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胡乱拼了大半柱香,如今回忆起口诀的赵谙双手快速旋转,不过两分钟就搞定了。
傅毅和宁大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手指,一脸不可置信。
拼好后,她用一根手指转动着手里的魔方,先是得意的对着傅毅笑了一下,然后偏头去瞧宁大爷。
宁大爷此时还未回过神,发呆了几秒种才轻咳两声,正襟危坐道:“你赢了,这一桌子菜归你了。”
傅毅听到这话后才回过神来,没忍住揉了揉赵谙的头发,笑道:“机灵鬼。”
赵谙刚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被傅毅这么一弄,整个人都羞涩的不敢抬头,心里一阵砰砰乱跳,只想捂着脸大声尖叫。
不娶何撩啊傅大哥!
宁大爷显然也没想到傅毅会如此,他跟傅毅相识这几年,见他从来都是一副严肃刻板的样子,如今露出这幅温柔模样,连他都有些不可思议,更何况赵谙这个女孩子。
赵谙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指使着酒楼伙计把菜都端下去,傅毅与宁大爷的目光紧紧跟着她,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身后跟着五个伙计,一楼的人都侧目去瞧,赵谙走到门口,看到小乞丐还站在那里,正在小心翼翼的舔冰糖葫芦,虽然距离刚刚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冰糖葫芦还有一半,赵谙心里又是一涩,觉得她刚刚做的决定非常正确。
她招招手把小乞丐叫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一番,大意无非就是这些菜归他那些同为乞丐的朋友了,小乞丐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赵谙对着他点点头,示意这是真的。
小乞丐哇的一声哭出来,然后边哭边跑着去叫自己的小伙伴。
赵谙愣在原地,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觉得既心酸又好笑。
不过片刻,一群小乞丐便回来了,赵谙指使着伙计们站在江南第一楼对面的屋檐下,给他们分食物。
宁大爷忽然道:“你不过去吗?”
赵谙不明所以,问道:“我过去干什么,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话音一落,她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惊叫道:“哎呀,时间快到了,不行,我要赶紧走了,傅大哥,宁大爷,我先告辞了,多谢你们今日款待。”
傅毅和宁大爷明显跟不上她的跳跃性思维,停了片刻,傅毅才道:“等等,这个魔方你拿去玩吧。一路小心。”
“好,多谢傅大哥,我就先走了。”赵谙咬咬牙,觉得自己还是拒绝不了魔方的诱惑,伸手去接了,接着对宁大爷点点头,转身走了。
宁大爷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道:“你这个妹妹,人还挺不错,刚刚露那一手,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傅毅没有说话,直接转身上楼了。
看着包间里空荡荡的桌子,傅毅陷入沉思,他想起赵谙刚刚那个甜甜的笑,想起揉她头发时从未体验过的触感,想起她对着小乞丐时怜惜的眼神。
心忽然柔软的不可思议。
赵谙飞奔到地方时,刚好人齐,一帮人上了牛车就打道回府了。
路上顾毓麟瞧见她手里的魔方,随口问道:“你去北市买的?”
“嗯?”赵谙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顾毓麟看过去,才发现他指的是魔方,于是道:“不是,傅大哥送我的。”
“就是上次那个傅公子?”
赵谙此时恰好看见顾毓麟手中的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其中一本书鼓起来了。
可能是看错了吧。赵谙不再想,专注回答起顾毓麟的问题。
“嗯。顾大哥,我听说你明年要去书院读书?”
“是,周夫子待到明年便要回老家颐养天年,他推荐我去青山书院读书。”顾毓麟说到此,眼里闪过一抹期待。
赵谙点点头,心里有些羡慕,其实她也挺想去读书的,只是这个朝代虽然对女子宽容,却依然不允许女子科举,更何况,以赵谙家里的条件,她也上不起青山书院。
听三七讲,青山书院是南康郡最好的书院,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培养出来的进士不计其数,学费也贵得咂舌,一个月就要三两银子。
“今年好像又要举行乡试了,顾大哥你去吗?”
