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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宋白玉是谁

        随后两人逛着逛着逛进了书房,翻起了书来。父亲以往为了讨好她母亲,写了不少故事话本儿。如今再一一拿出来回味,别有一番滋味。

        貌似,有些能够感受到书中的那些微妙的情感了。

        书架上,有不少春宫。都还是当年母亲为了让逝以寻及早开窍,回应玄想,硬逼着她看这些。

        曾经一度,逝以寻看了这些春宫,想试出她自己究竟对玄想有没有感觉还闹了笑话,差点让他们俩的友情破裂。

        怎知逝以寻还没伸手去够着,就听耳旁玄想不咸不淡的嗓音响起:“你再碰试试。”

        逝以寻扭头一看,玄想黑着脸,双目微眯,似乎她一碰,他就会操刀剁了她的爪子。

        某女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哆道:“玄想啊,这么久了你还是这样顽固迂腐,这样不好。”

        玄想面不改色道:“阿寻要是实在觉得很好奇,哪里需得看这些书,你眼前不是站着一个大活人么,大可亲自试验试验。”

        “……”

        不过多久,二十一琉璃宫来了贵客,远远儿地,边便金芒大放耀眼无边。

        逝以寻站在琉璃宫宫门前,脚下是长长的绵延山脚的白玉阶,对着贵客长揖:“以寻见过帝。”

        脚刚一落地,帝便朝逝以寻迎来,尽管着惯了素色衣裳,但一身贵气逼人无谁不侧目。他不怒自威,放下了架子道:“叫叔。”

        逝以寻咧嘴,对上他的笑颜,应道:“见过帝叔。”

        “真是懂事的好闺女。”帝有些欣慰。帝是逝歌在许多年前的结拜之交,是整个九重唯一的主人。逝歌在临走之际,更是特地将逝以寻嘱托给鳞,让他照看照看。

        逝以寻随帝一道去了九重。正好瑶池在举行着一个仙会,宴请四海八荒的仙客前来,贺喜逝以寻这个沧溟女帝君走出阴霾,一觉苏醒。

        这让逝以寻有些汗颜,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在仙界里,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应酬,尤其是她现在还很年轻。

        玄想没有跟逝以寻一起去,毕竟他是东海之人,不太好出现在这种应酬上。

        入瑶池前,帝对逝以寻叮嘱道:“寻,今日不少青年才俊慕名前来,一会儿不能喝酒便不喝,省得一会儿出了洋相让他们笑话。”

        逝以寻抽了抽嘴角,宽慰道:“叔不要担心,我应当能喝些酒,况且我又不是来相亲的,大家聚一起无非是开心开心。”

        叔像是被某人穿了,干笑两声,道:“啊呀仙会快开始了,寻你快进去。”

        九重不知何时,竟辟了一方十步青檐,逝以寻喝了些酒并没有出洋相,趁着无人注意时便偷溜了出来,东晃西晃不知所谓地晃进了十步青檐亭里。

        她打算在里面偷个懒儿睡个觉。

        不过,她是躲在树上的,繁密的枝叶层层铺展开来,斑驳的阳光偶尔自裙角边上一划而过,倒也舒服惬意。

        一缕清梦未织,三两足迹已至。

        “今日琉璃宫的沧溟女帝君来了,你可有看到?”

        “是不是穿白衣裳的那个?看见了看见了,帝君如何能不显眼,就坐在帝的侧下方,额上还有一枚银冷色的凤凰印记,任谁一看便能认出来。放眼整个仙界,想必再也找不成比她更出彩的女子了,而且年纪更是上神修为,不得了啊。”

        “听闻她冰封自己三百余年,一直睡在崖底下哩。今日仙会,虽无足够仙阶能近身一瞧,远远看一眼也是不虚此行的。”

        “嗳,甭提这茬儿,帝君尚且年少,就失去了双亲,且还是一个女子,饶是我们这些男子,当时也不一定能够承受。虽然生来即贵为神女,但也是一个孤独可怜之人。”

        “也是。”

        声气渐远。

        逝以寻张开眼,澄净的空被树枝割裂成一块一块。怎么拼凑,都还是有明显的裂痕。

        半晌,她才坐起身来,信手折了一根树枝衔在口中,纵身跃下地,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裙角,走了出去。

        原来,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仙界里多的是酒鬼,况且今日帝宴请仙家,用的是五百年一藏的琼浆花酿,不一醉方休实在是可惜。

        脚下的暖玉青路仙气缭绕脚踏无声,才不辨方向地走了一会儿,逝以寻便看见衣带飘飘的仙婢们手捧花酿,婀娜多棕翩然而过,也不知是第几次续酒了。

        逝以寻及时走过去,捏住了最后一只仙婢的发髻。仙婢停下来,转身看见逝以寻,连连福礼:“见过帝君。”

        逝以寻摆手道:“不必多礼,这是往瑶池去吗?”

