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抱着渊月一路狂奔,身上早冒了汗,看胖屠没追来才松了口气。她脸色依旧不好,怕是伤的不轻,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依旧恨意无边。
“不要这样看我。”萧离说:“眼睛别瞪这么大,很吓人你知道么。”
渊月眯起眼睛,小眼神更加凌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回太平镇。”渊月说。
“你疯了。”萧离说:“太平镇又不是你的地盘,遇上那两人你能跑掉?到时候别想我再救你,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你救过我,我现在也救了你。你救我也就是挥挥手,救你我可是拿命换的。胖屠手艺稍差一点,明年花开,你就得去我坟头上拔草。”
渊月眼睛眯的更细:“想的倒美。你和小胖联手对付我,还指望我去看你。不把你刨出来晒成干,就已经很念及情分了。你和小胖什么关系,是他徒弟?”
萧离抱着她往回城的方向狂奔:“别叫人家小胖。他个子也不小,年龄也不小。”
“小时候就这样叫,他也就这么一个名字。”
萧离问:“胖屠说的是真的。”
“什么?”
“你比他大两岁?”
“这话是假的。”
“我就说嘛……”
“只大一岁半。”
萧离无语,心里滋味说不清楚。渊月简直颠覆了他的信仰,对美和科学的信仰。
渊月突然叫道:“等一下!”伸直脖子望向来处:“他也来了?怕不是耀辰遇险,也不会现身出来。我们回城,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安顿好就行。”
“好的,阿姨。”耀辰随口来这么一句。
渊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不想看他。
不过片刻,已看到了太平镇的城门。
糟糕。萧离心道:太晚了,城门已经关上了。也不知自己抱着渊月,还能不能跳过城墙去。
渊月明白他所想:“翻过城墙可以,但你避不开上面的陨星弩。”说完两人已到了城墙下,渊月翻身下来,紧抓住他的手,说一句:“上!”
萧离屏住一口气,生怕力不从心,跃到半空再掉下来,那可就太丢人了。
他拉住渊月拔地而起,同时强劲的破风声响起,那是陨星弩撕裂空气的声音。渊月一把扯下身上外衣,随手抖开就像一把大伞,把他和萧离罩住。她本不该出手,那只会让自己伤的更重。但以萧离眼下的修为,一定避不开陨星弩,她可不想变成刺猬。
她没有变成刺猬。当她几乎真气耗尽时,已越过了城墙。萧离脚刚落地,便抱起渊月,一个凌空飞纵消失在原地。
城墙上守护的魔卫既不声张也不追赶。这是规矩:能够避开陨星弩的,魔卫无需强留。因为这样的人,一定是世间顶尖的高手。
今晚的高手不止这两人。萧离刚消失,又有两个黑影飞越而过,魔卫还没有端起陨星弩瞄准,便已不见两人踪影,比起先前两位更是夸张。
两人自然是胖屠和明儒。
在那奇幻玄妙的一击之下,明儒知道出手的必是已达合道境界的高人。胖屠定然知道他是谁,否则不会第一个拔腿就跑。回到城里他还埋怨:“一个合道境就把你吓成这样,你我联手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胖屠说:“我这是阴影,小时候怕他,现在遇上了还是怕。其实我苦修几十年,难道真的需要怕他。我找他去……”说着就要回头再去干一番。
明儒一把拉住他:“你还怕找不上门来。”找死也不是这样找法,两人联手确有一战合道境之力,但结果非死即伤。
翻过矮墙,院子里静悄悄的,屋内也没有人。萧离早料到是这样,现在这个时候,九公肯定是在外面巡更。
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把渊月暂时安置在九公住处。虽然隔壁就是胖屠家,但现在胖屠还住在自己家里,且灯下黑可能还是最安全的。
渊月闭着眼睛,呼吸短促,脸色更不如先前。萧离怀里软绵绵的,像抱着一朵云,让人有种想用所有力量抱紧的冲动。低头看,那确是一张美丽的少女的脸。
嗯,少些少女的稚气,多了三分少妇的韵味,但怎么看也不是个阿姨。他把渊月放到床上,手正好从她大腿处滑过,便捏了一下。触手紧实,充满力量。这不是一个像胖屠那样年纪的人该有的生理标准。渊月躺着,他看到曲线玲珑,凹凸有致。说不上完美,但绝对够诱惑……
萧离手拍额头:这是干什么呢,真是有毛病。管她什么年纪呢,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是遗憾或者是别的什么。
“怎么,摸一把还沮丧了,觉得自己吃亏?”渊月睁开眼睛,直起身子盘膝而坐:“你是否以为,我现在有伤在身,就可以动手动脚了。”
萧离忙解释:“你可别冤枉我,我不是那种人。就算要趁人之危,也不会选你吧,阿姨——”
渊月轻笑:“才几天不见,硬气了,敢跟我这样说话。”
萧离转身离开,渊月叫住他:“你去哪儿?”
