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来!”接话的是踏顿的小儿子塔利,他一脸目中无人的样子,冲着邓格西克那一边招手,“我乃是西昆仑十大门派的血煞门大长老雪里蕻亲传弟子,你们谁来送死?”
邓格西克手下最强的就是几个侍卫了,但是当邓格西克探寻的目光扫过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把握,邓格西克自己也很清楚,塔利人高马大一脸横肉,看上去就不是好相与的,自己亲自动手的话应该可以打赢对方,但是那样显得不太匹配,就把目光望向杨小瓜,试探地问,“杨安达,你看看可以吗?”
杨小瓜扫了一眼疯狂叫嚣的塔利,然后对杨勇说,“勇哥,你去一趟吧,一招可以吧?”
杨勇平时不是一个傲气外露的人,不过这次大家都商量好的不能谦逊,也就同样用眼角瞄了一眼那个塔利,满不在乎地回应,“战斗力不到八十,智力不到三十,而且面目可憎,这样的渣渣一招已经很高看他了,要死的要活的?”
杨小瓜憋着笑,转过来问邓格西克,“王子殿下,要死的要活的?”
邓格西克有些尴尬,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打死勿论吧,只好很婉转地问踏顿,“是分胜负还是分生死?”
呼厨泉马上过来架秧子,“当然是分胜负就可以了,自家人,打死打伤的不好。”
“不!战场比试,哪能婆婆妈妈的,当然是打死勿论。”踏顿很聪明的,但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从小就很讨厌作为继承人的大哥,所以只要大哥赞成的他一定要反对,大哥反对的他一定要赞成,所以大哥说点到为止,他一定会觉得大哥一方是胆怯了,强烈要求生死决斗。
“你确定?不后悔?”杨小瓜一脸怀疑。
“当然确定,你这个南蛮子,婆婆妈妈跟娘们似的,一点不爽利,比武当然要用全力,死了的只能算自己没本事,不可以怨天尤人的。”踏顿对自家的儿子一直是捧到天上的,总觉得是万年难遇的武道天才,那就是晚生了几年,否则就算是李广霍去病也是一盘菜。
“好,那就说定了。”杨小瓜转头跟杨勇说,“一招,打死了算。”
“诺!”杨勇抱拳躬身,然后来到了塔利的面前,用手里的降魔杖一指对方,“过来吧,我赶时间!”
塔利在西昆仑混了好几年,汉语那是通用语言,自然是很熟悉的,他听懂了对方的内部讨论,不由得气炸了,自己在师门也是少有武道天才,仅次于师父的儿子拉波才,就算是拉波才,他也觉得不是自己不行而是师父教东西藏私,总而言之,他才应该是门派第一青年俊彦的。当下拔出腰间的血煞刀,一跃向前,双手抡刀猛地劈向杨勇的脑门,你们不是说一招吗,那我就一刀劈死你,让知道俺的厉害。
塔利的武器血煞刀是血煞门的的独门兵器,长四尺宽五寸,通体血红色,拔出来整个刀身弥漫着一种血红色的雾气,毒辣非常,只要被人沾到或者吸入,就会陷入癫狂甚至昏迷,根本无力反抗,据说血煞门有一个血井,直通阴曹地府,门中弟子的武器都会在这井里浸泡淬炼九九八十一天,吸满了血气才能完成,而门中的弟子也是自小修习一种解毒的功法,保证自己没事儿敌人中毒,否则那岂不是没伤到敌人反而把自己熏晕了,变成笑话了。
正是因为有这种特殊的武器加成,塔利觉得自己就算是遇到一流高手也可以战而胜之,毕竟这年头能克制毒煞之气的人少而又少。他想的没错,如果是普通的武将遇到他真的就只能束手就擒毫无办法,但是偏偏杨勇例外,杨勇本来也只是个普通的勇将,没什么特殊的,但是他的武器是一根乌溜溜的大扁担,乃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传下来的降魔宝杖,专门克制邪毒阴煞,这还不算,他又从汉钟离那里学会了降魔杖法,这套杖法的招式固然强悍,关键是内吸流转的法门也是配套的,专门克制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别说是血煞刀,就算是他进了血煞井也能坚持个把时辰。
