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长安俱乐部，秦森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第一次，他是在佟九如的带领下前来找迟天睿借钱，他当时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未知和紧张。

        而第二次，秦森在这里了解到了往事的始末，也开启了他记忆深刻的妈阁短游的历程。

        但这一次，作为被迟天睿特别邀请的他，正坐在奔驰车上，看向了前两次都没有见到过的门口迎宾。

        小东充当了秦森的司机，换了一身灰色西装的他更突显了身材的健硕。

        李巧思坐在了副驾的位置，她还是第一次出席这么正式的场合，秦森注意到平时不怎么化浓妆的她，还是加粗了眼线的宽度和长度。

        米白色的小西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温柔。白色的阔腿裤虽然挡住了那傲人长腿的线条，但却让她看起来更加的高级和挺拔。

        奔驰停在了俱乐部的门口，秦森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自己拉开车门。

        而是等着李巧思下车，帮自己开门后，才迈开了脚步。

        他系上了西装上的那一颗纽扣，小声地问着李巧思，“还行？”

        李巧思微微点头，“帅的！”

        门童也来到小东的一侧，接过车钥匙，帮忙停车。

        三人站在了红地毯上，秦森还不忘抬头看了看这栋伫立在长安街上的雄伟大楼，这才带头走了进去。

        今天的俱乐部只为迟天睿的好友们而开，刚走到电梯间，负责指引的小姐姐便客气地说着：“秦主席，这边请。”

        而后又对李巧思和小东说道：“二位，请跟我来。”

        李巧思本以为是和秦森一起，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她的想法是落空了。

        不过，小东倒是很熟悉这样的安排，毕竟跟着贺颜真这么多年，老板和小弟不在一张桌上吃饭，那是太正常了。

        秦森朝两人点着头，李巧思和小东便跟着另一位礼仪小姐前往了一楼左侧的休息区。

        等上了电梯之后，秦森挺直了腰杆，等着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

        璀璨的灯光，将大厅映照得美轮美奂。

        大厅左边的墙壁上，画着几匹骏马，有的昂首嘶鸣，有的飞鬃扬蹄，每一匹马的神态都各不相同，每一匹都栩栩如生，神骏非凡。

        沿着墙摆好的晚餐桌旁，放着一把把白色的餐椅，上面铺着红色的衬垫，每一张桌子的中央都放着一根枝形的金烛台。

        白色的餐椅旁，还有无数张画工精湛、用色考究的各类画作，从立意和用笔来看，完全超过了秦森在798里看过那场不知名的画展。

        而在这充满欢声笑语的宴会厅里，三三两两地聚集着几十号人，他们悠闲地走来走去，一边喝着美酒，一边谈笑风生。

        秦森算是最后到的，他的出场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

        迟天睿的目光早早地就看到了秦森，见到人终于到了，他一手端着酒杯，一边快步迎了上去。

        “秦主席，你可来晚了啊！”迟天睿打趣道。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秦森回答着：“下次，我跑步过来。”

        “还是这么爱开玩笑！”迟天睿笑眯着眼，“来，就等你了。”

        说着，他就拉着秦森的胳膊，往宴会厅最前面走去。

        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是在向全场人宣告“秦森是贵客”的概念，而秦森在这样隆重的欢迎下，仍然是不卑不亢，保持着自己一贯的风度。

        等来到前面几桌的时候，秦森一下就遇见了两位熟人。

        马志业和狄柏两人都来了。

        几天前还在v99里快活的三人再次见面之后，保持着看破不说破的神态，迟天睿刚想介绍，就听见马志业说道：“迟总，我们和秦主席很熟悉。”

        “没错，”狄柏接过话来，“秦主席，你前几天走得太匆忙了。我都还没来得及送你呢！”

        迟天睿并不知道秦森已经去过妈阁的事情，他还以为秦森会在自己引荐这两人之后，才会去寻找问题的答案。

        但听到马狄二人的对话之后，他这才明白秦森的确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马总、狄总。”秦森客气地打着招呼，“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迟天睿见三人聊了起来，说道：“那你们先聊着，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

