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怪怎么也想不到,明浩鸿一式大威天龙,竟会打在自己身上。脑袋还没反应发过来,又听到一声龙吟。萧离自下而上,同样也是一式大威天龙……
变化只在一瞬间,谁也料不到,谁也想不到。
除了萧离!
不老怪像个断线的风筝似的落下来。世间神游,没有一人受得了两式大威天龙,即便是渊后,也没这个信心。
不老怪落下,但已无力站起。单膝跪地,撑着不倒,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
萧离飘身落到金奢狸马前,明浩鸿就站在不远处。
“你倒来的是时候。”萧离说:“出手无情,一击即中,比以前更狠了。”
明浩鸿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水月大宗。
“你是皇帝?”水月大宗看他一身龙袍,渊后倒是说过皇帝是个厉害的人物,今日见了,却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萧离说:“大宗,你若真想和金刚无畏的后人较量,这位才是正主儿。他一身大金刚神力,加上天龙十八式,你的天一诀未必能占便宜。”
明浩鸿瞥眼看向凉州骑,冷笑道:“凉州骑当真是治外之兵,见了皇帝也不知道行礼。”
金奢狸心头一震,萧离却说:“行军战阵,铠甲在身。骑兵不下马,步兵不行跪。这个道理,你得知道。”
明浩鸿一笑,看着不老怪:“你一定有些事想不通?”
不老怪说:“死不瞑目!”
明浩鸿说:“大宗以为呢?”
水月大宗不语。
萧离说:“也许是我们错了。”
“你错了不奇怪,但我从未错过。”明浩鸿说:“如果渊后真的有一条狗,那么只能是不老怪。大宗,我说的可对?”
水月大宗笑道:“神游之中,确实有那么一个人,但不是不老怪。”
明浩鸿冷哼一声:“萧离,还真让你猜对了,看来你也也不算太笨。”
萧离说:“因为他最奇怪。”
不老怪说:“我哪里奇怪?”
“因为你太恨天都了。”萧离说:“恨,本身就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它让人偏执,且冷酷,且无情,但你没有。从你的弟子天地双童,明儒身上,我也感受不到你的冷酷与无情。”
“仅因为此?”
“这只是让我觉得你奇怪而已。”萧离说:“皇城密道,从帝陵一直修到宫中。而帝陵是二十年前开始修建……”
明浩鸿说:“二十年前,天启帝借着修建帝陵,偷偷挖了那条密道。也就是说,天启帝二十年前便与天都之人有来往。我查过宫中纪事,二十年前太子妃身死,她是你的徒弟。当时你闯入宫中大闹一场,最后是诸葛惊鸿出面,你才离开。没过多久,天启帝就着手修建帝陵。”
“只因为此,你就对我动手?还是因为我小桃花源多为天都后人,五龙他们不放心呢?”
萧离说:“当日我们沿着密道直达帝陵,就在想,这密道是为谁准备的?什么人入宫面圣,需要走密道。”
“当然是高人。”明浩鸿说:“当时诸葛惊鸿寸步不离天机阁,皇宫就像在他眼皮底下。只要这人进入皇宫,一定躲不开诸葛惊鸿。但世间又有几人知道,诸葛惊鸿虽然功力被废,但一身修为,心境仍是神游。皇宫中突至高手,怎能瞒得过他。而你不老怪,恰是知悉人之一。”
萧离上前一步:“密道,是天启帝用来会见天都来客的。而且此人身份非同一般,起码得是让天启帝放心的。天启帝不识得天都人,所以与他相会的人,必与他相识,也有足够的实力,让天启帝觉得可以合作和信任。”
不老怪苦笑一声:“是五龙的主意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好像经常说这句话。”
明浩鸿说:“五龙真人虽然对你有微词,但却从未怀疑你有异心。毕竟雪山之战,围杀长老摇光,你也是出了力的。”
“你既知道,又怎能认为我就是渊后的狗?”不老怪大怒,不但委屈,而且屈辱。
“雪山一战之后,我就不再怀疑你,直到今天。”明浩鸿说:“当日我圣京设局,要寻渊后的下落。讲明了重伤萧离即可,但那几位生怕一旦出手便收不住势,唯独你,却想杀了他。”
萧离接着说:“但今日我与水月大宗一战,你们在京中一定感应得到,我想或许会有人来助我,但那人绝不应该是你。”
明浩鸿说:“从你离京那一刻,我就确定,你就是那个在密道和天启帝相见之人。萧离曾在密道中遇见过渊后,如果一切都合理,那你就是渊后的狗。除非二十年前,渊后就离开过天都,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皇宫,并且让天启帝信任她。但我想,这个可能性不大。”
萧离说:“不用如果。我提议三人围杀,水月大宗却始终都没有出手,就已经证明了猜测。”他忽然身影一晃,举掌拍向不老怪头顶。
不老怪一条老命已没了八成,此时连躲的力气都没有。水月大宗双掌画圆,不老怪身周立刻出现一团水气,裹着他横移开来,同时跃身上前。哪知萧离身形突变,如鬼似魅,反而抓住渊月,退回到原位。
“大宗!”萧离笑道:“眼下你已没了最大的价码,我们怕是谈不下去了。”
水月大宗扶住不老怪,心想:真是世道不古,这么年轻就学的又贼又滑。
明浩鸿却笑道:“一个女人就能威胁到你?萧离,你这一生注定逃不出我的棋局。”
萧离冷哼一声:“我这个弱点,你不是今天才知道吧。”
明浩鸿说:“我只是今天才知道,你的弱点原来这么多。”
萧离把渊月往后推,轻声说:“老实点吧,后面还有好戏,但轮不到你上台。”
水月大宗问不老怪:“怎么样?”
