖赏。”司马师看完后,勃然大怒道:“原来你们正打算害我的兄弟!这是情理难容的!”于是命令将三人在市中斩首,并灭其三族。三人临刑时不停地咒骂,到临近东市时,他们的牙齿都被打掉了,他们含糊不清地继续咒骂直到死去。

        司马师直入后宫,此刻魏主曹芳正与张皇后密切商议关于司马师的事情。皇后神情紧张,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忧虑,道:“内廷中耳目众多,倘若我们的谈话泄露出去,必定会连累到我!”正说着,突然见到司马师大步进入,皇后大惊,脸色瞬间苍白。

        司马师按剑直视曹芳,厉声说道:“我父亲立你为君,其功德并不在周公之下;我侍奉你,与伊尹有何区别?而今你反而以恩为仇,以功为过,想要与二三小臣谋害我兄弟,究竟是为何?”曹芳被司马师的气势所压,紧张回答道:“我并没有这样的心思。”

        司马师从袖中取出汗衫,狠狠地掷在地上,质问道:“那这汗衫又是谁所作?”曹芳看到汗衫,魂飞天外,魄散九霄,他战栗着回答道:“这都是被别人逼迫的,我怎么敢有这样的心思?”

        司马师眼神凌厉,道:“无端诬陷大臣造反,应当定什么罪?”曹芳跪在地上,哀求道:“我知罪了,希望大将军能饶恕我!”司马师目光冷漠,道:“陛下请起。国法不可废。”他指向张皇后,冷冷地说道:“这是张缉的女儿,理当除去!”

        曹芳大哭求免,但司马师不为所动,他叱责左右的侍卫将张后捉出。张后被带到东华门内,用白练绞死。她死前的惨叫和哀求声回荡在宫廷之中,令人心悸。

        后人有诗描述这一事件道:“当年伏后出宫门,跣足哀号别至尊。司马今朝依此例,天教还报在儿孙。”这段诗句描绘了张皇后的悲惨结局,同时也揭示了司马师的冷酷无情。这一切的细致描写都凸显了司马师的权势之盛,以及曹芳和张皇后的无力与恐惧,展现了宫廷斗争的残酷和无情。

        次日,司马师在朝堂上召集众臣,他的目光锐利,声音冷冽,说道:“如今主上荒淫无道,亲近娼优,听信谗言,闭塞贤路,其罪行超过了汉代的昌邑王,不能让他继续主宰天下。我按照伊尹、霍光之法,计划别立新君,以保社稷,以安天下,众位意下如何?”众臣都回答道:“大将军行伊、霍之事,应天顺人,谁敢违命?”

        于是,司马师同多官进入永宁宫,奏闻太后。太后问道:“大将军想立何人为君?”司马师回答道:“臣观察彭城王曹据,聪明仁孝,可以为天下之主。”太后却说:“彭城王是老身的叔叔,现在立他为君,我如何面对?现在有高贵乡公曹髦,是文皇帝的孙子,此人温恭克让,可以立他。你们大臣们从长计议。”此时,一人奏曰:“太后之言是也。便可立之。”众臣看去,原来是司马师的宗叔司马孚。

        司马师于是派遣使者前往元城召高贵乡公曹髦;请太后升太极殿,召曹芳责之曰:“你荒淫无度,亲近娼优,不能继续承担天下的重任。应当交还玉玺,恢复齐王之爵,立即启程,非宣召不许入朝。”曹芳哭着拜别太后,交了国宝,乘王车大哭而去。只有几位忠义的臣子,含泪相送。

        此时的曹髦,字彦士,是文帝的孙子,东海定王曹霖的儿子。他被司马师以太后的命令宣至宫中,文武官僚备銮驾于西掖门外拜迎。曹髦慌忙答礼。太尉王肃说:“主上不应答礼。”曹髦回答:“我也是人臣,怎能不答礼呢?”文武百官扶曹髦上皇辇入宫,曹髦辞让道:“太后的诏命,我还不知为何,我怎敢乘辇而入?”于是步行至太极东堂。

        司马师听到细作的报告后大为震惊。原来镇东将军毋丘俭和扬州刺史文钦以废主为借口,率兵前来造反。这正是历史上汉朝臣子曾有忠于王室的勤王之志,而魏朝将领又再次兴师讨伐叛贼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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