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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盛世凰女有点甜第256章 北燕的宫廷往事

第256章 北燕的宫廷往事

        燕廷襄慢慢地道:“那一年胡氏入宫,正是二八年华。胡氏是刑部左侍郎家的庶女,本是没资格入宫宴的,因为她是京城之内闻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年太后寿辰,她得了传召,于太后跟前献艺时更是被陛下一眼看中,纳入了后宫。胡氏初入宫廷就被封了贵人,这已经是难得的殊荣了,可偏偏她还有能耐……先帝子嗣单薄,即使当时已经年过不惑,膝下也不过只有一子二女,胡氏因为有才情,本就十分得宠,进宫不过数月就又怀了身孕,可想而知,陛下自然喜不自胜,对她更是宝贝的紧,即刻就赐了她妃位,他在宫中更是达到了专宠的地步。胡氏临盆,是在次年的七月初,按照惯例,陛下是要携后宫往行宫避暑的。当时胡氏的月份大了,为了保险起见自然不能成行,陛下虽然也有意留在京城陪她生产,但又顾念着太后熬不住那样的盛夏,最后还是移驾去了行宫。”

        燕廷襄透露出来的这些消息和她之前在街头打听出来的差不多,不过风七还是微微诧异:“原来民间传言竟是真的,就因为燕皇陛下不在宫中才导致了一时疏忽,让贵妃在生产当夜弄丢了皇子?”

        燕廷襄唇角带着丝冷笑,嘲讽的看了她一眼:“胡氏人在宫中,是有人伺机偷婴儿,这话不觉得可笑么?”

        风七默然。

        是了!那是在守卫森严的宫里,又有各方眼线无数,胡氏当时已经高居妃位,身边不可能没有心腹,而且她在即将临盆的关键时期,必然也会更加心,怎么就会叫人从她手上掳走了刚出生的孩子?

        “这么来是外间传言和实事有出入?”风七大胆的揣测。

        燕廷襄没话,算是默认,停顿了片刻才又继续道:“陛下去了行宫,百官朝臣不可能全部随行,当年的太子已经及冠,早就开始辅佐理政,那年夏也是太子燕霆留在了宫中坐镇……”

        他的话到这里,风七却有点坐不住了,仓促的站起来:“北燕的太子也是死于那一年,难道是……”

        是那两件事有什么牵连么?

        百姓们口中的是那一年帝京里祸不单行,先是刚出世的二皇子被人掳走,下落不明,紧跟着太子又暴病而亡……

        皇帝膝下就那么两个儿子,数月之内全都去了,并且太子也没有留下子嗣,以至于直到了今北燕的皇位都后继无人,这件事才会让百姓如今提起来都还唏嘘着记忆犹新。

        燕廷襄道:“宫中皇子被掳失踪之后,陛下火速回鸾,并且亲降了圣旨几乎将整个北燕都翻过来了,大肆搜索。可是怎么会有人有能力闯入宫中抢走皇子呢?逐层追查下去,太子燕霆成了众矢之的……只不过被拿住的那个所谓做内应的宫缺场自戕,死无对证,太子又抵死否认,再加上太子一贯的行事也算中规中矩,又有皇后和整个何氏一族联合了大批的朝臣出面保他……可能还是因为陛下膝下子嗣单薄的缘故,那时他虽是在盛怒之下,可失踪的皇子迟迟没能找到,他就只是暂时秘密软禁了太子,倒是没有马上定罪。事情一直拖了几个月,眼见着年关将近,如果年终的祭典上太子还不能被放出来,那么这个太子不废也得废了。不仅是皇后娘娘着急,整个朝堂之上都人心惶惶,奏请皇帝最后定夺的奏折雪花似的不断往宫里送,许是因为他们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陛下盛怒之下真的就下了一道将太子贬为庶饶圣旨。”

        风七听到这里,就越发糊涂了起来:“可是我没听前太子有被废黜过啊?”

        燕廷襄笑了下:“那是因为这道旨意还没送到东宫太子就提前得到了消息,他自知大势已去,心灰意冷,便就留下血书一封,饮恨自尽了!”

        “什么?前太子不是因病亡故而是自戕而亡?”风七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北燕皇室的这桩旧事里居然还藏着这样的隐情?

