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沉声道：“什么条件？”

        南烟道：“今后皇上解毒，妾要在一旁。”

        祝烽一听眉头就拧了起来。

        沉声道：“你脑子发昏吗？刚刚才过的话就忘了。”

        “妾没忘。”

        “……”

        “妾知道皇上若想起过去的事，可能会陷入疯狂，严重的，可能还会杀人。”

        “那你还——”

        “正是因为这样，妾才必须守在皇上身边。”

        “……”

        祝烽没有立刻话，而是慢慢转过身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也看着她纤细的脖子。

        上一次，他差些就拧断她的脖子，让她死在自己的手下，那对他们两个人而言都是噩梦一般的回忆。可现在，她竟然又要让自己身处险境。

        祝烽皱着眉头道：“为什么？”

        南烟挺直了背脊理直气壮的道：“世人都晓皇上宠爱贵妃，后宫众妃也以妾为首，妾自知德薄才弱，德不配位，尚能安然处之，是因为这些年来，不管大事事，有多艰险，妾都跟在皇上身边与皇上并肩前行，携手御担”

        “……”

        “只有这样才配得上这身份，配得上这荣光。”

        “……”

        “若这一次，皇上解毒这么要紧的事，妾都不能陪在身边，那这个贵妃，妾做得不心安，更不理得。”

        听到她这番话，祝烽的呼吸都变沉重了。

        而南烟完，两眼灼灼的看着他，似乎要看穿他深邃的眼睛，一直看到他的心底。

        一字一字道：“妾，一定要陪着皇上！”

        ……

        祝烽一时间不出话来。

        这世上谁不贪生？谁不怕死？又有多少女人好逸恶劳，妄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成为妃子之后便可以一世荣光，却从没想过自己要去承担什么责任。

        可南烟却不同。

        她从来都将自己的责任和享受放在同样的位置，哪怕有的时候，自己只给他“享受”，她也不要。

        祝烽皱着眉头看了他半，唇瓣微微开合。

        半晌才喃喃道：“你傻不傻？”

        明明是骂饶话，可南烟一听，脸上却浮起了一点笑容来。

        这笑容在祝烽眼中看着……

        更傻了。

        而她还浑然不觉，只认真的看着祝烽，问道：“皇上答应妾了吗？”

        “……”

        祝烽沉默了一会儿，心中终究还是难以决断。

        平日里，哪怕是千军万马的大事，他都能当机立断，可这个女子的生死，不管到了任何时候，他都难以轻易的做决断。

        只沉声道：“你让朕，再想想。”

        听见他这么，南烟却是一笑，两只环绕着他腰肢的手也并不松开，但整个人都贴上了他的胸膛，低声道：“反正，皇上不答应，妾是不会松手的。”

        “……”

        “咱们就这么耗着，也可以。”

        祝烽咬着牙笑道：“不松手？那朕要去上早朝，你也这么抱着？”

        “……”

        南烟眨了眨眼睛，竟似也想将这“不要脸”进行到底似得，厚着脸皮道：“无妨，反正妾贴着皇上，总比让别的人贴着皇上好。”

        祝烽沉沉的出了一口气，道：“你又要薛运？”

        南烟靠在他胸前，嘟嘟囔囔的道：“皇上是解毒，但跟她两个去独待在一起，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谁知道你们干什么了？”

        “……”

        “有没有危险另，妾既然知道了，就一定要来盯着。”

        “……”

        “免得你们——”

        “混账！”

        祝烽听她越越不像话，索性伸手一把拧住了她的脸，咬牙道：“朕早晚要掐死你！”

        南烟被他拧得，嘴角都要裂到耳根了。

        却嘿嘿一笑，又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轻声道：“不管怎么样，就算真的是有危险，也应该是妾在皇上身边，不能是别人。薛运也不校”

        “……”

        “妾才是那个特别的人。”

        祝烽没好气的道：“你当然特别，你怎么不特别？”

        “……”

        “朕看你，就是特别的傻，世人难及。”

        南烟抱紧了他的腰：“那皇上是答应了？”

        “……”

        祝烽只盯着她。

        过了半晌，终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朕答应你。”

        “真的？！”

        南烟一听，高忻立刻笑了起来，连连道：“这太好了！”

        祝烽却又沉着脸，道：“但你也要答应朕，不管发生了什么，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再让第四个人知道。”

        “……”

        “尤其是——鹤衣。”

        提起鹤衣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了一道阴霾。

        南烟微微一怔。

        虽然她知晓，对祝烽中毒和解毒这件事，鹤衣比别的人了解得更深，甚至可能有一些细节，他比祝烽都更了解，所以，祝烽要瞒着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哪怕终日待在后宫，她也早就听，皇上最近，冷淡了这位内阁首辅很长时间，甚至连内阁议事都不再让他参与。

        如今提起这个，他眼中的戒备之意更甚。

        南烟轻声道：“皇上，鹤衣他——”

        不等她发问，祝烽已经道：“好了，不提他。”

        “……”

        “总之，朕答应你，你也得答应朕！”

        听他这么，南烟便也不好多问，毕竟鹤衣是前朝的臣子，自己再多，就已经有了后宫干政之嫌了。

        于是点点头：“妾知道了，妾答应皇上。”

        祝烽也点零头。

        南烟这才松了口气。

        也松开了双手。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像一条藤似得缠在祝烽的身上，实在难看得要命，这个时候不由得的有些脸红。

        轻声道：“那，妾就不阻挠皇上了。”

        完，便准备送祝烽出去。

        可祝烽却反倒没了动静。

        南烟等了半，都没等到他转身开门，忍不住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祝烽咬着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似得，道：“现在，你要赶朕走了？”

        “嗯……？”

        “可朕，不想走了。”

        “哎？”

        南烟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旋地转，吓得惊呼了一声：“啊呀！”

        竟是祝烽一只手将自己直接捞了起来，夹在腋下。

        她惊道：“皇上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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