        “正是。”

        “那我帮你把这些花酿送过去吧。”逝以寻咧嘴。

        “帝君,这于理……”仙婢话还没话,逝以寻就接过了花酿,笑了笑,走了。

        后来,色暗了,逝以寻坐在二十一最高的房檐上,吹了一整晚的夜风。一仰头,星华遍布满,一抬手,仿佛边之月触手可及。

        有一个人,披星踏月,风华无双。

        就在逝以寻仰头要从房檐上栽下去的时候,他及时灵闪而来,将她接住,稳稳落地。

        逝以寻搂着他的脖子,喃喃笑道:“咦,玄想啊,你怎的来啦?”

        玄想双眉微蹙,道:“哪个让你喝这么多酒的?”

        逝以寻摇头,贴着他的胸膛,道:“没有哪个。我不过是,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不好受。”

        玄想挑了挑眉,有些不信:“你怎的觉得不好受了?”

        逝以寻想了想,道:“大抵,大抵是心里缺零什么吧……”

        当夜,逝以寻做了一个梦。想起一个被她埋藏在记忆深处里的人。她想,可能……她知道缺的是什么了……

        那袭青衣道袍,盈风而扬,夹杂着清然让人无比眷恋的气息,墨长的发线丝丝缕缕,将风也招扶得缱绻万千。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半低着眼帘,可即便是他不看她,她也能猜想得到那双瞳孔里是怎么诱人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的漩苇…

        后来,春日朝阳,芳菲不歇。从一个起点,他可以陪着她走过千山万水,唇畔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习惯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搂着她的腰……

        “你告诉我,除了修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老得慢一些,能够让我多陪你几年……我不想,你娇颜如花的时候我却已经容颜华发……”

        “宋白玉?宋白玉?!”

        逝以寻一下子惊醒过来,晨光刺眼。一脑门的汗,头重脚轻。一掀起厚重的眼皮,便惊讶地看着玄想正有些怔愣地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只碗。

        逝以寻吁了一口气,勉强地笑笑:“我做了一个梦。”

        他走进来,将碗递到她嘴边,轻声细语道:“醒酒汤,喝了会好一些。”

        一种疯狂的念头,就好像将将冒出土的胚芽。一旦得到了灌溉,不管风吹日晒都会日益疯长。即便是掐掉了它,隔不几日,便又会生出新的胚芽。周而复始,伤痕累累。

        昴日星君还未驾着日车在边收起夜幕的时候,东方际泛出了鱼肚白。

        二十一以外还有那样迷离的光线,后来逝以寻才知道那是般若之光。凉风习习,逝以寻坐于云头,从琉璃宫出来,一直往人界去。

        在人界落脚之时,刚好日由东出,霞光万丈泄辉。

        逝以寻化作凡人女子,在早市晃了一阵,路边有卖馄饨的,便坐下吃了两口,加了一些辣子酱。辣子酱很香,就是太过呛喉。

        老板娘见状,急忙送来一杯温水,笑道:“姑娘是从外地来的罢,我们蜀中这里啊,别的什么不好,但这辣子酱是绝对正宗,不过一般外地人都不敢像姑娘这样多吃哩。”

        逝以寻指了指很远方的高挺群山,道:“听闻蜀中不仅辣子酱出名,还出许多厉害道士,那山上可有人修道?”

        “有颖,老板娘,“上山求道的人多着哩,要厉害呀,不是每一个都那么厉害的。”

        逝以寻付了银钱,附赠了一句“谢谢老板娘,祝老板娘生意兴隆”。随后便绕在那蜀地群山中,脚下路面崎岖,迎风远眺山景碧翠苍雄。

        原来蜀中并没有一个玉泱的道派,也没有琼华派,甚至其他五岳的道派统统都没樱那蜀山山顶,只有一个蜀山派。

        在此修道的,全是清一色的白衣男弟子,头发扎成髻,手里持木剑。

        蜀山派掌门是一位鹤发苍苍的老头,有两分清风道骨,另有几位长老同样是鹤发老头。

        掌门还算和颜悦色,尽管逝以寻一到来,便使得他的那些蜀山弟子们忘了分寸自乱阵脚,一个劲儿地瞅新奇热闹。

        约莫他们是觉得,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女子上山来求道罢。

        老掌门抖了抖胡须,道:“都蜀道难,姑娘却一人上山,委实勇气可嘉。只是不知姑娘,上山来,是为何?”