看到塔利的一刀砍下,杨勇微微一笑,单手执棍,反向一抡,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棍子,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塔利就被一棍子打飞了出去,钢刀脱手,人也飞出去十几米远,平平的摔到地上,就像印度人的抛饼一样,软趴趴的摊到了地上。
众人哗然,本以为是一场龙争虎斗,可是这算是打架吗?跟拿苍蝇拍拍苍蝇差不多,真的差距太明显了。有塔利的贴身侍从赶快过去用担架抬起了塔利,已经是浑身骨骼寸断,虽然没有死,可是生不如死。
踏顿大怒,大喊,“来人呀,给我拿下了。”
“我看谁敢!”呼厨泉站起来,往日里老好人一样和和气气的他一脸杀气,“愿赌服输,你说的生死勿论,怎么就要反悔吗,谁敢多事,就按族规处置打断四肢丢出去喂狼,全家为奴。”这么严厉的命令一出,刚才还喊打喊杀的族人立刻怯懦的退了回去,大家这才意识到,呼厨泉才是手握生杀大权的族长,踏顿不过是一个小丑。
踏顿强压住火气,“好好好,大哥,你宁愿帮助外人也要对付我是吧。”
呼厨泉一脸疑惑,“你说的什么话呀,我怎么对付你了,外人?阿提拉大单于的儿子是外人?我们希拉里部族不过是匈奴的一部分而已,哪里来的内人外人?况且是你提出来的要和邓格西克大人比武,你口口声声说生死勿论,难道你已经背弃了草原人一诺千金的特质?变成狡猾的奸商了?”
“好好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来人,请我们的贵客来。”踏顿一声令下,手下人赶忙找来了他偷偷请来的血煞门的几个高手。
很快,一个须发如戟的枯瘦老者带着几个年轻人就急匆匆跑了过来,那老者先看了看倒在担架上的塔利,满脸的阴霾,他扭头喝问,“是谁竟敢对我的弟子下这么狠的手,真当我血煞门是泥捏的吗?”
他这一吼,还真有威慑作用,搞得在场的长老们噤若寒蝉,这个家伙就是血煞门大长老雪里蕻,江湖上号称血太岁,睚眦必报,手段凶狠,曾经把一个仇家当众抽筋剥皮,还用秘法保持那个人的生命,让他惨号了三天才死,而起因不过是那个人阻拦他的孙子纵马践踏街上的幼儿,之所以叫血太岁,就是说出手见血,太岁头上不能动土的意思。这里离西昆仑不远,所以好多人都知道他的凶名。
“是我,大家公平比武生死勿论,你有什么可叫嚣的。”别人怕,杨勇才不会怕,什么雪里蕻,老子还腌萝卜呢,谁怕谁。
“好好好,好大的胆子,你且报上名来,我倒要看看你是谁家的子弟,你家的师门长辈也该一起教训了。”雪里蕻一听有人敢挑衅自己的威严,不由得大为意外,气急反笑,打算亲自动手为自己的徒弟报仇了。
“我叫杨勇,姓杨的杨,杨勇的勇,你要替我的长辈教育我?可惜我家长辈全在坟里,你要想替,那我就送你进去。”杨勇平时不喜欢说话,但是不代表就嘴拙,只是懒得计较罢了。
“好一个尖牙利嘴,今天就叫你知道知道我血煞门的厉害。”雪里蕻气的都声音发颤了。
“父亲先别生气,我来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无名野修。”拉波才赶忙拦住雪里蕻,看到塔利被打残,他其实心里是暗暗的高兴,那个狗日的塔利太狂妄了,平时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根本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现在怎么样,吃苦头了吧。所以他还真的不想老爹动手把人家打死,毕竟人家替自己出气了,所以自己缓冲一下,把人打跑了就算了。
“拉波才先生小心了,这个家伙很厉害的,你没看见,他似乎能克制血煞刀,一招就把塔利打残了。”莫里哀赶紧提醒,他希望血煞门的人胜利,不想让拉波才轻敌吃亏,把事情闹大。
