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皇上说,要查出幕后真凶。”临风道,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安素耸耸肩,一脸冷漠的笑:“那你就查罢。”
“皇贵妃娘娘,请您好知为之,不要做对皇上不利的事,否则我临风是不会再放过你的。”临风一字一顿的道。
安素点头笑道:“你这是要替你妻子报复我?”
临风英俊的脸痛苦的抽搐下,有些怨忿的眼神,盯着安素的脸。
安素慢慢走出去,心底的灰暗与明亮的春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临风是内侍局的统领,冷无由受侮,他必知情。
她与临风这梁子,算是要结下了。
还好,明月已经退出来,还好,因为明月的退出,安然的进入,给了她一个可以报复他的理由。
安素走出门,却蓦地回头,认真的问:“临风,你为什么要娶安然?”
临风与她擦肩而过,没有回答,挺直的腰身变的佝偻,不再傲然。
“我会报复你,因为你娶了安然,你也知道,当年安然想毒死我,若不是我学了点医术,如今早变成了尸骨,比梅林里那两具尸骨还要早。”安素在他身后慢吞吞的说道。
临风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佝偻的腰身直了直,有些动容的道:“你,这是威胁我?”
安素嘴角一抹嘲笑:“是你先威胁我的,你能威胁我,我为什么不能威胁你?”
临风走回来,走到她身边,弓下腰,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随便你把她怎么样,我都无所谓,我娶她不过是为了报复明月对我的冷淡,我早就后悔了。
所以,她的死活,我根本不在乎。”
临风的声音那样冷,安素从来没听过的冰冷。
她扭过脸去,张大眼,打量着他。
临风直起身,冷漠的脸,冷漠的眼神:“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我不有变,我一直是这个样子,不过以前掩藏的好,你没有发现罢了。”
安素挑了挑眉毛,冷笑:“那你恨的也不应该是我,该是皇上不是,明月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
临风的脸抽了一下,咽口口水,强辨:“不知者无罪,皇上他根本不知道我喜欢明月。”
“那本宫去告诉他一声可好?你说他是会将明月赐给你,还是从此对你怨恨在胸,找机会杀了你呢?”安素一本正经的问道。
临风后退两步,盯着她,握剑的手青筋毕露。
安素摊手叹气:“如果我是鼠髭,那你也是,我们彼此彼此,谁也不比谁干净。”
临风仰天长叹一声,有些颓废的坐到一边的栏杆上,挥挥手:“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如果没有目的,你不会有这么多废话。”
安素满意的笑一声。
眼睛四处巡视一周,见并无旁人经过,方开言道:“后宫的天牢中曾经关过一个叫冷无由的女人……”
“你亲姐姐,耿乐见你头一面,就认出了你。”临风打断她的话。
安素眼睛张了张,心中有些柔软起来。
“你不用感激我,我之所以什么都没说,不过因为那时明月还跟着你。”临风又说道,悲怆的语调:“如果是现在,我就不确定了,说不定耿乐告诉我的当天,我就拿着那张春宫图去呈给皇上瞧瞧。”
“春宫图?”安素眼睛迷一迷,紧跟着问道。
临风自知失言,转了话题:“皇贵妃娘娘,从今往后,我们两个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否则临风绝不怜息这条贱命,定会与你同归于尽。”
“春宫图?冷无由的春宫图?”安素根本不理会他的决绝,追问道。
临风慢慢的往前走,慢吞吞的没有感情的声音:“皇贵妃娘娘,既然回来了,皇上又待你狠好,那就好好做你的皇贵妃罢,闲事莫管,闲话莫听,才能平安长寿,三皇子也才能平安成长。”
安素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他动了她的底线,他不该提她的孩子。
他竟然拿她的孩子来威胁她,这实在是不应该。
她本来心已经软了,因为他还算够义气,没有把她是冷无静的事说给皇上听。
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他拿孩子来威胁她,她便绝不会放过他!
堂堂一国王爷的侧妃竟然被天牢的一群牢役画了春宫图!是可忍,孰不可忍!
“冷无静,沾,你们放心罢,我定叫他们血债血偿,色债色偿,谁种下什么果,谁就去收获什么仇恨。”
安素对自己说道,其实是对自己心中的冷无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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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尚未落山,贤妃一溜小跑的进了嘉合院,一脸的神秘兮兮,告诉安素,她打听出来的,仵作现已经验明,两具尸骨俱是遭刀伤而死。
伤口狭长细致,与当年杀死郑小手的刀怕是出于一辙。
而杀死郑小手的刀,是安素曾经用过的刀!
