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她冰冷的手,赵璟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安心,从来没有人能够给他如此宁静轻松的感觉,整日面对的是一些冰冷带着计算的脸,和父皇母后期盼的目光,对于他来说就像一种无形的压力,有时候他快被这些无形压力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直到在灵雎山上救下她那一刻,心中的触动告诉他自己,这一生怕是再也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
天意弄人他还是晚了一步,不过只要她过得好,他便无所求。
看着日渐消瘦的她,心中疼惜悔恨,当初不应该放任她离开,留下她哪怕与寂为敌,在所不惜。
但今日之所以在她面前做出最不愿让她看到的事,为的是让她知晓他多么在意她,希望她不要放弃任何生存下来的机会。
他不是看不出她毫无求生的意志,想要安静的度过余生,到底她心中生活下去的意志有多强,他想知道。
“睡吧!我不会离开!”
她强忍着困意,紧紧抓住他,知道她支撑不了太久,轻声安慰道
“你放了她们吧?”
“不可能!”
他的态度坚决,沈凤瑶泪痕滑落滴在枕上,不住摇头。
伸手拂去她的冷汗,依旧冰冷,颤抖的手停在她的额上,滚烫如火,起身想要叫太医进来,却被沈凤瑶死死拉着。
“不必了,我的身子早已不堪一击,当初离开太子宫,为的是不想见太子因为我的离去伤怀,如今太子固执的留下我,目的是什么,已不重要了”
“你放心,我一定能让你活下的办法”
“生死有命,怎逆天意?”
“不管天意为之还是他人为之,我说让你活,你就得好好活着”
“太子为了我已经做出许多不应该做的事,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误解,难道你想让我在接下来的日子内疚自责离去吗?”
“或许此生我不能成为在你身旁的女子,希望今生因为欠你的恩,得到来世偿还吧”
“我不要你的偿还,你既然想要过平静的生活,何不留下?”
“你知道太医都束手无策,还能期待什么?太子别再执着了”
“当初我选择让你与寂回去,是希望你能在他身边得到你想要的,如今你这般回到我身边,叫我怎能不执着?”
沉痛的闭上眼,赵璟誉的心思她明白,怕只怕她不能再给他他想要的,因为这颗满目琳琅的心,不可能留下任何不属于它的事物。
见她闭上双眼以为她是累了,想要抽回手为她盖上被褥,岂料她冰凉的手依旧紧紧的握住他。
微微一笑,她还是那般的小心,他答应她不会伤害他们,但绝不会放了他们。
这厢被拖回大牢的尼尔脸上尽显苍白,无名愤怒起身瞥见跟在她身后的太医。
“怎么回事?”
被搀扶着的尼尔缓缓抬起头来,朝他微微一笑“无名哥哥,尼尔没事的!”
被扶进去的尼尔躺在草堆上,无名立刻上前查探伤势,只见尼尔慌张的阻止了他的动作。
“怎么了?”
“无名哥哥,太医已经诊治了,不碍事”
无名估疑看向太医,太医放下一些药后转身离开,再次回头的他才发现尼尔背后的衣衫的上的血渍。
原来是伤到哪儿了,所以尼尔才不愿意他上前查看,究竟是何原因赵璟誉会对尼尔下手了?
尼尔握着他的手道“想来那太子不会对夫人做什么,看似很紧张夫人了”
“你见到夫人了?”
尼尔点点头继续道“夫人的病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她怕是支撑不料太久了”
“什么意思?”无名显然有些慌张,让尼尔有些受挫,方才见他担忧疼惜的模样以为无名哥哥是在乎她的,此刻提及沈凤瑶时,显然她失望了。
“看得出来,夫人的体质比一般人更差,应是长久以来受伤所得”
无名点头,没错!夫人在王府得生活过得并不好,失去孩子中蛊毒,接连的身体创伤已使得她的身子超出负荷了。
“勉强用好药也只能维持一月之久”
这话是她没对赵璟誉说的,在宫门前见到沈凤瑶时正是她要离开,想必她也不想留在宫中,对此倒不如早些离开的好。
无名跌坐在地,王爷不知能否找到夫人,若再晚些,怕是连见上一面都很难了。
姜痕寂乘着黑夜,嵌入皇宫,宫里灯火辉煌,躲在大殿暗处,他见到了一脸哀伤的赵璟誉。
他的身旁是同样含着泪的皇后,握着皇后的手他跪在她面前“母后是儿臣无能,不能救父皇性命”
皇后抹去泪水,扶起地上的赵璟誉“不是你的错,只怪本宫宠坏了她”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给父皇一个交代”
“唉...她是本宫从小看着长大的,这等大逆不道灭九族的大罪她是万万不敢,只怕是被人利用了”
“是,儿臣知道了”
“去吧,本宫再陪陪你父皇”
皇后转身进入大殿,赵璟誉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姜痕寂虽不明白事情缘由,依稀间能大概猜到赵国主上命不久矣,看来他立刻便会登上主上之位了。
赵璟誉到了太子宫中小花园,屏退了跟在身后的侍卫内侍,转身进入凉亭中。
“出来吧!”冲着空旷无人的花园叫了一声,隐没在黑暗中的姜痕寂走了出来。
“不愧是誉!本王已经尽量隐藏,还是被你听出来了”
“寂,你忘了,你我的武功是拜在一个门下”赵璟誉不急不缓的饮着石桌上早已备好的酒水,为坐在对面的他也倒上了一杯。
“听说主上他...”