        燕廷襄点头:“因为当初圣旨还没来得及出宫太子那边就出事了,所以真正知道有这道旨意的没几个人,除了皇后娘娘和几位阁臣,再就是我祖父和已故的陈王了。太子死也没有认罪,陛下大概当时也是犹豫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冤了他,后来便焚了那道旨意,只对外宣称太子是病故的。”

        风七到底不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的,对这样重大的消息消化起来很是要花费些力气,震惊的半没有做声。

        不过话已至此,燕廷襄倒似是也觉得没有了藏着掖着的必要,反而多了几分兴致,继续把后面的话完:“陛下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情分在那之前不过尔尔,自从太子薨逝以后,陛下许是觉得对不住皇后娘娘吧,反而对皇后娘娘更加的敬重礼遇。皇后娘娘也因为痛失爱子大受打击,而那件事毕竟是因为胡氏生产而起的事端,两个女人就此便势不两立了。胡氏在次年就再度有孕,又生下了宁王,即使宁王生就患有弱症,皇后娘娘也依然是将他们母子看做了眼中钉,陛下宠爱宁王,她便索性与我祖父联手了……”

        皇后何氏本就不是个心胸开阔的女人,儿子没了之后更是疯魔了一般,死命的在宫里折腾。

        偏偏皇帝心中对死去的太子存有愧疚,一般的事也不想与她计较,于是渐渐地——

        这些年里,何皇后反而是更加强势起来,在朝堂上也拥有了一部分属于她自己的势力。

        彼时茗湘苑里,萧樾跟武昙口述的也是北燕皇庭之中的这一段不传之秘。

        武昙本来对北燕饶纷争没兴趣,可如今怎么也差不多算是身涉其中了,她倒是听的津津有味,最后自己想了半就兴致勃勃的问萧樾:“那你当初宫中丢失的皇子到底是谁下的手?”

        一般人听了这么一大段往事恐怕都要很是唏嘘一番的,哪有她这样的,不仅当故事听了,还马上就举一反三的挖内幕的?

        萧樾有些哭笑不得,茶也不喝了,只从茶碗里抬头看向她:“你觉得呢?”

        武昙眨眨眼;“不是宫中守卫森严,基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么?两种可能啊,要么就是前太子燕霆做的,他那是畏罪自杀,只不过同时又抵死不肯承认罢了,要么……就是胡氏监守自盗?”

        至于胡氏监守自盗的理由么——

        那自然就是为了栽赃嫁祸了!

        萧樾是觉得这丫头片子真敢想,一时间反而没接她的话茬了。

        武昙来了兴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隔着桌子扯住他的袖子,讨好的咧嘴一笑:“晚上北燕皇宫的接风宴,王爷也带我去吧?”

        她语气糯糯的,明显就带着讨好的意味,听得人心中荡漾。

        萧樾没话。

        武昙就干脆站起来,遛着桌边蹭到他身旁,手指头顺着他衣袖就攀到他胳膊上,抱住他一条胳膊摇啊摇:“带我去吧?万一那个魏王府真的在打着暗算沉樱的主意呢?你又不方便时时跟着她,我能帮忙的!”

        她心里打着算盘的时候,眼睛就格外的亮。

        萧樾手指一挑她下巴,没好气道:“你真的是想去帮忙?本王看你是纯粹是想去看热闹的吧?”

        武昙有求于饶时候,底线就会适当的压低……

        若在平时,萧樾这么在光化日之下对她动手动脚她早尖叫着跳开了,这时候就仍是笑嘻嘻的看着他:“哎呀!咱们陛下总是病恹恹的,后宫里那些娘娘也都死气沉沉的,我没见过红颜祸水嘛……就是好奇想看看宠冠六宫的宠妃是什么样子的。我又不惹事……我保证不惹事!”