“安素啊,这怕是有人存心栽赃,你要小心,我院子里的老苍头与仵作是同乡,先打听出来的消息,验状已经呈上去了,这个时候,皇上怕是也已经看到了,所以我才急的不得,特特的跑过来告诉你,你快想主意,别中了她们的奸计。”
贤妃拍着胸脯,喘粗气,一脸的焦急。
安素递个剥了皮的果子给她,淡然的笑容:“姐姐,我这次回来,是动了很多人的心肠,这是都想往死里整我呢。”
贤妃咬了口果子,愣半晌,叹口气:“不是姐姐说你,好容易跳出这火坑,你倒又回来,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依你的才华,在外面开个药铺,过的也不是自由自在?”
安素默默的吃果子,不回她。
贤妃直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嚷着要她赶紧出主意避过这祸事。
安素心中也自有些惊诧,却不愿表现出来。
听皇帝慎那意思,倒是想将这罪名按到皇后头上。
安素不想连累无辜的人,这事是她做的,虽然她不能承认,可也不能将罪名按到无辜人的头上。
听贤妃才刚这一说,她心中却好似又有些释然,这宫中的仵作也算厉害,竟然验出两人死于锋利的刀下。
今不同昔,没有再为她遮掩,地的朋友已经为她而死,她忠心的仆人也已经成了她的对手。
而像贤妃这样的朋友,又能帮她什么忙?
安素进宫前的勇往直前,被这一阵子的事弄的有些心灰意冷。
冷无静的死真的是种解脱,就算她活着,想报仇也难如登天。
贤妃见她一直不语,跺跺脚走出去。
丁当早唬的白了脸,上前摇着安素的胳膊,大呼小叫:”主子,锋利的小刀!这后宫除了你,谁还用那么锋利的小刀!这明明的栽赃陷害!你快想办法啊。“
”锋利的刀多的是,比如临风的剑,都能造成那样的伤口,不光我一个人能做到。“安素淡淡的回道。
与安素来说,锋利的刀伤并不是她的致命伤,虽然只有她一个人有锋利的小刀,可真的狡辩起来,说辞却是尽有。
安素担心的是一个人。
那个人曾看见她拖着带血的衣物走回梅香阁。
万一,那个人再对皇上说,她做了个梦,梦见那两条冤魂到梅香阁报仇可就算是件大事了,说的遍数多了,皇上自然又会起疑,冤魂为什么要去梅香阁报仇呢?
安素心中浸透了悲伤。
她想不到初一会离她而去,就如同想不到明月会背叛她一样。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信这件事的。
明月之所以会那样跟皇上说,可能不过是以为安素再也回不来的缘故。
可能不过是想让皇上多去梅香阁几趟陪她而已。
夜晚的风透过糊着轻纱的窗棂,徐徐而来,温馨而柔和。
安素却觉得这风一直吹进了心里,将她的心吹的冰冷。
她想过无数次,她可以宽宥背叛她的人,她可以与所有的背叛和平共处。
她在乎的人已经用行动证明的了她的愚蠢和错认。
她此次回来,唯一的目的是想给冷无静报仇,就算不为冷无静,也得为了沾。
沾临死前那一脸的幽怨和遗憾,她看的真切。
沾是想复仇的,如果他不想,不会帮她做这个局,送她进宫。
安素并没有冷无静以前的记忆,她想不出来,当时这两个年轻人下了怎样的决心,立下了怎么样的誓言瞒着吉王去做了这件事。
而如今,并不坏的吉王却得到了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结局,而坏人却安然无恙,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享受着用卑鄙和无耻换来的天下和荣耀。
这世界究竟怎么了?说好的正义,说好的良善呢?
说好的善恶终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呢?
为什么笑到最后的却是一群十恶不赦的坏人?为什么死去的总是善良正直的人?
安素不服,安素想与这天斗上一斗。
所以她回来了,所以她自己跳进这火坑,她又犯了前世的病,固执的如一头牛,勇往直前,忘记了后果会如何。
窗棂上显出一具黑影。
安素盯着那黑影。
“放心罢,一切都会解决,以前是你罩我,现在换我罩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罩着你,直到我的生命耗止。”黑影低哑的说道。
安素心中苦笑,她的猜测并不有错,这真是个傻子。
她要拿什么来罩着她?
”夜深了,快睡罢,明早起来,事情便会大不同。“黑影慢慢说道,肯定的语气。
”你不要装神弄鬼的,我的事你不用管。“安素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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