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在城中,只望坐等袁军粮尽再引兵攻之,不料由夏至秋,袁军并无退意,而城中粮食眼见就要没了,军士又开始内斗,刘虞在府衙与鲜于辅、阎柔商议了,来劝公孙瓒道:“粮食将近,城中大军有十数万,将军若不出战,不如将老弱放出城去,节约粮食待机再战”
公孙瓒大怒:“你叫我放出大军,想害我么?”竟命左右推出斩首,阎柔见刘虞被杀,便要报仇,鲜于辅道:“公孙瓒残暴不仁,早晚必被袁绍吞灭,我等若此时交兵,袁军再趁势杀来,城内百姓皆死矣,此非刘府君所愿,不如降袁,尚可保百姓”
两人商议已定,于是写一秘书,射下城去。
军士持书来见袁绍,绍犹疑不决,问田丰道:“刘虞被公孙瓒所杀,现其部下鲜于辅、阎柔等人欲降我军,约定今夜三更开城,是真是假?”
田丰:“真假且不论,如今幽州内乱,城中粮食将尽,无论智愚皆知此乃天灭公孙之时,我冀州将士勇猛精进,瓒皆疲惫之师,以顺讨之,如迅风扫秋叶也,主公可看城中动静行事,若果真有变即令进兵不迟。”
袁绍从之,三更时分,城上燃起火光,阎柔、鲜于辅大开城门,袁绍命朱灵、文丑领军先入。
公孙瓒知绍兵到,引军死战,从城中小路突出,至吊桥边,正与文丑相遇,与其大战不过十合,被文丑一枪刺于马下,砍下首级号令三军,部曲见公孙瓒已死,纷纷倒戈而降,阎柔引军杀到府衙,正遇瓒子公孙续,柔知续素有才名,与其父大不相同,于是劝道:“何不早降?”
续大怒:“今既战败,自当父子同死,白马义从岂能孤身苟活!”
于是下马而战大呼杀敌,挥刀杀死数十人后为乱军所杀。
袁绍入北平,将公孙瓒家小尽皆处死,灭其三族,幽州士族、刘虞部属尽皆喜悦,袁绍又命阎柔、鲜于辅往各郡县招降,一面葬刘虞于城南,一面张榜安民,正在此时,兖州大败的消息传到北平,袁绍大怒:“杀我爱将心腹,此仇如何不报!”便留次子袁熙守北平,留军五万与许攸、张南、赵睿等人辅佐,自率十万大军来攻曹操。
命审配调度粮草先至仓亭津等候,探马报与曹操,操军震恐,兖州之民逃入司隶者不计其数,操乃与文武商议:“今袁绍大破公孙瓒,携胜兵南下犯我,我如何应敌?”
程昱道:“兖州新遭战乱,疮痍未复,不可贸然用兵,今我民逃入司隶者众多,主公可修书一封与刘备,求他相助,若刘兵肯来,袁绍纵有百万无能为矣,”
曹操道:“朝廷近日方贬我为镇东将军,如何肯来?”
“刘备素来爱民如子,以救民为由他必来援”
操从之,便遣程昱携觐见之物往洛阳而去,程昱到了洛阳,拜见过天子,又往大将军府而来,刘备命人迎入,程昱拱手道:“皇叔,我家将军近因兖州水患焦头烂额,救济不及,又逢袁绍大军压境,还望皇叔以万民为念,遣将相助,则曹将军感佩明德不浅矣”
“仲德且回馆驿暂歇,容我与众人商议”
程昱拱手去了,刘备以此问荀彧:“我欲救之,文若以为如何?”
荀彧道:“此阳谋也,主公一向爱民如子,定不会坐视兖州百姓遭荼毒,然我若尽起大军而去,袁绍定会率主力来迎,两军大战空自损伤兵力,曹操便可坐收渔利,主公可请天子下诏,命吕布引军出南陂,此地与延津隔河相望,袁绍顾虑河北有失,定不敢妄动。”
刘备从之,又命涉县徐晃虚张声势,遥相呼应,袁绍得报气的大骂:“好你个刘玄德,多管闲事,我先收拾了你”
便要引军来战吕布,田丰苦劝:“眼下将近深秋,人马久战劳苦,吕布骁勇,又有涉县徐晃在后虎视眈眈,主公不如暂且歇兵,善养士卒,待来春再交兵不迟”
袁绍大怒,定要复仇,遂不听田丰之言,正欲进兵,“忽报青州刺史田楷,听闻公孙瓒身死,起兵五万要来复仇,现已渡过黄河,屯兵安平。”
田丰趁机劝道:“刘备兵精粮足,又占大义,不易攻取,主公不如回兵先灭了田楷,扫除公孙瓒残余势力,就占青州,如此我在河南便有了跳板,来日可两面夹击何惧曹操、刘备?”
袁绍沉思半晌,于是修书与刘备讲和,点起兵马来战田楷。
田楷本是公孙瓒旧将,当日趁乱占了青州,一向与袁绍为敌,此次欲为旧主报仇,更是兵马尽出,袁绍到时,天色已晚,便命大军屯驻城外,与城中互为犄角。
谋士郭图道:“田楷见我军远来,今夜定来劫寨,不可不防”
袁绍于是命,朱灵、文丑伏于寨外左右,自与诸将屯于中军,当夜二更,田楷果然引军前来,刚冲入营中,只听一声锣响,四周军马齐出,田楷知是中计,忙引军突围,连番冲杀皆不能出,于是掷盔于地喝道:“我受公孙将军厚恩,今日便死于此地,也要取袁绍首级,以报君恩”诸将皆高呼愿往,于是田楷引军直向中军,众将各不畏死,舍命一击,袁军一时大乱,袁绍亲往寨前指挥,被乱箭射中兜鍪,田丰忙劝他避箭,袁绍大怒,取兜鍪掷地:“大丈夫宁死于沙场,岂望退而苟活!”
文丑见袁绍危急,回马来救,正遇田楷,他本非文丑之敌,但当下舍命而来,两人竟也打得有来有回,朱灵也率军合围过来,两下夹攻青州军大败,田楷见军士伤亡殆尽,知道回天乏术,自刎而死,五万将士尽皆战死,无一人投降,袁绍大为触动,命人收了尸首合葬于黄河之原,又以长子袁谭为将,渡河东取青州。
青州之地经年年大战,早已残破不堪,袁军席卷而来,竟是望风披靡,齐国、北海、城阳、东莱之地尽被占领,只有济南、乐安两郡被曹军占领,袁绍一战并吞青州之地,占据齐鲁42县,虎视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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