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孙权就以蔡邕的远方侄子的身份,住在了蔡府,自从那天晚上孙权的一番话,蔡邕对于他这个在自己心中‘草包’形象的少年也有些上心,而且相处下来之后,也开始对这个江东少年有些刮目相看。
孙权绝对不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文学的事情,一问三不知,不过面对大事,他往往出口就能点到关键之处,对于天下大局的分析,绝非一般人能比,即使以蔡邕的老练,也有些不得不佩服,自己对天下大局的把握还不如孙权。
于是乎,蔡邕心中就认定他本身是一个天资聪颖,是一个能培养的料子,只是性格太懒了,不好读书,浪费的天赋,作为一个大儒,他自然不能让这么好的一个少年坠落,他思前想后,就开始了拯救懒惰少年的行动。
然而,原来是自由自在的孙权,就变成了一整套的‘杯具’。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孙权在蔡老头子的‘泰山’般的压力之下,不得已,开始了一个少年的勤奋读书之路,每天早起,然后窝在书房之中,听从教导,勤奋读书,差那么一点,就真的要闻鸡起舞,悬梁刺股。
“我这是自己给自己找苦头!”
孙权放下书本,神色之中很苦涩,叹声道:“当初只是想要曲线救国,弄好点老丈人和女婿的关系,在蔡邕身上打开缺口,让他把女儿嫁给自己,才住进来了,不过现在……关系还真的好,我却悲催了。”
“仲谋,你就不要叫苦了,能得到老师的亲自指点,多少学子求都求不来,长安城之中多少世家子弟想要这待遇啊,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徐庶跪坐在旁边,一边督促孙权读书,一边拿着一本蔡邕亲自注释过的《尚书》拜读。
蔡邕每天要上朝,自然没有这么多时间去盯着,结果盯着孙权读书的事情,就落在了徐庶身上。
这个徐庶,拿起鸡毛当令箭,别的好商量,就是这个,太过于尊师重道了,每天老老实实的向老头子汇报。
“徐元直,本少爷记住你了,我当初把你推荐给老头子真是一个错误。”孙权咬着牙,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道。
“呵呵呵,公子,世间之事,一饮一啄,皆由天定!”徐庶微微一笑,淡然的道:“我遇上公子,公子对我另眼相看,都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徐元直,你学的是佛经吗?说话这么重禅机!”
“佛经?庶并没有对佛经有研究,这只不过是前几个月,我拜读老师的当年落魄时候记录的手札,得到的感想。”
徐庶心中微微一动,面色有些凝重,慎重的看着孙权,问道:“公子,你应该看出来了,老师这些日仿佛都在交代后事,看来他是已经做好的决定,你为何不劝劝他?”
“有些人意志坚定,劝是没有用的。”
孙权摇摇头,对于蔡邕,他看的很透,轻声的道:“像蔡老头这种人,见过无数大风大浪,也经历过人生之中大起大落,要是决定了一件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让他去做吧,起码他的心不会遗憾。”
“那你就由得老师去送死!”徐庶心中一冷,顿时忍不住了,猛然站了起来,对着孙权大喝一声。
“我说由得他去做,有不是说由得他去送死。”
孙权面色沉静,嘴角上翘,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有我孙仲谋在,就算他想死,也死不去,对了,你从今天起,蔡府之中,除了那些护卫,其他的下人,能遣散的就遣散,不能的就把他们送出城去。”
“你想做什么?”徐庶沉下气来,眯着眼睛,问道。
“长安这场风暴,蔡府当其冲,难免遭殃,能少死几个,算几个呗!”
孙权站了起来,双眸看着窗外,正值春花三月,屋外百花绽放,一阵阵的花香之中,不过在这花香之中,孙权仿佛感觉着一股压抑的杀气。
“待到春来四月四,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是唐末的农民起义的老大,黄巢为起义的时候所做的一诗,孙权一时有感,便在其中做了一个小小的修改,成为了他专利。
“好一个‘我花开后百花杀’,有雄心!”
这时候,蔡邕下朝回来了,刚好推开门,就听到了孙权的这一诗,老怀开笑,赞声的道:“哈哈哈……很好,不错,你小子虽然不学无术,但是还算有些功底,此文难得,以物拟人,正好对应吾等除去董卓的意境,非一般读书的功底,难成此文。”
“伯父赞赏了!”
