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救下这个已经危如累卵的大明王朝……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不知怎么的，朱媺娖突然想到了叶天经常在自己耳边念叨的这句话，不同时间不同场合，同一句话带给人的感悟也是不同的。

        百姓！百姓！百姓！……

        胸腔之中的热血，几乎是在一瞬间沸腾，迎着微冷的山风，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滑过那白皙的脸蛋，滑过那精致柔腻的下巴，啪嗒一声，被叶天抓进了手心，然后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第四滴眼泪，朱媺娖忧国忧民的悲悯之泪！

        一直保持静默的龙葵，美眸却是悄然亮了一下，转头看向叶天和朱媺娖，却是对上了叶天的眼睛，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眼泪，是一种至情至性的东西，加点盐带点咸味的东西那不叫眼泪，那是水，混杂了盐的盐水！

        一切筹备完毕，由叶秋风带领的叶家军，再次出动了，目标，直指洛阳城！

        崇祯自从接到杨嗣昌从云阳发出的紧急奏疏，说他正在出川途中，以后就没有继续接到他的消息了。他想，虽然张献忠回到湖广，但是人数已经不多，只要杨嗣昌回到襄阳，重新部署围剿，战局还是有办法扭转的，所以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开封的守城战事上。

        在召对群臣的第五天，崇祯忽然接到从开封来的一封没有贴黄的十万火急的军情密奏。他登时面色如土，手指打颤，不愿拆封。一些可怕的猜想同时涌现心头，甚至将平日要作中兴英主的念头登时化为绝望，望着空中，在心中自言自语说：“天呀！天呀！叫我如何受得了啊！”

        过了片刻，他慢慢地恢复了镇静，仗着胆子先拆开河南巡按高名衡的密奏，匆匆看了“事由”二句，不敢相信，重看一遍，嘴角闪出笑意，将全文看完，脸上恢复了血色。由于突然的激动，手指颤抖得更凶，一个宫女低头前来向香炉中添香，不敢仰视他的脸孔，只看见他的手指颤抖得可怕，生怕皇上拿她发泄心中暴怒，会将她猛踢一脚，吓得心头紧缩，脸色煞白，小腿打颤，背上冒出冷汗。

        崇祯没有看她，赶紧拆开周王的奏本，看了一遍，脸上显出了笑容。他这才注意到十四岁的小宫女已添香完毕，正从香炉上缩回又白又嫩的小手，默默转身，正要离开，才发现这宫女长得竟像十六岁姑娘那么高，体态苗条，穿着淡红色罗衣，鬓上插一朵绒制相生的玫瑰花，云鬟浓黑，脖颈粉白。他正在为开封的事儿满心高兴，突然将费珍娥搂到怀里放在腿上，在她的粉颈上吻了一下，又在她的颊上吻了一下，大声说道：“好啊！开封无恙！”

        忽然想起来周王奏疏中有几句还没看清，他将小宫女猛地推开，重看奏疏，然后提起朱笔在纸上写了上谕，将主要官员都一一下了封赏。

        顿了顿，他又俯下头去，用朱笔圈着高名衡奏疏中的重要字句，特别在奏疏中写到李自成如何猛攻开封七天七夜，人马损失惨重，又如何将李自成射瞎左眼，等等字句旁边，密密画圈，还加眉批：“开封文武群臣及军民士庶，忠勇可嘉。”

        那个刚在他的面前红袖添香，被他一时高兴而搂入怀中，连吻两下的稚年宫女仍立在他的身边，但分明被他忘到九霄云外。

        崇祯时代，全部宫女大约有几千人，能够挑选到皇上、皇后、太子、公主、皇贵妃和贵妃这几处宫中服侍的，大约有三四百人。这三四百人中，多数是粗使的宫女，能够有幸运被皇帝看见的是极少数。这很少数比较幸运的宫女无不希望偶然意外地得到皇上的垂青，会有个“出头之日”。但这位宫女的年纪还小，入宫只有两年，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事情毫无思想准备。她被皇上搂到怀中时，十分惊慌，害羞，心头狂跳，但是不敢挣扎，心情紧张得几乎连呼吸也停止了。当她被皇上推开以后，踉跄两步才站稳身子，一时茫然失措，不知道是否应该走开。她还不懂得如何获得宠幸，只是害怕不得“圣旨”便擅自跑掉会惹皇上生气，祸事临头。过了片刻，她明白皇上专心处理军国大事，不再要她，才想着应该离开。但她刚走两三步，忽然转回身来，扑通跪下，向没有注意她的皇上叩了个头，然后站起，不敢抬头，胆怯地揭起帘子，匆匆走掉。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叶天已经打下了襄阳，崇祯这儿才刚刚接到杨嗣昌死前发出的奏章，由此可见朝廷传达讯息的速度之慢。

        不多时，后角门外有太监高声传呼：“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听乾清宫的太监告她说开封已经解围，特来向皇帝贺喜。坐下以后，崇祯很高兴地将开封的战事经过以及李自成被“射瞎”左眼，“狼狈溃逃”的消息，对皇后说了一遍。周后听得十分激动，眼睛闪着泪花说道：“皇上，开封获此大捷，看来天心已回，国运要转好了。”

        崇祯点了点头，高兴地说道：“我正要往奉先殿告慰二祖列宗在天之灵，你来得好，就陪我一起去吧。”

        他们乘龙、凤辇到奉先殿上了香，叩了头，告慰了祖宗，然后到交泰殿盘桓片刻。

        回到乾清宫，将近黄昏时候，曹化淳进来奏事。崇祯带着很难得的笑容，向他问道：“曹伴伴，开封来的捷音，京师士民们都知道了么？”

        曹化淳赶快回答：“回皇爷，这好消息已经传遍了五城。皇爷住在深宫，自然听不到皇城外的鞭炮之声。”

        崇祯问：“什么鞭炮之声？”

        曹化淳达到：“在京城有许多河南的官宦、巨商，也有平民之家。今日一听说汴梁城打败流贼的好消息，都放鞭炮祝贺。听说很多人到正阳门关帝庙还愿，拥挤不堪。”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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