        等迟天睿走后，三人坐了下来。

        秦森好奇地问着：“二位是今天到的京城吗？”

        “昨晚就来了。”马志业坦诚地说着：“本来想打电话找你，可是狄柏说，大晚上的不好。”

        狄柏哈哈笑了起来，“晚上是不好嘛！这里是京城，又不是妈阁。我们要考虑一下秦主席的作息时间才行。”

        秦森也淡淡地笑着：“那今晚可得让我安排了。”

        “有心了。”

        秦森又问道：“真哥没来吗？”

        狄柏回答道：“他那边还有点事情没弄完。应该两天后到。”

        “这次准备在京城玩多久？”

        马志业给秦森递上了烟，说：“我这边要签几个艺人，本来我不用来的，可是想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所以应该会待挺久的。”

        “我也准备在津市开一个分公司。”狄柏回答道：“来实地考察一下。”

        秦森点着头，“那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对嘛！”马志业点燃烟，笑着说道：“秦主席，虽然我不是第一次来内地，但每次来就觉得这里比港岛和妈阁更具有人情味。”

        “怎么了？感受到了家的感觉？”秦森问道。

        马志业摇着头，他夹着手里的香烟说道：“在这里，抽烟可以随心所欲。但在那边，要是我点了，那就得交罚款了。”

        狄柏笑得合不拢嘴，说：“你不知道，上次老马在妈阁餐厅里抽烟，刚一点上就被罚了1500呢！”

        秦森挑着眉，“还有这种事情？”

        “对嘛！但是你猜我是怎么处理的？”马志业豪迈地说着。

        秦森见那得意的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不过还是顺着话往下说：“怎么处理的？”

        “我直接放了十万块在桌上，让他罚！”

        秦森瞬间笑得合不拢嘴，“这也行？”

        “当然了，你不知道那天晚上，老马在真哥的娱乐场里赢了700多万呢！”狄柏说出了原因，“区区十万，还不够给小弟打个喜儿的呢！”

        话音刚落，狄柏就偷偷地问着：“这里能玩吗？”

        秦森摆着手，“在这里可不能沾这些东西。就算你不说、我不说，那还有朝阳群众盯着呢！”

        狄柏耸着肩，“那就只有换一种玩法了。”

        秦森意味深长地说着：“京城的风土人情还是挺值得看一看的，这里的性价比虽然比不上妈阁，但尖货还是有的。”

        马狄二人立马明白了秦森的意思，“那就要靠主席安排了。”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迟天睿走上台，才停下了交谈。

        “各位，今天来了不少老朋友，也有新朋友。”迟天睿慷慨激昂地说着：“我们长安俱乐部每季度的会员日如约而至。在这里，我们可以畅所欲言，可以推杯换盏，也可以侃天侃地。总之，这里就是各位的乌托邦，也是我们大家精心维护的家。”

        简短的发言换来了全场的掌声雷动，秦森也跟着鼓掌，不过他的心里也有疑惑，自己并没有加入迟天睿的俱乐部。

        甚至，迟天睿从来都没有跟自己说起过这档子事情。

        迟天睿走下台，来到了三人的身边，对秦森说道：“秦主席，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

        一句话让马狄二人都大为震惊，他们本以为秦森是会员，可现在震惊的却又是秦森不是会员。

        马志业想着贺颜真对秦森的优待，又联想起尊阳厅厅主以及京城斯坦逊主席的身份，连忙说道：“老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狄柏也算是见风使舵的能手，他听见马志业这么说，也紧接着说道：“对啊！我们秦主席怎么还不是会员呢？”

        迟天睿淡淡笑着，“我这不是等着二位来当秦主席的保荐人吗？”

        秦森这才明白了迟天睿的一箭双雕，但既然加入这个俱乐部没有坏处，他也没有推迟，举起酒杯站了起来，“迟总，谢谢你。”

        “客气。”迟天睿从自己西服的衣领上取下了那枚徽章，直接交到了秦森的手中，“每枚徽章都有自己的编号。而我这一枚，现在属于你了。”