不老怪说:“一线生死,这两个小子,好像故意留了我一命。”
明浩鸿哈哈大笑:“还不算太笨。人死了不过是具尸体,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是一个累赘。”
水月大宗满脸杀气:“卑鄙之人我见的多了,却少见你这样的。难怪这么年轻,就能登龙位,掌天下。”
不老怪说:“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明浩鸿笑而不语,他早已回答了。
萧离说:“大宗,不如我们再打一个赌。”
水月大宗说:“你还想赌,自以为局面反转,有赢的把握?”
萧离摇头:“半点把握也没有。”
“有意思,赌什么?”
“你若赢,今日事我袖手不管。你若输,只需回答我:倘若天都再临,像我这样的人,你们准备怎么对付我。”
“这是个划算的买卖,怎么个赌法?”
“就赌渊后会不会来?”
水月大宗沉默:他这么说,难道已经布好了陷阱?
萧离又说:“先让你选。”
水月大宗冷笑:“年轻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赌。”
萧离说:“你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赌一把或许是个机会。”
水月大宗说:“我年纪大了,已没有赌的冲动。何况输赢要看天意,我更喜欢握在自己手中。”
“太可惜了。”明浩鸿说:“你本该可以赢的。渊后是个聪明人,即便感应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轻易出手。除非她有信心,一人便能压过天下神游。”
“没什么可惜的,因为我本就不需要赌。”
“哦——”萧离笑道:“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个蠢货。”这是金奢狸的声音,这娘们儿深知做女人的三昧,从不会当着第三人贬低自己。
萧离回头一看:自己不是蠢货是什么。渊月不知何时跳到金奢狸马背,纤纤玉指掐住她的喉咙。
明浩鸿哈哈一笑:“真是妙呀妙……”
萧离贼着脸对渊月说:“你们两个是女人,这个姿势很不雅。”
金奢狸说:“行了吧,你那点儿不要脸的劲儿,也就在我这儿管用。”
渊月说:“你还真是了解他。”
水月大宗大笑:“萧离,我手中又有价码了。”
明浩鸿冷哼一声:“一个人可以有弱点。但弱点就像女人一样,越多越麻烦。可悲的是,你的弱点正是女人。今日之局,就坏在你身上。”说完飞身而起,眨眼间看不见影子。
水月大宗心想:这人真是不得了,形势稍异便抽身而去,是个谋大局的人。
萧离心里骂了一声:操!虽然不老怪重伤,但对方还有水月大宗和三叔,明浩鸿这一走,自己反而处在下风。这个混蛋,每一步都是害人的。回头望向渊月:“你就这样对我?”
渊月说:“我救你出京,你怎么对我的,用大军屠杀我的族人?”
“哪有屠杀,都说了是误会,你问阿狸。”
金奢狸冷笑:“如果一个女人不信你,你把心掏出来也没用。”
这女人真是添火来的,于是又说:“阿狸也是你的族人,摇光长老的女儿,你知道的。”
渊月说:“我只知道:眼下,她是敌人。”
水月大宗笑道:“渊月,还不把那女人带过来?”
渊月抓着金奢狸飞身窜起,萧离伸手抓住她脚踝。人刚起来,就被他拽回到马鞍上。渊月剑光一闪,去削萧离的手。
萧离松开她脚踝,伸指夹住剑身,正想一股涅盘之力传过去,把渊月震得全身发麻。却听渊月喊一声:“你试试?”
金奢狸喉头咯的一下,萧离赶紧松手。他知道渊月的性子,骨子里的冷酷,虽不嗜杀,却也不把人命当回事。
萧离满脸悲戚的问:“你真要这样对我?”
渊月愣了一下,从未见萧离如此可怜过,心里顿时有点酸,于是说:“对不起,可我没别的法子了……”
“恶心死我了。”金奢狸有点受不了,大喊一声:“凉州骑听令……”
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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