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临近子时,全城宵禁,夜色显得无比的寂静,而在潮湿阴暗的县衙大牢之中,每一个犯人仿佛都昏睡过去了,其他的守卒也七歪八斜的,躺在地面上,沉沉睡过去,一片幽静。
赵兵一身牢头的衣服,身后带着十一二个穿着普通布衣的车下虎士,大步的走进牢房,凝视孙权,恭敬的道:“公子,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把人带出去,小心点!”孙权点头,低声的道。
“诺!”
几个穿着布衣的车下虎士走出来,把蔡邕的身躯轻轻抬了出去。
“赵兵,你也撤离吧,这事情,如果王允怪罪下来,你也脱不了关系,随我们一起走。”孙权站起来,看了看赵兵,拍拍他的肩膀,道:“如今你任务已经完成了,也是时候返回江东了。”
“诺!”赵兵目光一抹激动的喜意,点点头。
叮当叮当……突然,安静的牢房之中,一阵锁链牵动的声音在牢房的一个阴寒的角落之中响起。
“谁?”孙权很警觉,猛然的转过头,身边剩下来的五六个车下虎士也反应快,围了上来。
“公子,请留步,救救某!”
在孙权左侧的一个阴暗的牢房之中,一个干瘪的老头,双手双脚都带着重重的手镣脚镣,不过一双眼睛却显得尖锐,在阴暗之中犹如毒蛇的,让人不由主的颤栗。
“赵兵,你不是已经下药,让所有的囚犯都昏迷了吗?”孙权一看,眉头微微一皱,便装过头来问赵兵,道。
“公子,我的确在给他们的晚饭之中下了蒙汗药,还是双倍的,可是……”赵兵看了看这个犯人,神色微微有些愕然。
为了孙权的事情能在安静之中成功,赵兵这个牢头已经在犯人的晚饭之中,下药把大牢之中犯人和守卒都迷晕了。
“桀桀!”
角落的干瘪老头笑的有些阴寒,道:“不过只是一些小小蒙汗药,迷不到某家。”
老者的声音阴冷,但是很自傲,很自信。
“汝是何人?”孙权眯着,凝视着这个衣衫褴褛,瘦骨如柴的老头,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头恐怕有些本事。
迷药都迷不昏,看来这个老者功力不凡啊!毕竟,如果没有练罡境界的功力,是没法对抗这个世界的蒙汗药的。
“公子若是能把某救出去,某必有所报!”干瘪的老头没有回答,幽幽的叹了一声,急促的低声的道。
“公子,此人身份有些特殊,兵曾经听县令所说,这是当年董卓亲自关押的囚犯,已经关押好几年了,而且其他的犯人不会带上这么重的镣锁。”
赵兵轻步走上前,对着孙权,恭敬的解析:“县令下过命令,平时我们都不许靠近他,看来是重犯。”
“救他!”
沉吟片刻,孙权双眸一亮,低声的道。
“诺!”
赵兵闻言,点头,打开了牢门,他是牢头,牢房的锁他都有钥匙,他用手上的钥匙,把这个干瘪老头的身上的锁链都打开了。
不过这老头明显让关押的有点久了,身体很弱,站都站不稳,两个车下虎士一左一右,扶持着他走出来。
“时间不早了,救人救到底,带上他,我们走吧!”孙权凝视着干瘪的老头,淡然的道。
“等等!”
干瘪的老者突然露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道:“公子既然愿意救某,此乃大恩,某就先给公子送上一份礼物。”
“什么意思?”孙权一愣。
“某家牢房之中,从门口算起,左走三步,转身,然后先前走五步,某家在那里埋了一件宝物。”干瘪老者低声的道。
“宝物?”
孙权神色微微一动,来了兴趣,给身边的两个车下虎士一个眼色,两人点头,走进去,按照老者的提示,用手中的环刀迅的把地面掘开的大洞。
“这是!”
不到半刻钟,两人捧着一个长方形的匣子,走出来,递给孙权。
“剑?”孙权伸手打开了,定眼一看,里面露出了一柄古朴沉寂的长剑,剑长三尺三寸。
“龙渊!”
孙权伸手,把剑那入手,入手冰凉,他顺手把剑拔出,一道寒芒闪烁,剑身之上,有两个古纂字,孙权恰恰好认得这两个字,这是‘龙渊’。
“这是七星龙渊剑!”
孙权的神色猛然慎重起来,双眸凝视着这柄剑,一下子便的尖锐起来了,失声喊出。
天下有十大宝剑,龙渊为其一。
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这柄天下名剑,如今会在长安的大牢之中。
“公子好见识!”
干瘪老者看了一眼宝剑,目光很复杂,微微一笑,道:“此正是天下难得的宝剑,昔日欧治子大师的作品,七星龙渊!这柄宝剑曾经收藏在宫中宝库,不过后来让董卓从皇宫之中夺取,然后某又从相国府盗取出来了,这些年董卓一直在追求它的下落。”
“汝能从相国府把它拿出来,算是有点本事。”
孙权把剑还入鞘,凝视着老者,沉声的道:“你的身份,你不想说,某也不多问了,等出的长安城,再做打算,走!”
