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芜调整好情绪，去餐厅跟凌峰汇合。

        凌峰什么也没问，只是给她弄了一堆营养早餐。

        “太多了，我吃不完，浪费！”阮青芜心里有事，食之无味。

        凌峰话里有话：“昨晚没吃好，早上再不吃饱，后面工作怎么进行？”

        阮青芜抬眸，想从凌峰眼里寻到想要的答案。“什么？”

        “阮青芜！希望你的个人情绪不要影响工作。”凌峰的口气异常严厉。“把早餐吃掉！”

        “我”阮青芜终究未将没有二字说出来，认命的低头，往嘴里塞皮蛋瘦肉粥。

        吃到一半，凌峰不忍：“既然吃不下就算了，以后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后面的话随着凌峰起身拖动椅子，模糊不清。

        阮青芜跟着凌峰出酒店上车，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

        他们去了李海燕与贾楠曾经工作过的红玫瑰酒吧。

        红玫瑰酒吧今非昔比，掉了色的红玫瑰logo见识了经年的风刀霜剑，只留下落魄。

        酒店如今的经理娄艺是两人当年的同行，把他们带到办公室说起往事。

        李海燕当年得了贾楠照拂，挤进红玫瑰三大最热公关的队伍。

        李海燕很听贾楠的话，所以对于客人的选择，都是贾楠替李海燕出谋划策。

        后来两人因为男人有了矛盾，一前一后离开不知所踪。

        离开红玫瑰酒吧也到了午饭时间，凌峰在附近找了家饭店吃饭。

        阮青芜趁着凌峰去洗手间，给赵明风打电话，问公审的事。

        赵明风正在忙，因为搞不清楚状况，他回复的相当谨慎。

        “你从哪听来的？这事还没定，我跟老肖都不赞成公审。虽然公审能够更好的为打击罪犯做免费宣传，可也有很大的弊端。

        据我刚收到的消息，叶家会有新证据为叶楠成脱罪……江楚陌可能、会判的更重…”

        阮青芜浑浑噩噩挂了电话，呆坐在椅子上。

        赵明风说完那些话有些后悔，他刚得知这个消息，只顾着愤愤不平，忘记了江楚陌在阮青芜心里的位置。

        反手给凌峰打了过去。

        凌峰从洗手间出来，见是赵明风的电话就接了。

        “我没告诉她公审的事。我明白了，你忙你的，我会处理。”

        凌峰面色发沉，他没料到顾靳墨的消息这么灵通。

        连环奸杀案公审是上面领导突然决定的，肖毅和赵明风还在争取小范围审理。现在出了变故，可能会朝着他们预想的方向走。

        如果公审的消息流出去，再想改变很困难，所以这个决定只有相关人员知道。顾靳墨能这么快获悉，说明他警方内部有人。

        凌峰皱起了眉，站在包间门口想了一会才进去。

        两人各有心事的吃着午饭，一边讨论李海燕杀人案。

        “看来有必要请许医生，再去跟李海燕做一次心理辅导。”

        阮青芜不太高兴。“为什么不是我去？”

        凌峰看着她的眼睛说：“阮青芜，这是工作安排！”

        阮青芜反问：“这是我的工作，你求许诺去，是几个意思？”

        凌峰态度强硬：“阮青芜，不想干直说。”

        “啪”阮青芜拍下筷子，生气的站起身，直视凌峰：“你，霸道！不讲理！”

        凌峰冷着脸不说话，盯着阮青芜，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阮青芜被盯的心虚，强撑着道：“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会妥协…我自己回酒店，”

        说着话，她便想拉门逃离。

        凌峰伸手抵住了门，看着阮青芜的后脑勺，眼神深邃：“青芜，你不觉得最近心绪不宁吗？”

        “我没有，”阮青芜嘴硬不肯承认。

        凌峰缓声继续道：“我感觉的出来，你心里有事。跟我说说吧，就当是对一个好朋友吐槽。”

        阮青芜回头，眸色晶莹：“我能信你吗？”

        “能！”凌峰松开抵门的手。“走吧，今晚无事，我带你兜兜风。”

        阮青芜不知道是怎么跟着凌峰上的车，凌峰开了导航，上了一条去江边的路。

        江城靠长江，江堤修的相当不错。

        凌峰加满油箱，找了条盘山公路，一路飙上山，在开不上去的地方又下来，转回了江边。

        凌峰停下车，打开顶窗。“我抽根烟。”他自觉的下了车。

        阮青芜跟着也下了车，与他并肩站在大堤上，看着远处江上点点渔火，轻轻的说着心事。

        凌峰的烟圈随着风散去，温柔且低沉的嗓音像是换了个人。

        “青芜，有的事不必太执着。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远去…”

        阮青芜侧目看他。“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凌峰抽了一口烟，将手垂下。有些不舍的说：“法院判完连环奸杀案，我就走了。”

        “去哪？”阮青芜脱口而出后，又问：“什么时候？”

        凌峰语调里有一抹淡淡的忧伤。“最迟月底，那边催了。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什么事都冲在前头。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给我发消息，打电话也可以。”

        阮青芜眨眨眼，伤感的把头别过去，轻轻的回了个字：“好。”

        凌峰很想听阮青芜对他说挽留的话，可是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阮青芜与顾靳墨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就阮青芜的性子，就算想他留下来，也不会开口。

        “你难过吗？”凌峰突然问。

        过了好一会，阮青芜才道：“离别怎么会不伤感？你以后、还会回宁城吗？”

        凌峰踩灭烟头，转过脸对她：“也许回，也许不回。我爸妈他们年后带着我大伯回老家陪爷爷，爷爷年纪大了，没人在跟前不行。”

        阮青芜满眼的期望，有了瞬间的失落。“那你会回来看我和赵叔，还有刑侦局的人吗？”

        “会吧！”凌峰收起目光，低头看着皮鞋上的尘土。“上车去，外面冷。”

        “我不冷！阿欠”阮青芜嘴硬完就打了个喷嚏。

        凌峰无奈的摇摇头，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穿着，你啊、就是死鸭子嘴硬。”

        阮青芜嘟着嘴，很是不满的拒绝。“我穿的不少，阿欠！”

        “赶紧给我上车里去！”凌峰强行把外套穿在阮青芜身上，把她塞进车里。

        阮青芜打开窗探出头：“凌峰！你上来抽吧，别感冒了又赖我。”

        “不抽了。”凌峰将刚燃起的烟用力丢远，上了车嘀咕一句：“回酒店洗个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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