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寒山一过影壁,就看到鬼鬼祟祟准备开溜的江星烟几人。
他没好气地轻咳了一声。
“别跑了,跟着一起去正厅等着吧。”
江星烟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阿爹,这合适吗?”
上官寒山瞬间傲娇起来了。
“哼,哎哟我的好闺女哎,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合不合适呢?”
江星烟心里好笑,但赶忙给自家的炸毛爹爹顺气:
“阿爹,别生气了,就当他是入赘咱们家还不行么?”
上官寒山被闺女这么一说,心里的气倒是顺了一半。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咱们大夏的公主,就算是把全北芦洲的青年才俊都给收入囊中,也不是不可以呢!”
江星烟眼角撇见云淳风的红衣闪动,急忙红着脸,拉着上官寒山往正厅走了。
也不知道阿爹方才的那番话,有没有被云哥儿听见呢。
聘礼的队伍还在往里走,三个媒人和云淳风已经来到了正厅。
正厅主位上挂着的是江老太爷的画像,真是昨晚云淳风准备的那副。
下首的位置上,坐着上官寒山,旁边还用金丝楠木的盘子,盛放着一枚玉玦。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高堂在座了。
江星烟依旧带着小丫和秋燕、春雪躲在屏风后面。
毕竟,从古至今,就没有媒人当着姑娘的面,上门提亲的。
云淳风恭恭敬敬地拜倒在上官寒山面前,双手捧着一对活着的大雁。
这是最高级别的婚礼。
只因大雁一生一世只有一个配偶,代表着忠贞不渝,一生一世一双人。
坠花道长挤上前来,一阵花枝乱颤的笑。
笑得上官寒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我们九师弟不仅亲手去抓了大雁,还带来了胶、漆、合和铃等一应物什。
代表着对我们江千金如胶似漆的缱绻柔情,还有和和美美的憧憬,欢欣鼓舞的心情。
实在是非常的有心意呢!
你说对吧,上官国主?”
上官寒山一阵恶寒,下意识地拂了一掌:“离我远点!”
没想到坠花道长不仅躲过了这一掌中隐含的内力,还往前凑了凑。
“怎么,上官国主对我九师弟准备的纳采礼物不满意么?”
上官寒山无语地盯着眼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
仿佛只要他说一句不满意,这人就能扑上来,跟自己面对面地讨要一番说法。
吓得上官寒山赶忙把盘中的玉玦紧紧握在手中,放在自己的心口出,忙不迭地答应着:
“满意!只要寡人的闺女满意,寡人便满意!”
屏风后的江星烟满面羞红,但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跪在地上的云淳风心跳骤然加速。
他好像真的很难坚持到大婚那天了,还真是让人难忍啊!
听到上官国主这样说,坠花道长才略略退了几步,但还在上官寒山的警戒范围里。
三书六礼的第一礼:纳采,终于圆满完成。
紧接着,就到了第二礼:问名。
此时,湖州城太守走上前来,主持大局。
“请男女双方媒人,将二人的姓名、生辰八字,交于老朽,由老朽持了,前去纳吉、请期。”
坠花道长不等说完,早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宣纸,塞进了太守手中。
一旁的夏风则乖巧地从袖中拿出一枚花笺,印着花的那面朝上,遮盖住江星烟的生辰。
她双手捧上,奉与太守。
太守合了两人的八字,同样用浮雕锦绣鸳鸯的漆盘盛了,亲自端了出去。
没一会儿,太守趋步捧着盘子走了回来。
上官寒山皱眉看着盘子中,多了一张明黄色的符纸。
从出现就没个正形的坠花道长,此时竟然变得严肃恭敬起来。
他喊人端了盆,净了手,这才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张符纸,翻转过来,让上官寒山能看到上面写着的字。
不料,上官寒山看到的第一眼,就拍案而起,大声反驳:“不行!绝对不行!”
他一双鹰眼扫视过云淳风带来的几个人,满眼都是狐疑之色。
“你们该不会都是这个死小子请来诓寡人的吧!
天作之合、年少之约也就算了。
哪家师父算的,三日之后就是良辰吉日?
过年也没这么快吧!”
坠花道长一听上官寒山不同意,眨眼间就移形换影来到了他面前。
上官寒山此时一改方才嫌弃模样,竟与他四目相对,对峙起来。
坠花道长向上一拱手:“不瞒上官国主,他们两人的庚帖正是我等师尊亲自合的,乃是最适宜的婚期。
国主若不信,大可再请人去合。”
不等上官寒山说话,江星烟一脸严肃震惊地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师尊怹老人家来了?
怎么不请师尊进来?”
上官寒山心一沉:完了,闺女的心早已经飞在那个死小子那边去了!
他正要阻止,心头的玉玦突然一烫。
他似乎感受到晚晚冲他抿嘴一笑:“听烟烟的吧。
她一路走来,太苦了。
也是多亏了这位云哥儿和他的师尊,才能护她再有一世周全。”
上官寒山垂下头,一副理亏的模样,瓮声瓮气地答应道:“嗯!
我听晚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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