“真的?有这么强吗?”拉波才不敢相信,那个塔利虽然很草包,但是自己心里有数,比自己弱不了很多,蛮力惊人,自己要收拾他也要十几个回合,现在秒杀塔利,那可不是是好相与的,自己要小心了。
他看了看对面的人,就决定先礼后兵,“你叫杨勇?我叫拉波才,血煞门的掌门弟子,你可知道我血煞门的厉害,赶快道歉认错,我跟我父亲商量一下,你随便赔偿个几千两黄金,说不定就饶了你的性命了。”血煞门虽然名头响亮,但是极为贪财,要不然也不会和踏顿合作,毕竟作为十大门派,小小一个部落的长老之子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没有钱的话谁会管你们部族内部的纠纷。
“血煞门很厉害吗?”杨勇一看对方耍嘴皮子,就知道对方胆怯了,“你们比青松岭还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青松岭?”拉波才如遭雷击,这些土了吧唧的牧民当然不知道青松岭在西昆仑的声望,当然更不会知道青松岭的变故,所以,这个人说他姓杨?拉波才咽了口唾沫,“你怎么知道青松岭出事儿了?你说你姓杨?杨茁是你什么人?”虽然杨勇在战斗中一挑二,但是当时大家只记住了杨小瓜的名字,忽视了其他几个人。
“哦,你原来知道我们少爷呀,我家少爷就在那里坐着呢,你想找他有事儿?”杨勇一看就知道对方怂了,自然不需要赶尽杀绝,就用手指了指杨小瓜。
“额,好吧。”拉波才冷汗直冒,他一眼就看见杨勇手指的方向坐着的那个少年,那一天他也在现场,这少年的样子他是记忆犹新,说实在话,血煞门平时得罪人也不少,看到了青松岭被人轻易挑翻,自然兔死狐悲,当时掌门就决定大家先远离是非之地,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他们就兵分几路,各找各的避难所避风头,谁知道避来避去竟然来撞枪口了,不由得心中大骇,然后就是深深地怒火,这个该死的希拉里部落,该死的踏顿,这是要坑死我们的节奏吗。
不行,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可不去送菜,想到这里,他立刻就说,“啊,原来是杨公子的人呀,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先等等,我去找我爹说几句话。”说完转身就跑,一把拉住了雪里蕻,“爹呀,咱们撞枪口了,这趟浑水不能蹚。”然后就把刚才和杨勇的对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雪里蕻的怒火刷的一下就熄灭了,他虽然凶残,但是并不蠢,欺软怕硬可以,鸡蛋碰石头,那可不干,自己这么多年来作恶多端而不死,不光是仗着自己的武功高强,更重要的是有眼色,不吃眼前亏。但是,如果这么就认怂,显然会丢面子,那以后也不好混了,所以想来想去,决定装一回。雪里蕻走到呼厨泉跟前,一脸严肃:“呼厨泉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的弟子为什么会被打伤?”他这里偷换了概念,把打残改成打伤。
呼厨泉不知道杨小瓜的名气,所以一开始看到雪里蕻怒气冲冲的也很害怕,可是突然间发现对方似乎语气缓和了很多,有讲道理的意思,哪还能不抓住机会,赶紧的就把事情原委详细说了一遍,完了还补充说,“是塔利自己要求生死战的,邓格西克王子的人没有打死,只是打伤已经手下留情了,实在是不怪他们呀。”
“哦,”雪里蕻做一脸沉思状,然后说道,“这样说来,是塔利自己学艺不精还挑衅,那是咎由自取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错怪了王子殿下了,此事一笔勾销,可好?”他说着邓格西克,眼睛却瞄向杨小瓜,看到杨小瓜微微点头,不由得心中大定。
