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江市中心某家拳击馆内,赵小野正在教练的指导下对着沙袋猛烈地挥拳。
一下下,快如闪电,拳拳生风。
她以前学过几年跆拳道和中国武术,在她看来它们讲究得更多的是与人交锋时的技巧,而拳击虽也看中这一点,但更多的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力量的展示。
如同狂风暴雨裹挟着飞沙碎石,迎面击来。
她眼中的狠戾落入岑清的眼里,她不由得想起和她初见时的场景。
初一开学那天,岑清闹着要独立要自己去报名,她父母拗不过她,百般无奈下只得答应。
怕她在路上遇到什么坏人,不敢给她现金揣身上,而是给了一张银/行卡,让她报名缴费时刷卡。
岑清去的时候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报名完从凫水三中后校门的小巷子经过的时候却碰到了几个收保护费的混混。
他们留着杀马特发型,穿着松松垮垮的破洞牛仔裤,嘴里叼着烟笑嘻嘻地向她逼近,让她乖乖把身上的零花钱给交出来。
她不停摇着头,声音发颤地告诉他们自己没有钱。但那几个混混不信,把她逼退到墙角处,准备搜身。
岑清双手抱臂,给过路的学生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是没有一个人肯帮忙。反而还站在不远处,三三两两地看起了好戏。
她万分懊恼,要不是她执意一个人来报名的话,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了。
她想她妈,想她爸了。
岑清眼眶泛红,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清晨的麋鹿。
混混被岑清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刺激得升起了施虐的想法。
她那么美,那么娇弱,好像稍微用点力就能把她的骨头捏碎,把她当成破布娃娃折叠。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混混把烟头丢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阴阳怪气地笑着把手向她衣服领口伸去。
岑清绝望地闭上了眼,两行清泪从脸上滑落。
在这危急关头,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挡在了岑清身前。
她抓住混混的手一扭,“咔擦”,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岑清猛然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长得比她还要柔弱的女生天神一般站在她面前,把那群混混收拾得一个个哭爹喊娘。
“滚,别让本姑娘再看见你们欺负女生。见一次,打一次,过了三次……”
对方嘿嘿一笑,左手对着其中一个混混的裤裆处比了一个剪刀手动作“咔擦。”
“是是是。”那群混混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她转身,轻声安慰岑清:“没事了,别怕。我已经把他们给打跑了。”
这时岑清才看清她的样子,粉粉嫩嫩的,脸上还有婴儿肥,身材却很纤弱,扶着她的那只手看上去比她的手还要细上不少。
她想到课外书上看到的那个词语:手如柔荑,形容的莫过于此吧。
可是这样的一双手怎么就轻松打败了几个看着比她们要大好几岁的混混。
她想不明白,脑袋也跟不上身体的本能反应。
她伸手去戳了戳对方的手,肉不多,很软。和她的手没多大差别,怎么就能打跑坏人呢?
“你叫什么名字?”对方有些好笑地看着岑清,声音软糯清甜。
“我……我叫岑清。”岑清有些害羞,脸蛋红扑扑的,两个马尾辫轻轻颤动。
“我叫赵小野,我的梦想是长大了做个女侠。所以以后要是哪个再敢欺负你,你给我说。我在凫水三中初一二班,你可以来找我。”
赵小野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散发着星星一般的光芒。
“真巧,我也是初一二班的。”岑清顿时心情雀跃起来,好似吃了一大块最爱的芒果味蛋糕。
往事在岑清的脑海里倒播,曾经的赵小野热血天真、善良美好;如今即使她笑着,笑得再灿烂,再没心没肺,那也不过是她伪装自己的一层面具。
她的心底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湖,里面饲养着一个以之血肉喂养的怪物。
她一方面在控制着它的成长,另一方面又希望它无比强大,强大到它可以助她顺利摧毁她所憎恨的一切。
岑清并不认为赵小野的偏执疯狂有何问题,这些不都是被她那一众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所逼出来的么?
