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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你在吃醋,嫉妒,是不是?

        阮星澜沉默了片刻,“就是你们先前说的那个人?”

        “是,叫做李青梅的。”

        阮江月头往后仰,轻轻呼出一口气,下颌朝着阮星澜身边点了点。

        阮星澜拿了一坛酒,打开递过去。

        阮江月握稳了酒坛,浅浅尝一口继续说:“她是焚月城中人,和孟星衍一起长大,还真是青梅竹马的身份。

        只不过她有情,孟星衍无意吧。

        其实那一日我看到他们二人在一起,我便知道,那是孟星衍故意做戏给我看。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我瞧见了,自己受不住,然后从此离开焚月城……”

        阮星澜问:“那你当时离开了?”

        阮江月懒洋洋地又饮了一口酒,点头应了。

        阮星澜迟疑:“可是你白日和他说,他刺了你一刀?”

        瞧当时两人神色,应该是确实发生过的。

        往日里,阮江月与他倾诉过数次,但每一次阮星澜都很少插嘴,更不会询问她什么。

        这一回他却也不知为何,说到这里便忍不住问出。

        阮江月默默地喝着梅子酒,一坛很快又空了。

        她散漫地用下颌点着酒坛方向。

        等着阮星澜给她换了一坛新的才说:“后来我还去过焚月城一次,是收到他的信,说什么后悔了,想见我一面。”

        话到此处,阮江月噗嗤一笑,撑着身下的垫子坐起来,凑近阮星澜面前低语:“悄悄告诉你——

        那封信虽然是他的笔迹,但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写的。

        可我还是自欺欺人,把那封信当成他写的,我去了。”

        酒气合着女子幽香扑鼻而来。

        阮星澜呼吸微绷,喉结滚动,瞧她身子歪斜,探手而出,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了扶。

        阮江月便就势额头抵在他手臂处,稳住身形继续说:“然后就被刺了一刀,他亲手刺的,心口——”

        她捶了捶自己的心脏位置,闭上眼睛:“我昏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李青梅在我身边。

        她说孟星衍刺我是为了放我的心头血,给她治病。

        她说信是假的,是她模仿孟星衍笔迹写的。

        她说,因为知道我不会对孟星衍设防,所以孟星衍才会选择自己动手,

        她还说,她马上和孟星衍成婚了,要我留下喝喜酒,呵呵、呵呵……”

        阮江月慵懒无比地“哎呀”了一声,声音浅淡之中透着几分好笑:“她说的那些屁话,我压根都不信!

        我知道八成都是假的,他捅我的一刀可能有点什么因由吧,大致不是为了放血救命,可我已经懒得求证。

        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总有消磨完的时候。

        我那时,对孟星衍残存的几分热情应该是消磨光了,我一点儿也不想和他们再纠缠下去。

        我啊……兴许从小被父母冷落,所以落了什么不知名的心病吧。

        我是个狠绝的人,最恨被别人放弃,更不接受任何有苦衷的背叛。

        如果我发现,一个与我有关系的人想要放弃我,那我也必定立即弃了他,并且绝对不会回头。

        孟星衍……我已经给过我们二人许多次机会。

        终究是有缘无分。”

        她额头靠在阮星澜手臂处,轻轻哼了两声不说话,像是喝醉了似的。

        阮星澜感觉她身子晃悠,不由再探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扶稳了几分,低垂眼帘,眸光落到阮江月微微泛红的脸上。

        虽然阮江月说的轻描淡写,不带任何情绪,可他脑海之中竟能勾勒那些画面。

        更能明白阮江月仿若毫不在乎的语气之下,那些陈旧的伤口。

        孟星衍断腿不是她的错。

        她为喜欢的人心痛难当惋惜不已,真诚陪伴,想鼓舞他重新振作。

        可孟星衍不需要那样的陪伴。

        反对她恶语相向,甚至和旁人亲密刺激她伤心绝望。

        她耗尽了热情,最后选择彻底放弃,不再回头。

        他无法评说这件事情。

        只是一边咀嚼消化着阮江月所说的一切,一边心底深处,似长出一种古怪至极的东西,抓挠着他心中的血肉。

        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的,不适和别扭来。

        原来她以前真心喜欢过旁人。

        连阮星澜这个名字,都是喜欢那个人的证据。

        一时之间,有一缕极浅极淡的酸涩之意涌上喉头,让阮星澜喉间梗塞难耐。

        那扶握在阮江月肩头和手臂上的手,也不知觉间没了平日的分寸,微微收紧,掌心隔着衣料,感受到了她肌肤上的热意。

        “嗯……我对姑姑撒谎了。”

        阮江月轻声喃喃,苦笑一声,“我不想在感情上做输家,那会提醒我以前没有人要,所以我也不想告诉姑姑,我和孟星衍以前的那些事……

        不过什么每年放血,什么换取粮草,都是我乱说的。

        粮草和兵器什么,是我用银子买的。

        你看我越来越坏了,都会胡说八道了。

        嗯,从小姑姑常与我说保家卫国,我也满环壮志热血奔涌,想要为自己生长的这片土地做些什么……

        宣威将军也好,粮草也罢,一切都是因缘际会,我愿意做,无怨无悔。”

        阮星澜听到了。

        只是他心里被那莫名的不适压着,实在难受。

        此时听她开始语无伦次,不由低头去打量。

        阮江月身子绵软半靠在他身上,眼皮要抬不抬似乎没什么力气。

        月光顺着掀起的帘子照进来,将她的脸儿照的一片莹白之色,鼻头圆润可爱,双唇还微微嘟着。

        这样的毫不设防,柔软娇气。

        与往常冷然敏锐的模样简直是两个人。

        她好像喝醉了。

        阮星澜抿了抿唇,心底一个念头飞窜而起,实在难压。

        他慢慢靠近,低声试探:“你和他,有试过吗?”

        “嗯?”

        阮江月半阖着眼,似乎没有听清楚,轻轻疑问地一声后,身子又软了几分。

        阮星澜只得将她扶的更稳了些,又问:“你喜欢他,那你可曾和他……亲近。”

        阮江月低叹:“唔,不懂你在问什么。”

        “就是肌肤相亲。”阮星澜快速地问出来,对着阮江月循循善诱,“和孟星衍,你们有吗?”

        “哦。”

        阮江月低哼一声,朦胧醉眼盯着阮星澜看,“你问这个啊,那我告诉你,我亲过他,他也亲过我。”

        阮星澜眸色深深地盯着她,分不清楚她是醉着还是清醒。

        更为她此时说的话,心中莫名气闷。

        明知道那都是早已经过去的事情,现在她和那个人已经断绝,他也气闷不适。

        阮江月眼底滑过一抹狡黠,仰头凑近,气息如兰,吹在阮星澜脸颊上,“你不高兴了,你在吃醋,嫉妒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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