“那当然好,化干戈为玉帛嘛。”邓格西克也不了解内幕,但是多一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还是懂的,自然是见好就收,而且杨小瓜毕竟是外人,很难拉拢,而这个大长老名气响亮,似乎也很好说话,估计有收买的可能,至于说收买的成本,他们拥有万里草原,还在乎什么金钱吗。就这样,大家很快就商量好了,希拉里部族和邓格西克结成同盟,而血煞门也派出得意弟子加入邓格西克的队伍,作为回报,邓格西克任命雪里蕻为国师,为雪里蕻出钱出力,在乌拉尔山脉建立一座宗门,作为血煞门的分舵,这就皆大欢喜,至于说踏顿一家的不满,就直接被忽略了,甚至在雪里蕻的重压下,莫里哀直接倒向呼厨泉一派,呼厨泉兵不血刃就完全掌握了部族大权。而在当天晚上那个踏顿就因为心疼爱子,被上吊了,他的部民完全被莫里哀和呼厨泉瓜分,从此再也没有踏顿一派的力量存在。
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天,邓格西克心中焦虑,就和呼厨泉商量援助自己的怯薛卫,呼厨泉知道这是自己的投名状,也不矫情,满口答应下来,整顿人马,第六天早上,部落出动了三千青壮,浩浩荡荡前往怯薛卫所在的帽儿山谷。
这些人都是马背民族,骑着马很快,到了第八天黄昏,就已经来到被贵霜人把守的帽儿山谷外围,这时候他们发现,贵霜人已经得到了消息,严阵以待,而法兰克人也倒戈投向了贵霜人,只有白小轮的龟兹人马还在举棋不定,在这种情况下,邓格西克也是当机立断,马上答应给龟兹人一成财富,换取他们加入自己这一方,同时还答应,如果白小轮愿意,也可以加入自己在钦察草原的势力,一起向西征伐,对于这一点,白小轮或者说丘力居还在举棋不定,不过总打来讲,想打破西域现有的势力划分复辟已经很难了,所以很有一点心动,不管怎样,至少目前先联合起来,后面的再说。
山谷之外两军对垒,从绝对力量来讲是三千对两千,邓格西克占优,但是这些都是借来的,只能速战速决,否则只要出现一点问题,就可能出现变故,邓格西克当即决定,清晨决战。
在决战之前,邓格西克需要先联络山谷内的三百怯薛,通知他们,到时候就算不里应外合,至少有个心理准备,里边的家伙们被困了七天,估计没饿死也差不多,打仗是指不上了,别死就行。
邓格西克把大家叫过来商量,“诸位,明早我们就要发动决战了,可是需要联络山谷内的人,上一次我们从山顶潜入,这一次罗杰告诉我敌人已经在山顶加派了人手,盯死了上山顶的路,我们只能另辟蹊径了,大家看看有什么办法?”
大家一听这件事儿,就开始议论纷纷,但是说了半天,其实并没有什么有用的话,毕竟这些家伙都是些糙汉子,并没有什么智谋。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雪里蕻就开口了,“王子殿下,我们血煞门加入联军以来,还没有立功,所以我想,这件事儿就交给我吧,我带几个弟子,晚上偷着进入山谷就是了,反正这些贵霜人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营垒在我看来其实千疮百孔。”他说这一番话并不是吹牛,这些武林门派正经打仗不怎么样,但是用来特种作战,偷袭暗杀之类的却是行家里手,毕竟人家轻功好,能走正常人走不了的路,而且单兵作战也强,不说武功盖世,反正对付一些小卒子还是手到擒来的。
就这样,邓格西克点头,“那就辛苦大长老了,我给你一支令箭,你进去以后拿令箭去找我的助手德尔克,把明天早晨进攻的消息告诉他,叫他做好准备。”
“好!王子殿下请静候佳音!”雪里蕻拍着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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