“诺!”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牢房。
黑夜之中,一驾马车,十几个布衣汉子扶持之下,穿过几条偏僻的街道,迅的进入的宣平门的范围之中。
“公子,城门的士卒都解决了,没有六七个时辰,他们醒不过来!”
宣平门之下,廖豪和王锋在徐庶,太史慈和徐盛的帮助之下,迅的控制的这道门户,早已经带着几十车下虎士还有上百的蔡府家丁等待已久。
“很好,所有人出城!”
孙权揭开马车的窗帘,目光满意的看着几人,点点头,低声的道。
“走!”
一行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的长安城,然后迅出现在距离长安城东侧的十多里之外的一个普通农庄之上。
这时候,农庄之上,已经灯火通明,两百多蔡府的兵丁在蔡丰的带领之下,等待已久。
“公子,马匹已经准备妥当!”
这个农庄是吴家这些天临时收购来了,吴家的那个胖乎乎的家主指着旁边的一个马厮,马厮之中,大概有三四百匹烈马,都是西凉骏马。
“此事劳烦吴家主破费了,他日孙权返回江东,必有所报!”孙权走下马车,对着吴家的家主,躬身的道。
这些马匹都是吴家的资金这个一个多月以来,66续续的购买的。
“公子客气了。”吴家主的一张胖乎乎的圆脸,笑的见牙不见口,道:“吴家能为公子效力,乃是吴家的荣幸。”
孙权笑了笑,吴家的意思他明白,恰恰好,他也需要吴家的这个气质,这个时代,商人好,商人有钱,但是没有地位,为了得到相应的地位,即使在精明,他们也会心甘情愿的被利用。
“全部上马,连夜撤离。”
众人整顿了一下,孙权连忙对着太史慈几人低吼的一句,才转过头,看着吴家的家主,低声的道:“吴家主,你也撤离吧,把农庄给烧了,不要让他们追查到。”
“公子放心,某明白!”
吴家的胖家主双眸之中通着一股明亮,精明精明的。
……………………
翌日,清晨。
长安城,司徒府邸,大堂之上,王允穿着一袭悠闲的长袍,跪坐位,面容认真,手握毛笔,在纸张之上,写着一个个刚劲有力的大字。
“王司徒,不好了!”
一身执金吾官袍的士孙瑞慌慌忙忙的走进来,看着王允,低声的道:“牢中的伯喈兄失踪了,孙权也不见了,肯定是孙权把他劫走了!”
“嗯!”
王允闻言,仅仅是点了点头,神色没有丝毫的惊异,依旧伏身,奋笔书案。
“子师兄!”
士孙瑞一看王允没有反应,顿时有些顾不上身份了,大声的叫的了出来。
“士孙兄,你急什么啊!”
王允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士孙瑞,双眸一抹精芒划过,低声的道:“跑了就跑了,这里是长安,他们跑不掉的,老夫已经让奉先连夜追上去了,如果他孙权以为这里是江东,那他就大错特错了,他再能跑,能跑的过并州铁骑吗。”
“王司徒,原来你早有准备。”士孙瑞闻言,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士孙兄,凡事要冷静,你来看看,某家这诗文写的如何?”
王允微微一笑,指着案桌,道。
“这是?待得春来四月四,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士孙瑞走上来,目光一凝,看着着王允刚刚才写出来的这一诗,一字一句的念出来,有些惊异,随后眉头微微蹙起,轻声的道:“写着诗的人,文采不凡,不过有些不对,这虽然是在描写我们当初的除贼,但是……”
“透着一股**裸的野心,对吗?”王允眯眼。
“若是此诗文来自于陛下,必然无恙,看是若是来自其他人,就有些大不敬了。”士孙瑞叹声的道:“如今的长安毕竟是京都,满城尽带黄金甲?他想登位吗?”
“这是孙权写的。”王允双眸之中一抹杀意凝聚。
孙权恐怕自己也不会想到,这只不过是他随便抄袭来的一诗,居然会成为王允对他的忌惮根源。
“好一个孙仲谋!”士孙瑞神色凝重,双眸一瞪,道:“由诗看人,孙权不过小小年纪,尚未弱冠,好大的野心,他孙家恐怕也难以对大汉忠心啊!”
“孙家我不管,但是孙仲谋,某家恐怕不能留!”
王允嘴角翘起,背负双手,眸光凝视着殿外的天空,幽幽的道:“若是他不劫走伯喈兄,某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回江东,但是他既然劫走的伯喈,就说明,在他眼中,大汉的面子,比不过他的私心,如此之辈,留之,对大汉必有伤害。”
“可是……万一我们对他动手,孙坚不会就此罢休的。”士孙瑞没想到王允的决心这么大,有些担心。
“孙仲谋劫牢,就是犯了王法,皆然他已经给了我名正言顺的机会,某就斩他,昨夜,我已经给了吕布命令,杀无赦!”
王允微微的抚摸颌下之须,面色线条刚硬,幽幽的眸子之中杀气凛然,淡淡的道:“某家倒是想看看,孙文台会不会因为一个儿子,而与朝廷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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