        另一长老没什么好颜色,直接道:“我们蜀山派不收女弟子。”

        逝以寻径直问老掌门:“这里以前,可有一个叫玉泱派的?”

        老掌门摸了摸胡须,道:“蜀山派立于此已有百年历史,整个蜀山便只此一个门派,并无玉泱派。”

        逝以寻又问:“那百年之前呢?”

        长老忒不给面子,瞠着眼皮就道:“百年之前,你这女娃还没出生,这也是你能问的?你上山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简直无理取闹!还不快快下山去!”

        逝以寻没理会,再耐心地问这老掌门:“没有玉泱,那可有一个江…可有一个叫宋白玉的人?”

        “宋白玉?”老掌门沉吟了一下。

        逝以寻又急急道:“他便是在蜀中修行,与我约定好了一起修道,然后历劫为仙。他是不是在这里?”

        “这里没有一个叫宋白玉的”,方才那位对逝以寻有意见的长老道,“莫没有,就是有,又怎会和人约定一起修道为仙,以为神仙当真那么好做,人人都能做神仙?况且——”

        着,他看了逝以寻两眼,“女娃家家的,修什么道?”

        这老头,是对姑娘有歧视还是怎么的。

        逝以寻看着掌门,再耐心道:“当真没有?”

        “没有那便是没有!”长老答道。

        逝以寻侧目将他打量了两眼,问:“由始自终,我有问过你吗?”

        “你——”老头语噎,随后便开始谴责,“好一个目无尊长的女娃!”

        她掸璃衣摆,随口道:“目无尊长?莫在我上头的尊长也就那么一两个,怎么轮都轮不到你,今日你以这般口气跟我话,纵是再修行十辈子也无缘登仙。还有我目无尊长,怎的不见你爱护幼?”

        “你口出狂言!”

        老头当即就跟逝以寻急了,及时被老掌门拦了下来,和蔼道:“师弟莫急躁,这女娃口齿伶俐却不骄纵,师弟不要较真。”

        老头冷冷哼一声,掌门又与逝以寻道,“这里确实没有一个叫宋白玉的修道人,还请姑娘另去别处寻找罢。”

        逝以寻放眼向白衣弟子们看去,没有宋白玉。一上来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他的道袍和他们不一样,不是白色的,而是青色的。

        可逝以寻就是觉得,要确认了,听人亲口了,才肯甘心。只是一场梦,那个人,在这里根本就不存在,更遑论会在这里等着她。

        “多谢掌门,既然簇没有,那我便告辞了。”

        既然没有她要找的人,还那么客气做什么,逝以寻对着那些偷偷将她瞧的弟子们吹了一声口哨,再抛了一个媚眼儿,笑眯眯道,“姑娘我走了,你们好好修行啊,这里可是个修行的好地方。不过有空嘛,可以多和别派里的姑娘们联谊联谊。”

        清一色的哥哥们,神色各异。

        老掌门和长老们见状惊了一惊。那老头被气得够呛,吹着胡子就骂道:“你这个妖女,休想祸害我门中弟子!一个姑娘,上山来求道士,就知道没安好心!还不速速离去!”

        逝以寻瞅着那老头,挑了挑眉道:“肝火过旺,脾气暴躁,且口不择言为老不尊,你掌门师兄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你不适合修道的?幸好你没仙缘,修道么,随便修修就好了。”

        老头还想骂人,只是再没有这个机会。

        下一刻,整个蜀山派都安静了下来。不为别的,一位驱着祥云,墨发飘飘的绯衣青年正缓缓往这边驶来。他们以为自己是真的见着了神仙,其实对也不对。

        那人不正是她的竹马玄想。不过玄想平常不高调,高调起来不平常。平白让这些人饱了眼福增了福祉。

        落地的时候,玄想看见逝以寻一直黑着面皮,道:“阿寻,怎的跑来这里。”

        “玄想啊,这是在外面,你给我点儿尊重成不?”

        毫无例外,某女被玄想逮回了仙界。

        整个三界,也只有他一个,能够不顾她的君威,不给她面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有时候给逝以寻的感觉就是,她像是一个在外偷腥被媳妇儿逮住,揪了耳朵招摇过市地回家的窝囊丈夫……回去不仅得跪搓衣板,还得连连讨好凶悍的媳妇儿,忒悲惨。

        幸好这厮,还不是她媳妇儿。

        琉璃宫。

        逝以寻坐这边,玄想坐她对面。

        他一双眸子不辨喜怒,微微一眯地向逝以寻扫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茶盖,拨了拨杯盏里的茶芽儿,一副悠闲从容的样子,逝以寻就晓得逼供开始了。

        “阿寻。”嗓音清清淡淡。

        “在。”

        他顿了顿,才缓缓道:“你去人界做什么了?为何出现在凡人修道的地方?”