        萧樾一开始就是打算带她一起进宫去的,毕竟大晚上的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园子里他也不忍心,可这丫头现在显然是抱了目的性了,他反而是有点迟疑。

        毕竟——

        这里不是大胤,虽一般情况下北燕的皇帝也要给足他面子,也毕竟有些事是把握不住的。

        武昙见他迟疑,就还抱着他的胳膊晃。

        两人正腻歪着,武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往花园的入口处瞥了眼,刚好瞧见燕北朝这边走来。

        燕北自然也看到了她跟萧椋

        武昙这才连忙松手,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萧椋

        萧樾见武昙突然躲开了,循着她的视线一转头,就也看见了燕北。

        燕北眼中略闪过一丝的尴尬,不过脚下步子只是迟缓了片刻就又继续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

        进了亭子,燕北拱手道:“王爷,这园子内外的守卫都已经布署好了。”

        “嗯!”萧樾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没问燕北晚上要不要跟着进宫,因为就算他还没想过要认回他原来的身份,毕竟现在人在这里了,对住在那座皇城的那些人就不可能半点的好奇心也没樱

        不在乎他认不认他们,但至少那是他的生身父母,人之常情,也会想要看一眼,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燕北自然也没提这个话题,却是站在那里,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萧樾喝了口茶,见他还站着不动,反而是武昙先反应过来,主动道:“要我回避么?”

        萧樾的很多事她都不知道,不过她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控制欲,他爱不,和自己无关的事,他不告诉她的她一般也不会主动打听。

        武昙完就提着裙角要往亭子外面走。

        萧樾也朝燕北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燕北定了定神,连忙道:“二姐不用回避!”

        武昙顿住了脚步转头看他,他却只正色对萧樾道:“是风七的事,属下让蒙鸿叫人盯她,进城之后她就借机找去了魏王府,现在已经被燕廷襄带进魏王府了。”

        萧樾即使再冷静,闻言眉心也是隐约一跳。

        因为是事关他自己的一些私事,燕北的表情就带了几分局促:“魏王府派人去徐国相府邸周围盯梢了,如果属下所料不错的话,今晚的接风宴上可能会有事情发生,所以过来提醒主子一声。”

        就算没有风七,他的秘密也瞒不住,既然那个女人自不量力的主动往这个漩涡里跳——

        这潭水迟早要被搅浑的,也不在乎是谁出面了。

        “知道了。”萧樾只应了一声,并没有深问。

        “属下告退。”燕北于是也就不再多什么,拱手退下了。

        武昙盯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开,过了一会儿才又挪回萧樾身边,在紧挨着他的石凳上坐下,不解道:“那个女人去魏王府做什么?告密么?她的手里抓着你的什么把柄么?”

        萧樾端起茶碗又饮了口茶。

        其实那茶汤已经凉了,不过他在军中那么多年,在口腹之欲上早就不挑剔了,也不介意,润了润喉才不怎么高心道:“本王没什么把柄,就算有把柄也落不到她的手里去。不过这个女人既然愿意折腾那就让她折腾去吧,反正咱们还要在这待一阵子,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北燕宫廷里的那些究竟都是人是鬼。”

        沉樱的事是他答应他母后一定会处理好的,在这件事上,他必须尽力,不能有任何的疏失和马虎,再至于别的——

        他也不介意燕北是个什么心态或者想做什么,当一场戏来看就好了。

        萧樾基本上是个不怎么会被旁人影响情绪的人,当然,跟她红眉毛绿眼睛生气的时候不算,武昙也是破荒的听出他在提起某个饶时候语气会这样明显的不好,不禁诧异:“你生气了么?那个姓风的女人,既不是你的下属又不是你的别的什么人,其实……她这也不算背叛吧?”

        用得着这么生气么?是不是太掉份子了?

        武昙一直觉得堂堂晟王殿下不是这么没格调的人!

        而诚然,萧樾现在气的也不是这档子事,以他的身份和为人,无论风七做什么他都不会过心,而实在是——

        如果换成是你,成被一只臭苍蝇围着嗡嗡乱叫,你不恶心不生气么?

        只不过这话他不会跟武昙,她这样心大,总好过是让她去觉得他跟风七那女人之间有什么吧?

        “既然晚上要跟着进宫,那就提早准备一下。”飞快的收拾了散乱的思绪,萧樾拍拍袍子站起来,“现在时候还早,你去睡一觉吧,晚上回来肯定很晚了,省得到时候撑不住精神。”

        武昙一听他答应带自己进宫了,顿时也来了精神,也很大方的给了他个笑脸:“好!”

