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我涨红的脸,阿爹和阿娘相视一笑。
“怎么,佛子也会动凡心么?
看来,这位传说中的千年佛心,一点也不四大皆空。”
阿娘一听到赘给我当驸马这句话,瞬间就态度不一样了。
我知道的,他们和外祖父外祖母一样,都想让我后宫佳丽三千。
我真的很感激家人的支持和信任。
可我,实在做不到啊!
“阿娘,要不让我出去和他说说,打发他回去就行了。”
阿娘一摆手:“哎,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
左右你也是有些欢喜他的,他要留下就留下。
虽说是个佛门中人,但也不是难以接受。
之后,他想出家出家,想蓄发蓄发,都由着你们商量去。
阿娘和你阿爹就不掺和了。”
我泪流满面:你们还是掺和吧!
我知道家人对我包容度高,但也没想到有这么高啊!
福叔一听这个,立马不装了,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哎!我这就去请小姑爷,啊不是,那位师父进来!”
福叔,你要不要改口那么快啊!
你到底有多希望我赘驸马啊?
耳边似乎传来他的脚步声,我没来由一阵心虚,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还是先躲躲吧。”
阿娘莞尔一笑:“瞧瞧,还害羞了呢。”
阿爹没有丝毫嫁女儿的心酸,反而有种:终于把这个粘人精交待出去的轻松。
“大小姐,这事儿云哥儿看是成了。
这可是小丫第一个面首,不知用什么礼迎入府中?”
阿爹啊,你怎么都考虑上迎赘的事儿了?
还有,干什么叫面首啊?
说得好像,我很花心一样。
我躲在屏风后面,心跳一下比一下重,一次比一次快。
那晚的情景,我虽酒醉,却也记得的。
他真是我见过最绝色的人。
哪怕是个剃度的沙弥,可单单是坐在那里,就让人心生向往。
他头骨的弧度完美得恰到好处,眉眼俊美柔和,眼中流动着金漆,是佛性的证明。
温润的嘴角总是勾着一抹悲悯的浅笑。
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像是春夜里第一场柔润的春雨。
哪怕在我扯开他僧袍和袈裟时,他都没有呵斥于我,而是轻叹了口气:
“施主,莫要戏耍小僧了。”
可最后,为什么一发不可收拾呢?
似乎是从我散开头发,却头一晕,跌入他怀中开始。
他喉结微微滚动,空灵的声音中染上了隐忍与欲念。
“施主醉了,小僧这里有醒酒汤。”
我伸出手指,顺着他的下颌,滑下,在他的喉结处停留。
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栗,我攀上他的脖颈,用气声在他耳边说:
“喝醒酒汤可以,但我要佛子喂我。”
许是为了尽快远离我,他答应了。
他保持着一丝清明,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他的僧榻上。
紧接着,端来了一碗药汤,用汤匙舀了,送在我嘴边。
我张口吃了,眯起眼睛看他。
只见他稍稍松了口气,但眼神里却有种怅然的失望。
我趁他不备,扑过去吻上他的柔唇。
他的唇真的好软好软。
软得像一团轻若无物的云朵。
也像刚在太阳下晒得蓬松的棉花。
那一刻,我仿佛在沙漠中的人,渴了许久,竟然喝上了仙露琼浆。
一整个餍足。
“我要圣僧这样喂我。”
他的眸色彻底疯狂,竟然真的用那不沾世俗的唇,一口一口地喂我。
到最后,白瓷碗脱手,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也没人管。
宛若他的佛心。
我们两人都是未经世事,全凭一腔心动,痴缠。
他最后一丝清明是在我轻声喊疼之时。
他恍然惊觉自己在做什么,慌得从床榻上弹起,光着大半个身子,立在榻边。
“施、施主勿怪,小僧这就去别处,施主好生歇息。”
到那个时候,他都还说让我别怪他。
我念动除弊咒,消除了身子上的不适。
一回神,他嘴上说着要走,却还在那里站着不动。
我伸出手,抚上他坚实的腹部,一块一块地向上抚去。
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
我终于环抱住他的胸膛,他也没有推开我,只不过轻轻软软喊了声:“施主。”
作为他最后的挣扎。
却不知,那在我看来,就是赤果果的引诱。
“叫我尽欢。”
我的大名,江尽欢。
之后的事情,完全的顺理成章。
他发狂到眼尾猩红,更添一丝妖孽。
我不知一切何时停止,我只知,当我突然酒醒,听着寺中晨钟敲响,再看到身边那张惊艳绝伦的容颜时,有多惊慌。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究竟干了什么!