        逝以寻脱口就道:“闲得荒。”

        “嗯?”

        “我是,恰好在琉璃宫无事可做,便想着出门转转。转着转着又觉仙界无甚可转,睡了几百年骨头都睡锈钝了,觉摸着可以寻一些刺激,是以去了人界。将将好,就在凡人修道的地方落了脚。”

        “是么。”玄想低垂着眼,看着手中茶。几缕芽尖反复沉浮,他似看得走了神。吐了这两个字以后,就没有下文了。这有些反常。

        逝以寻心翼翼地瞅着他,问:“玄想,你怎么了?”

        玄想抬起眼帘来,定定地看着她的眼,道:“我以为你去找人了,找一个叫宋白玉的人。”

        逝以寻愣了一愣。“他是谁?”

        这个问题,逝以寻真的是无从起,想了又想,也想不出来他是谁。

        她不知道宋白玉是谁,平白无故就出现,又平白无故就消失。

        逝以寻扶着额头,有些头皮发重道:“我也不知道宋白玉是谁。只是,我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有个人叫宋白玉罢了。”

        “既然是梦,你去找什么,去哪里找?”

        玄想的这个问题真真是一针见血,让逝以寻苦恼了许久。苦恼之后,只好若无其事地对玄想道:“既然是梦,那就不是真实,忘了就是了。”

        这件事,他们谁都没有当真。唯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逝以寻才知道,她自己被这个梦荼毒得有多么的凄惨。

        当玄想再一次去人界找逝以寻的时候,不过数月以后。

        当时逝以寻正走遍人界大大的山,但凡山上有人迹的地方,有人修行的门派,她都会上前去问上一问,那个地方有没有一个叫做宋白玉的人。

        不过逝以寻所遇到的,大都是一些人界男子。有不讲礼数,对她欲加欺负的,有她不自量力,追男人追到山上的,也有人她是神经病的。

        逝以寻不跟这些凡夫俗子一般见识,还是一如既往的寻找。

        终于,她在一个不知名的道派打听到了宋白玉,欣喜得难以自抑。

        怎知对方一些半路道人却嚣张得不知高地厚,个个环着手逗笑道:“我们这儿是有一个叫宋白玉的,不过你先,你跟他什么关系,不然我们可不让你见他。”

        逝以寻道:“他是我夫君。”

        下一刻,这一个个道人笑得是东倒西歪,拿手对她指指点点:“你他是你夫君,别开玩笑了,他那样的人都能成为你的夫君,那娘子,是不是我们这里的每一个都能成为你的夫君呢?”

        那个叫宋白玉的道士,出来一看,原来是个瘸子。据是下山去帮附近百姓做法事,不心摔断了腿。

        登时,逝以寻连日所受的憋屈和窝囊被这瘸道士一罐子打破,眯着眼睛看着他们,问:“臭道士,你们玩儿老子?”

        “有吗?”臭道士摊手,“他确实叫宋白玉啊。我们又不晓得你要找的究竟是哪个宋白玉。”

        隐魂剑一出,逝以寻直接掀了他们的窝。

        稀稀疏疏的人影摔落在地哀嚎不断。逝以寻屈指往隐魂剑的剑刃上一弹,愉悦的剑鸣不绝于耳。她提剑扬身,土尘翻。

        她想,她也一定是灰头土脸的。

        一转身,便看见玄想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有一瞬间的哑然,逝以寻清了清喉咙,问:“你怎么来了。”

        玄想什么都不,亦什么都不问,过来牵住了她的手,为她拂去尘土,带她回去。

        但他眼底里的不解和哀痛,却令逝以寻深深触动。

        终于,在琉璃宫前,玄想停了下来,趁逝以寻不备,一把将她捞进怀中狠狠抱住,低低道:“阿寻,有喜欢的人了?”

        一时间,逝以寻不晓得怎么回答,心里翻江倒海,半迷茫半难过。

        许久,她才回答他:“应当是……没有罢。”

        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宋白玉这个人。刚开始不相信,后来却不得不承认。既然是莫须有的事情,何苦跟它过不去。

        逝以寻独自沉浸了两日,便雨过晴了。权当是做了一场不留痕迹的春梦。

        后来,逝以寻一路嗑着瓜子去九重,准备跟当年她娘亲一样,找个隐秘的树头打发时间,从她一踏上九重的地儿开始,便觉得有人在跟踪她。

        逝以寻往前走他也往前走,逝以寻停下来他也停下来,于是某女改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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