        秦森看着掌心里的小玩意儿，明白了人情世故的高级做法。

        从自己一进这宴会厅开始，迟天睿就一步步引导着自己走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这也太贵重了。”秦森婉拒着。

        迟天睿摆着手，“这是佟老的意思，当然也是我个人的意愿。”

        马志业在听到佟老的两个字后，对秦森的身份更为好奇，连忙问道：“秦主席，你还认识佟九如老先生吗？”

        迟天睿替秦森回答道：“当然。秦森可是坐上那辆红旗l5的第一人！连我都还没有上去过呢！”

        马志业素来两岸三地的来回跑，他早就听过“三李一佟”以及“北佟南贺”的称号。如今三李已去其一，加上佟贺二人对秦森的格外看重，秦森极有可能成为这两者之间的又一人。

        “你看看，我们和秦主席还是不熟！”马志业也站了起来，“都不知道这些事情。看来，还是需要老迟来介绍啊！”

        狄柏附和道：“对！老迟，你可要跟我们多说说才行嘛！”

        迟天睿慢条斯理地说着：“那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四人碰了杯，秦森喝了一口杯里的红酒，感受着舌尖的回甘，他这才初步了解到了这个场子里的追名逐利、尔虞我诈的虚伪面目。

        ......

        等晚宴结束，秦森带着马狄二人走出了长安俱乐部的大楼。

        李巧思和小东已经在车边等着了，迟天睿没有亏待这些没能进场的“跟班们”，依然让人安排了丰盛的菜品，唯独没有酒。

        马志业一眼就看到了站得笔直的小东，他错愕地说着：“是真哥来了吗？”

        秦森也喝了不少，迷迷糊糊地打量着周边，“来了吗？”

        “小东不是在这儿吗？”狄柏也同样环视着：“应该是来了吧？对吧，小东？”

        “马总、狄总。我现在的老板是秦森。”向来沉默寡言的小东开口了，他不苟言笑地说着：“我不知道真哥来了没有。”

        一句话差点把马狄二人的酒都给吓醒了。

        小东是贺颜真的心腹，他们认识贺颜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小东会离开他。

        两双惊恐的醉眼看向了秦森，马志业甚至滚了滚喉咙，说：“主席，我想起还有点事情。不如我们改天再约？”

        狄柏也怕惹事上身，“对，我想起我明天一早还要去津市呢！等考察结束，我再来找你。”

        秦森是一头雾水，他甚至已经联系好了马沙基，让他准备了高精尖。

        面对突然的当面爽约，秦森也没有挽留，“也行，您二位早点休息。”

        “恩。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两人就以最快速度逃离了秦森，像是躲什么一样。

        秦森一手搭在奔驰的车顶，一边看着逃离的二人，纳闷着：“这是怎么了呢？”

        他的目光看向了小东，总觉得他有些话没说完。

        “先上车吧。”秦森招呼着。

        李巧思给秦森拉开了车门，本来想重新坐回副驾驶的她，却被秦森要求坐在副驾上。

        小东发动了车，刚开出俱乐部，秦森的手就搭在了李巧思的腿上。

        李巧思被吓得不轻，在她看来，这还是秦森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

        刚想把秦森的手推开，就听见他对小东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怕我，还是怕你？”

        小东平静地回答道：“老板，他们可能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秦森不解。

        “他们以为是你把我从真哥那边弄到了京城，害怕跟你走得太近，惹上麻烦。”小东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他淡淡地说着：“我跟在真哥身边这么多年，对于他们两人以及没有到的孟元武很了解。”

        秦森的手从李巧思的腿上移开，托着下巴。

        小东通过后视镜看了看一脸沉重的秦森，说：“他们不是值得深交的朋友。但可以是生意上的伙伴。”

        秦森笑了笑，“这话不是你自己想的吧？”

        小东老实地点着头，“是我来京城之前，真哥让我转告给你的。”

        秦森靠在了椅背上，对于贺颜真的安排是越来越好奇了，“知道了。先去7号院，送小思回家。”

        “好的，老板。”小东重新设置了导航，朝7号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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