她自己都看不下去,如何装一个虚伪的圣母劝她放下,立地成佛。但她还是为她感到心疼,希望她能对自己好点。
因为那些人真的不值得她把自己步步紧逼,活成她厌恶的样子。
“嗨,美女,介不介意留个电话号码,交个朋友?”一个粗犷的男声打破岑清的沉思。
抬头一看,是个魁梧的青年。
他穿着一件黑色背心,戴着拳击手套,手臂上肌肉紧绷,块块分明,一口大白牙亮到晃眼。
要不是嘴角上挂着流里流气的笑容,当属一个阳光大男孩。
和岑清搭话的青年叫杨斌。他也是这家拳击馆的学员,一家广告公司的小老板,空了就来这里打打拳,顺便看看有没有妞可以泡。
比起夜店酒吧这类略带混乱的地方,他更喜欢在这里猎艳。有一种心理上的征服感。
他朋友戏称他是想找同类干架,谁赢了谁就在上面干,谁输了谁就在下面被压。
一时之间,杨斌无言以对。相反的他难得认同了他那朋友一次。
他来到拳击馆的两个月时间里,妹子都被他把得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要么他看不上别人,觉得颜值太低;要么别人瞧不上他,觉得他长得太过于畸形。
“畸形”这种生猛的词用来形容一个长得还算端正的帅哥,除了赵小野实在很难找出第二个人。
赵小野来拳击馆报道的第一天,杨斌就惊为天人。
长得就跟“人间四月天”一样,恍惚间他想到了这句诗,也不管它用来形容一个人的长相合不合适。
他怀揣着激动而又忐忑的心情,以不曾有过的虔诚姿态去跟赵小野表白。
没想到赵小野淡淡扫视了他一眼后,缓缓吐出一句话:“你长得太畸形。”
就在那刻,他听见自己双手奉上的爱情摔碎在地板上的声音,一地玻璃渣,502胶水也粘不回来。
他活了26年,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受到打击的当晚,他在家里的电脑上百度整容的相关资料。
后面容是没整,但他再也不敢上前搭讪赵小野了。试着退而求其次地继续在其他女学员,女教练中间沙里淘金。
要不是拳击馆老板是他朋友,他到处撩妹的行为早就被大家赶出去了。
其实真不怪赵小野说话恶毒。首先,情场浪子的心需要被伤一伤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女人并不都是玩物,有些人是求之不得的。
其次,赵小野阅极品帅哥无数,哪瞧得上杨斌这种姿色普通的。陪他玩一玩的心都没有,更何况是接受表白。
要是对象是温别,没准她还会认真寻思寻思要不要赌一把来场假戏真做。
毕竟易得有情郎,难得温别色。
岑清和赵小野走进拳击馆的第一时间,就吸引了杨斌及一众男学员的关注。
比起赵小野这种看似柔弱,实则杀伤力强大的小仙女(赵小野来拳击馆的半个月里进步神速,以‘出手狠辣’备受教练赞赏)显然岑清这种美艳大方的尤物更得人心。
大伙儿都跃跃欲试,但顾忌赵小野的杀伤力不敢上前搭讪。
最后还是杨斌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勇敢地迎难而上。
赵小野练完今天的任务,回头即看到杨斌缠着坐在一旁的岑清说话。
岑清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应着。
然而她的行为却误导了杨斌,以为她愿意和他交流,只是俩人不熟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傻姑娘,赵小野叹了一口气。
她摘下拳击手套扔在地上,快速冲到岑清面前,勾着她的下巴对着她的侧脸就是一吻。
“我们是情侣。”赵小野挑衅地看向杨斌“所以我和她都不喜欢男人,你明白了吧?”
拳击馆里的众人一时间变得呆若木鸡,他们刚刚听到什么了?
馆花竟然有了女朋友,女朋友还是一个和她一样的大美女。
哎,天道不公。这年头长得好看的妹子都在一起谈恋爱了,留下他们一群普通人冷冷地吃着狗粮。
好伤心,好难过,好想哭。
“别哥,我的亲哥。您老都吃了三份草莓味甜品了,不腻么,不想吐么?”徐书无奈地扶着额头。
“闭嘴!”说完,温别又朝嘴里送了一口甜品。
一张清俊至极的容颜,表情淡得像天山上的积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餐盘里的草莓味甜品,其中的丝丝狂热释放之与之外表相反的灵魂。
如斯美景自然吸引了店内很多女顾客的注意。
“她们在看你。”徐书忍不住提醒道。
作为温别口里的话痨,一会儿不说话徐书就不舒服,感觉喉咙像被木塞子堵着一样。
“哦。”温别惜字如金,专心吃着他的甜品。
徐书抿了抿嘴,算了随他去吧,吃多了到时拉肚子的又不是他。
和执着于一年四季都要穿衬衣一样,温别还有一个怪癖:嗜草莓味的甜品如命。
这般高冷的人喜欢吃小女生才爱的玩意儿,温别身边的人都想不明白。
不过看他吃东西倒是一种享受,也对,长得好看的人总能让人心情愉快。
突然徐书的手机响了起来,有短信来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了?”温别见他神色异常,放下手里的叉子,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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