顾毓麟摇摇头道:“周夫子不建议我参加,我也觉得现在去没把握,所以打算再等三年。”
“乡试很难吗?我听爷爷讲你书读的很不错诶。”赵谙有些疑惑,赵老那天晚上可是把顾毓麟夸到了天上去,说以他的水平,参加乡试那是妥妥的。
原来学霸也有露怯的时候。
“过誉了。如果今年参加,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连中三元。”顾毓麟一脸云淡风轻,似乎自己刚刚只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赵谙默默扭过头去,一点都不想再跟顾毓麟聊天了。
可以,这逼装的我给满分。
牛车又晃晃悠悠走了好久,赵谙才到家,刚到家就被告知里正的爹犯了急病,杏花过来把赵老请去看病了。
赵谙并不在意,只当是普通的小病,听完就把这个消息抛到了脑后,坐到秋千上安心的玩起了魔方。
一连几日,赵老都被里正家的请去看病,赵谙这时才察觉事情不寻常,这几日赵老除了吃饭都忙的不见人影,便是吃饭时也是紧锁着眉头,每天翻医术翻到大半夜,似乎遇到极为棘手的事。
赵谙这日总算忍不住了,午饭后正要询问赵老,门外忽然又传来女人慌乱的声音。
赵老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带着茶碗都打翻在地。
“赵老先生,你快去瞧瞧吧,我爷爷他……他又发热了!”
赵老闻言,快速拿起医药箱,连拐杖都顾不上了,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赵谙看着他步履蹒跚的模样,心揪得紧紧的。
她抄起手边的拐杖就跟了出去。
门外站着的是杏花,穿着一身白裙子,黑瘦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杏花,你爷爷怎么了,你慢慢跟我说。”赵老话虽如此,人瞧着却比杏花还急。
“我爷爷他本来昨天晚上就好了,结果今天早上又发起热来,吃了药也不见好,反而越来越热。”杏花说着已带上了哭腔。
“好孩子,你别急,爷爷去看看。”
赵老嘴上安慰着杏花,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他治病救人这么多年,第一次碰见这么奇怪的病症,若是把人治死了,他自己倒没什么,谙谙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赵谙跟上赵老,双手搀着他,拍拍赵老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担心。
赵老看了赵谙一眼,抿抿嘴没有说话。
几个人很快就到了里正家,里正一家人都在院子里等着,看见赵老来,里正的妻子迎上来,把赵老带到了屋里,赵谙紧跟着进去了。
屋内躺着一个七旬老人,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双眼紧闭,面色潮红,赵老在赵谙的搀扶下走到床头,开始把脉诊治,赵谙紧挨着赵老做到床边另一个小板凳上。
看到杏花爷爷的时候,赵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她有些担忧的看了赵老一眼,发现赵老额头已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赵谙双手攥紧,勉强使自己恢复平静,
开始思索起今日的事。
按理说里正家的老太爷病的如此重,房中应该有人照看,可是赵谙来时,里正一家都在门外等候。
难道这病是传染病?
不对,里正一家人又没有学医的,如何会知道这是传染病。
赵谙揉揉太阳穴,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谙谙,你回家把我书架上第三层左数第二本书拿来。”
“好。”赵谙急忙应下,赵老的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颤抖,赵谙隐隐约约觉得,这次恐怕要大事不好了。
她匆忙起身跑了出去,外面里正一家人还是静静的坐着,院里只有抽泣声和小声的安抚声。
是杏花和她的母亲。
赵谙来时没有注意里正,如今只随意瞟了一眼,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五分的焦急,五分的兴奋。
赵谙只瞟了一眼就飞快跑出了院门,待里正一家反应过来时,就只看到她的背影。
拿完医书回去时,刚好碰见三七。三七拦下她,赵谙随口解释了两句又匆忙跑了。
一直到后半夜,老太爷情况都没有好转,赵老脸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来,拿着针的双手已经颤抖的不像话。
赵谙悄悄起身出门,准备去弄些吃的。赵老从午后到现在都滴水未进,她担心赵老身体吃不消。
内心的恐慌一直在发酵,直到走到屋门前,赵谙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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