萧离说:“当然是回家,这么晚了,家里还有好几个大美女等着呢。”这话本是玩笑,他却不知道实际也是如此。
渊月说:“你不能走,今晚你留下来。”
萧离瞪大眼睛:“这不好吧。你身上还有伤,这时候不方便,也不适合……”
渊月狠狠看他一眼:“若是现在可以,我就一剑刺死你,再割下这条说胡话的舌头,挂在你坟头上。”
萧离笑着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了。女人说那样的话,我相信是个男人都会误会的。”
渊月说:“我伤的不轻,怕是要一夜的时间疗伤。这个时候不能有意外,不能有人打扰,所以你得留下。”
萧离说:“你放心,胖屠就算瘦成你这样的身材,也绝想不到你会在这个地方。”
渊月无语,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只是一夜,就这么为难。”
萧离没回答,心里却说:好吧,我留下来。
这时院门推开。渊月猛地睁开眼睛,重伤之下她更加警惕。
院中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叔,真痛快。你猜刚才我在城外遇见谁了……”
听声音萧离已知道是谁,就是白天见到的老头,九公的富贵老侄子。
老头见无人回应,正房也没人,只有那间破旧的小偏房亮着灯。推开门看到萧离和渊月,老头好像吓了一跳,慌忙拿手捂住眼睛:“哎呀呀,冒昧冒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幸好你们还穿着衣服呢。年轻人真是的,得把灯灭了呀。”
渊月差点吐血。
萧离却笑了:“老爷子说的对,这不是年轻没有经验嘛。”
老头呵呵道:“这种事还要经验,天生就会的。”他看了渊月一眼,摇摇头:“哎,年轻人呀,就是学不会忍。小姑娘这伤,怎么能折腾呢。”
萧离说:“忍无可忍。”
老头说:“那也得忍。”
萧离转脸问渊月:“能不能忍?”
渊月斜眼看他:“你是要死。”
老头呵呵大笑,走到渊月身边:“你们都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呵,谁把你伤成这样,好霸道的刀气。”
渊月不禁一惊:这老头好厉害,一眼就看出我为刀气所伤。
老头又说:“性命倒不打紧,有个三五日的功夫就能利索。唉……”老头长叹一声。
萧离忙完:“怎么了,能活么?”
“我都说性命不打紧了。”老头说:“你敢质疑我。”
萧离说:“那你叹什么气?”
老头说:“我是惋惜。小姑娘眉目清秀,脸廓如削,双唇红润而厚度适中,尤其是这人中长的,所见鲜有这么好看的。这张脸媚而不妖,实是万中无一的美。偏偏额头这个疤太难看了,别的疤还好点,烧烫伤留下的最是不好,难看中会有那么一点恶心。实在是可惜!”
萧离干咳一声:“你真不会聊天。”
渊月说:“确实。”她心里已经相当不满。
老头说:“难道我评论不够中肯?”
萧离觉得这话在哪儿听过。不,是见过。就在那本《不平回忆录》里。
渊月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请走吧,别妨碍我们两个。”
萧离说:“是呀,这长夜漫漫的,老爷子你别在这耽误功夫了,回去歇着吧。”
老头摇着脑袋:“年轻人血气方刚的,缺乏自控能力呀。小姑娘你可要记住,你这伤一旦折腾起来,血气上行,经脉内的刀气就压制不住,那伤起来就不是三五日的事儿,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够好。”
老头说完转身就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小子,真男人第一就要学会忍。”
萧离:“嗯。”
老头:“所以她忍不住,你也得忍住。”
老头刚出门,渊月哇的吐出一口血。若她现在还能动手,第一就要杀了老头,然后杀了萧离。这对大小不良,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演戏。你一句我一句,把自己说的像个小淫妇一样。尤其是萧离,贱贱的乐在其中。
渊月摇摇欲坠,萧离忙抱住她。
男人的胸膛,在特别的时候有特别的感觉。比如现在,它让渊月感觉到了宽广和依靠,还有愤怒与羞辱。
女人的愤怒想要发泄的时候,从来不会在乎时机。她扬起手就想来一耳光,但忘了自己的伤有多重。手拍到萧离脸颊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所以看上去很像暧昧的抚摸。
老头莫名其妙的又回来了,还是和先前那般捂住自己眼睛:“哎呀,你们若是不喜欢灭灯,好歹把门关上。现在这年轻人,玩儿的太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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