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迟买了瓶好酒，还有不少下酒菜，就往南都卡师学府的交易点走去。

        照例是一位时髦的老大爷坐在那儿，正是方老。

        瞧见莫迟，方老一愣：“什么风把你小子吹过来了？”

        莫迟摇了摇手中的美酒：“这不是来看下你嘛，上次的龙血树种还挺好用，没那东西我夺城战还真不一定拿的下来。”

        方老哈哈一笑：“有酒？那我可不困了，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

        莫迟苦笑，这老爷子也太真实了。

        他支起一个木桌，摆好酒和菜，敬了方老一杯。

        方老抿了一口，回味无穷的咂咂嘴：“好酒呀，怕是不便宜？”

        莫迟嘿嘿一笑：“50功勋，藤猴酿的猴儿酒。”

        藤猴，常见的一阶木系魔兽，平日里就爱荡着藤蔓满世界跑，此外便是采集花露酿酒。

        方老叹了口气：“还是你小子有心，说实话，老爷子我在交易点也坐镇十多个岁月了，指导的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像你这样能回头找我这个糟老头子喝杯酒的，是少之又少。”

        莫迟老脸一红，嘿嘿一笑：“其实我的目的也不那么单纯。”

        方老笑骂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藏着事，怕是遇上难题的吧？正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你能想起交易点还有个老头，我就知足了。”

        他夹起一块花生米：“有屁快放，趁着我心情好。”

        莫迟恭敬的行了个礼，便把大黑要召开拍卖会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闻言，方老若有所思：“大黑？那个有名的灰鸽？我倒是听过他的事迹。”

        莫迟眼睛一亮。

        方老却接着说道：“别以为我认识他，灰鸽都神秘着呢，毕竟他们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买卖，自然不会将身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

        莫迟一愣，方老这意思是，大黑只是一层马甲？

        “不然呢？赚外快的手段罢了。”

        方老不屑一顾，“顶尖的卡师就那么几个，数都数的过来，有人想挣黑心钱，又拉不下台面，就只好隐藏身份，化为灰鸽，疯狂敛财了。”

        他顿了顿：“不过，这大黑，怕是有些特殊，我猜测，他会不会是同朝会的人。”

        “同朝会？”

        莫迟又听到了一个新的组织名词。

        他连忙问道：“这同朝会是干嘛的？”

        方老却没有着急回答，只是说道：“你可知空间系卡牌从何而来？”

        莫迟不假思索：“由空间古兽爆出，然而人族卡师与空间古兽签订盟约，卡师不得猎杀空间古兽一族，与此同时，空间古兽每年也会固定交予人族一些空间系卡牌。”

        “真有这么简单？魔兽会如此好说话？更何况还是最为神秘的空间古兽？”

        方老的脸上浮现一抹不屑的笑容。

        莫迟一愣：“难道这是假的？不能呀，这还是我花功勋买的消息！”

        方老摆摆手：“假倒是不假，只是省略了许多细枝末节。”

        他接着问道：“莫迟，你可知魔兽为何要猎杀人类。”

        莫迟疑惑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魔兽残暴，嗜杀成性，人类只是无辜遭殃。”

        “是吗？”

        方老喝了口酒，“可是更高阶的魔兽已经诞生出了不亚于人类的智慧，他们何必用性命与人类争个你死我活？”

        莫迟呆住了。

        他似乎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

        是呀，魔兽与人类又不是生下来就是死敌，究竟是什么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呢？

        方老淡淡吐出了答案：“法则，是法则的侵蚀。”

        莫迟的眼中浮现了几分疑惑。

        法则的反噬？那不是释放卡牌才会有吗？

        “愚蠢！法则是神明的力量，无论是谁使用都是僭越，岂有人类受到反噬，魔兽屁事没有的道理？”

        方老骂道。

        莫迟呆若木鸡，这番话简直将他的世界观击碎。

        难不成魔兽承受着法则的折磨？

        “一点不假，法则面前，万物平等，魔兽之所以能爆出卡牌，是因为其体内蕴含着法则之力，换句话说，每一头魔兽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法则反噬的折磨。”

        方老淡淡的说道。

        莫迟却倒吸了一口凉气，法则反噬的痛苦他早已领教过，简直是让人生不如死，而魔兽却时时刻刻都在领略这种痛苦，难怪每一头都如此的凶狠暴戾。

        这不疯简直没道理呀！

        他随即提问道：“可是魔兽受折磨，和人类有什么关系？”

        方老答道：“因为人类的躯体，是他们的解药。”

        “嗯？”

        莫迟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方老解释道：“魔兽承受的反噬，会随着阶级的提升，不断加重，最后甚至会让魔兽活生生在痛苦中走向生命的终究。”

        “魔兽不堪其扰，疯狂的攻击能看见的一切生物，其中有智慧的高阶魔兽惊讶的发现，将人类吞下，可以暂缓痛苦，促进晋升。”

        “一场针对人类的屠杀就此打响，在那场战争中，人类节节败退，大陆上的城市，无一不生灵涂炭，最终人族卡师强势崛起，这才保留下来了星星点点的火种，南都便是其一。”

        莫迟默默点头，原来南都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历史。

        方老咂咂嘴：“所以说，我们在魔兽的眼里，宛如可口的灵药，你会试着去和食物讲道理，缔结盟约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莫迟咽了咽口水：“你是说空间古兽对我们早有图谋？”

        方老沉默着点点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最终，他叹了口气，道：“本来不该和你说的，你还太小了些，提前接触到这些不好，不过既然聊到这里了，我不妨告诉你，每年空间古兽一族都会给予我们不少空间系卡牌，这一点不假，但作为代价.......”

        方老眼里闪过一丝怒意，音调也不自觉的高了起来：“作为代价，每年的冬天，我们也得交给他们人类作为口粮！”

        莫迟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上层的卡师已经泯灭人性到这般地步了？这和背叛有什么区别？

        他咬牙切齿：“简直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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