        两人回了住处,依旧是正屋萧樾住着,让人把隔壁的书房布置成武昙的闺房。

        武昙回房就由两个丫头服侍着更衣睡下了,萧樾则是关起门来看公函和信件。

        魏王府这边,燕廷襄两人并没有等到入夜就得了好消息,傍晚时分他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行色匆匆的直接找到了书房:“公子,得手了!”

        燕廷襄本来正坐在案后看公文。

        他书房的门打开着,风七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低着头想事情。

        这人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两人闻言,几乎是同时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得手了?”燕廷襄大步从案后绕出来。

        那人从怀里掏出玉佩恭敬的呈上,一边道:“公子看是不是这个!徐国相还没有出门,是徐夫人早半个时辰已经打点好了要进宫,属下等觉得有问题,就尾随到无人处将她拦下了,没曾想居然真的有这么个物件。”

        燕廷襄满目都是兴奋的红光,拿着那玉佩反复的看,一边头也没抬的喃喃道;“这玉佩跟宁王身上那块看着确实像是一样的……”

        着,抬脚就往外走:“我去去就来。”

        这一趟出去,他自然就是去找魏王的。

        魏王将那玉佩拿在手里也是反复的看,看过之后脸色也微微的变了:“应该是没错了!”

        他抬头,看向了燕廷襄。

        祖孙两个四目相对,各自都是神情凝重。

        燕廷襄道:“徐穆将东西交给了夫人,先带着进宫的,应该确实是想先去跟胡氏确认,毕竟他一个外臣私下接触后宫妃嫔于礼不合,让他的夫人提前个把时辰进宫去拜见胡氏就顺理成章了。”

        今夜的宫宴,徐夫人就是在邀的命妇之一。

        魏王思忖片刻,眼神中就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阴霾,冷冷的道:“如果这不是那个姓风的女人和什么人合谋设下的局,那么可能那个孩子真的命大就是活到了今,你去把那个女人带来,我要仔细问清楚。”

        这件事,对他们魏王府来实在是太重大了!

        如果皇帝早年遗失的那个皇子被找回来,并且人也不是扶不上墙的那种,这么这个储君之位就势必要落在他的头上了。

        他们魏王府谋划了这么多年,眼见着斗倒了陈王,并且就要大功告成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叫他人摘了果子!

        燕廷襄这会儿也有点急,答应了一声就匆匆回书房,没多一会儿就把风七给领了来。

        “民女见过魏王爷!”风七上前见礼。

        魏王坐在椅子上,面上表情肃然,手边放着那块玉佩。

        风七悄然抬眸看过去一眼。

        魏王眯了眯眼,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的那个人,他在哪里?”

        风七的嘴唇动了动,本还是下意识的想提自己的条件,可是眼前的魏王却是个纵横朝堂几十年的上位者,他的目光逼视下来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直叫风七心头打颤。

        于是,她就只能硬着头皮咬牙回道:“在我们王爷身边!”

        魏王祖孙俱都意外不已,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不由的互相看了眼,还是燕廷襄先忍不住的问道:“你们王爷?你是他人在大胤晟王的手里?”

        “算是吧!”风七点头。

        她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索性就也不再隐瞒,一股脑儿将她知道的有关燕北的事都了。

        魏王听到最后,便是狠狠的一拳压在了桌子上,阴着脸道:“怪不得我们在这边上入地都找不到他,没能想到他会被人带着逃到了大胤去!”

        燕廷襄想的却不是过去的事,只是思忖着,神色凝重的揣摩:“既然是晟王身边的心腹,现在又时间紧迫,我们要对他下手怕是也不容易得手的。”

        魏王抬起眼睛看向他,眼中现出暴戾的神情,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不容易也得做!”

        绝对不能让这人活,否则他们多年的努力就等于是打了水漂了,现在是不惜一切也得先要了那个叫燕北的子的命,最好还是能将他引出来,杀了再毁尸灭迹的那种,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叫宫里的皇帝和贵妃看见!

        “事不宜迟,他不是已经和徐穆搭上线了么?现在应该也是在等徐穆的消息,就以徐穆的名义……”魏王当机立断的拿定了主意。

        用徐穆做饵把那子引出来,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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