我轻手轻脚,准备穿上衣服,却听到有人轻敲了两下门板。
“无涯师父,不执方丈有请。”
我瞳孔地震!
昨夜的一切都涌入了脑海。
是了,我原本是打算借着酒劲,又去麓云寺中吵闹一番的。
这是我往常的保留消遣方式。
可怎么闹到了佛子的床榻上?
“好,小僧这就去。”
身后猛然发出的声音,让我一个激灵,差点喊出声。
最后没发出半点声音的原因是,他竟然用柔唇将我的声音堵在了喉间。
“尽欢,我——”
我心里咯噔又咯噔一下。
昨晚我真是醉了,竟然连大名都告诉了他。
“佛子勿怪,我昨夜是在酒醉得厉害。
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我记得,说出这句话时,他眼睛亮了一瞬。
像是黑夜里闪烁的星光。
“——我这就去问师祖有没有恢复童男之身的办法。
你等着我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可别想不开。
一定要等着我啊!
我一定能给你恢复了!”
在他的眼神暗淡下来之前,我使了个五行遁地法,瞬间消失在那个让我极度尴尬的僧房里。
俗话说,恨不能钻进地里去。
我现在可是真的钻进了地里。
我溜得太快,忘记问他原本是想跟我说些什么?
以至于,他竟然找上门来。
“小僧见过公主、驸马。
今日突然登门拜访,实在唐突得紧,还请公主、驸马勿怪。”
我的思绪被他的声音引回了眼下。
透过屏风的缝隙去看他,依旧狠狠地惊艳了我。
只不过,眼中金漆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尾的微红。
似乎方才哭过,又似乎哭了很久,才好些了。
不过半个多月,他竟然清减了不少。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破碎感。
是了,一个注定要修成佛的佛子,被我毁了清白,没有寻死觅活,已经算他内心强大了。
我垂下头去,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要再喝酒。
喝酒真的太误事了!
阿娘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竟然满意地点点头,冲着屏风后的我眨眨眼睛。
那意思是:容貌倒也配得上我们小丫。
我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只希望阿娘千万别提赘入府中的事。
阿娘微微颔首,也不知道明白我的意思了没。
“爱女恣意惯了,不想酒醉后与小师父玩闹,竟酿成大祸。
小师父找上门来也是应该的。”
阿爹接过话头。
“大小姐,不才师尊定有办法能还他一个清白之身就行了。”
阿爹素日不喜修佛之人,四洲所有人都知道。
阿娘点点头:“嗯,不知如此,小师父是否满意?
若是担心师长那边不好交代,我可以给他们书信一封,替你求情。
这个面子,我江星烟还是有的。”
我一整个点头。
阿娘这是真明白了我的意思啊!
我透过屏风,看到佛子的眼眶更红了。
他声音沙哑,不似当日春风化雨。
却别有一番惹人怜爱的滋味。
“公主明鉴,小僧,怕的不是这个。
男子汉生于天地间,一人做事一人当。
若非小僧自己佛心不坚,绝不会如此。”
他的语气好可怜,听得我心尖痛痛的。
阿爹和阿娘对视一眼,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满意、
等、等一下!
你们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啊!
你们从一开始就在测试他对不对啊!
不要啊!
“既然如此,你今日来,所求为何?”
“小僧只求,再见尽欢——”
他话还没说完,我的传讯符就响了起来。
上面是师祖发来的消息:找到恢复童子身的办法了,谁要用,带他过来。
我不等禀告阿娘阿爹,嗖地一下窜出去,一把抄起佛子,瞬间踏上仙剑。
“阿娘,阿爹,师祖找到办法了!
这事儿解决了哈!你们就别跟着操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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