“没错,寿宴当日中毒”
“查出是何人所为?”
“尚待拷问,不过父皇身子不若从前,太医曾说最多支撑一年时日”
“抱歉没能亲自前来为主上贺寿”
“无所谓了,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她离开了!”姜痕寂直接说出了此番来此的目的,话毕后开始观察起赵璟誉的神情
“何时的事?”赵璟誉带着震惊慌张,姜痕寂轻轻蹙眉,看似他并不知沈凤瑶离开的事。
“已有一月!”
“可有下落?”
姜痕寂摇头“一直以为她去了魏国,在魏国没有寻的踪迹,后想到了你,所以来看看有何踪迹”
“为何不早些书信,好让人早些出去寻她?”赵璟誉起身抓住他的衣领,愤怒的咆哮
“誉,本王不知你是真的不知道她离开,还是把她藏了起来,只是在本王找到她之前,放她出来”
“寂,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本太子将她藏了起来吗?”
“没错,她没有地方可去,任何有可能的地方,均不得她行踪,唯有你这儿”
推开他,赵璟誉冷冷一笑“若本太子知晓她在何处,定像你说的那样,绝不会让她再与你回去”
“这么说来她当真不在你这儿?”姜痕寂估疑,面上虽相信了他的话,心里还抱着一份戒心。
无名进了皇宫就没有回去,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被誉囚禁了,目的是不想让他知道沈凤瑶的下落。
“你若不信,太子宫中随你查探”
“你我都知道,沈凤瑶与本王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她永远不可能离开本王,本王更不会允许她的离开”
“既然你如此在乎,当初百般伤害侮辱,又是为何?”
“那是当初,她永远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寂,你太高估了一个女人的心,你伤害了她,还想让她回去继续被伤害,你以为她会心甘情愿跟着你回去吗?”
“你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在太子宫?”姜痕寂焦急上前拔剑指着他“快说,她是不是在这里?”
“寂,你第一次拔剑是为了她,但你没有珍惜拥有她,这一次拔剑同样是为了她,可惜她不会再像上次一样随你离开,因为她已经选择离开你,你以为她会傻到来本太子这里吗?”
赵璟誉的话说得不无道理,只是若是没在赵国宫中,天下之大他将失去了最后的希望,那么绝望将席卷而来,心脏承受前所未有的痛楚。
咣当,剑落地姜痕寂站在那儿久久不能动弹,是啊!她不会让他轻易的找到她,选择离开他是不想受到伤害,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利用,彻底的摧毁了她心中的防线,不再设起防线的她是承受不住任何的伤害的。
“你好之为之,若本太子找到她,绝不会像上次一样任由着她与你离开”
丢下这句话赵璟誉拂袖离开,姜痕寂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将壶中酒水一饮而尽。
闭上的双眼泪水滑落在发中,带着刺骨的冰凉,暗中赵璟誉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这样的寂是他不曾见过的,早知当初何必伤她至深。
沈凤瑶睡了整整一日,直到现在方才醒来,侍女得见她清醒,慌忙拿来温水让她饮用。
“太子了?”不见他踪影,沈凤瑶慌了
“姑娘放心,太子说了不会伤害他们了”
侍女按照太子吩咐的话传达给她,小心的扶她坐起来。
“他可曾说过什么时候来?”
“太子白日来过,姑娘睡得沉所以没有叫醒姑娘”
正听着侍女的话,沈凤瑶喉头一股腥甜,张嘴鲜血吐了出来,滴落在白色的被褥上,吓坏了身前的侍女们,一个个上前擦去她嘴角的血渍,不料她一直吐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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