孙权听到夸张,小脸不禁有些涨红,躬身的道。
“老师,如今天色尚早,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是不是朝中有事生?”徐庶迎接的上去,解开了蔡邕的官袍,给他批上一件淡蓝色的外衣,才问道。
“的确!”
蔡邕跪坐下来,徐庶给他倒上一杯茶,他品尝了两口,才面色阴沉,低声的道:“今日朝中,董卓突然上朝了,他还把麾下大将樊稠的兵马从外面调入了未央宫,恐怕已经有所准备了,我们的计划要提前。”
“我觉得是应该李儒是收到了一些风声,做出的防备!”
孙权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下,道:“伯父,你们先不要慌了自己的脚步,这时候一定要稳住,绝对不能乱,不然就真的要出问题了,以董卓的性格,要是洞悉了你们的计划,恐怕已经先动手了。”
“仲谋,你说的对!”
蔡邕一听,顿时冷静下来,他身在局中,反而没孙权的看的透彻,沉默了一下,叹了一声,道:“董贼的威胁性太大了,如今他的一举一动反而让我们乱了心,以至于乱自己的步伐。”
“关键还是吕布!”徐庶眯着眼睛,低声的道:“只要吕布愿意配合,此战我们必胜,若是吕布不愿意配合,即使了杀了董卓,长安城也难逃一劫。”
“子师昨天曾与我言,吕奉先已经答应了,如今就等着未央宫布置了。”蔡邕目光一动,道。
“那就等,以谨慎为主,绝对不能让李儒摸到你们蛛丝马迹。”
孙权沉声的道:“如果我是李儒,只要听到风声,一定会把目光注视在王司徒和伯父的身上,毕竟你们两人才是朝廷的代表,这几天,伯父应该以病躲在家中,不宜到处联系其他人。”
“事到如今,只有如此!”蔡邕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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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之中,每天都有不少的西凉军和并州军调入,调出,气氛一天比一天压抑,仿佛弥漫着无尽的萧杀,朝中,军中,甚至是民间的一些百姓,都能感觉到城中的一股风雨欲来的气风暴。
这一日,孙权一大早就起来了,仅仅带着太史慈护驾,穿着一身蔡府家丁的衣服,偷偷的从蔡府后面溜了出去,来到了西市的一间客栈之中。
这时候,西市中央的来源客栈之中,一间幽静的偏厢之中,已经有三人在忐忑的等待着孙权的出现。
孙权带着太史慈走进客栈,顺着一条长廊走了进去,在丙‘字’四号房间挺住了肩部,左右打量了一下,没有异常,然后把太史慈留在这间厢房外面警卫,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公子!”
“公子,你来了!”
“拜见公子!”
三人一看到孙权推开门走进来的身影,一个个神色之中有些压抑激动,凝视着他,立刻站了起来,恭敬的打招呼。
“怎么只有你们三人,李树呢?”孙权凝视着三人,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问道。
当初他在长安城散了四颗锦衣暗子,廖豪,王锋,李树,赵兵。如今廖豪和王锋,赵兵都应了他出的召集暗号,来见他,但是李树却不见人影。
“难道……”孙权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三人闻言,顿时垂头,几人的神色都沉了下去。
“公子,李树此人返回长安之后,被李傕麾下的一个军侯看上了,直接提升为屯长,所以……”廖豪站出来,低声的解析道。
“所以他背叛的我们!”孙权双眸一冷:“现在已经投靠的李傕。”
“没有!”
廖豪摇摇头,咬了咬牙,才道:“他……让我给杀了!”
“你杀了?”孙权微微一惊,琥珀眸子一抹绿色的精芒划过,凝视着廖豪,他不算强壮的身躯之上散出骇然的杀气。
他对这些人曾经说过,每一个锦衣卫都是他亲自派出去的,除了他之外,绝对不能互相残杀。
“公子,这不关廖大哥的事情,那一天,李树这个叛徒来劝我们,要我们和他一起,投靠李傕,如果不投靠,就把我们的身份捅出去,廖大哥不得已,唯恐他把我们都捅出去,只有先下手为强。”
赵兵和王锋都感觉到了孙权身上的杀气,顿时站出来,解析的道。
“他们说的是事实吗?”孙权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死死的凝视着廖豪,问道。m.
“嗯!”
廖豪目光坦然,点点头:“句句属实,他不死,如果我们三人的身份暴露,我们就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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