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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塞北神枪和百胜刀王

        打发完了拦路的僧众,这五个人一路北上,走了两天,远远地看见前边高大的城池,这就是平城了,也就是大同,中国煤矿之都。杨小瓜远远望了一眼那座城,暗暗吞了一口唾沫,不舍的和拓跋英抱拳告别,拓跋英看着他眼含泪花的样子,心中感动,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如此深情厚谊呀,比我那个妹子强多了,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表情平淡的拓跋嫣然,心里也不是滋味,抱拳道:“纯阳子兄弟,此刻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山高水长,望多多保重,也好好帮我照顾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妹子,愚兄这里多谢了。”

        “哥!”拓跋嫣然很不爽,“我怎么就不懂事了?你自己才要小心,帝都之内派系林立,你可千万别站队,我师兄说,皇帝春秋鼎盛,凡是有异心,想攀附权贵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尤其是各族之间的矛盾,切不可以插手。”

        “知道啦,张口师兄闭口师兄,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就虏获了你的芳心。”拓跋英一脸调侃。

        “哥,你胡说什么?”拓跋嫣然脸一下子就红了,“我师兄还小呢,不要在他面前乱说话。”

        “哦,”拓跋英意味深长地说,“师兄还小,等师兄大了就可以了。”

        “哥哥。。。。”拓跋嫣然急的直晃身子,“你怎么这样子了,这几天跟谁学坏了。”

        “好啦好啦,不要吵了,”杨小瓜一脸无奈,对自己躺枪的事情很无语,“你们都多大了,还这么没正形。不过,世子殿下,你想发财吗?”

        “啥?”一听到钱,拓跋英眼睛就瞪的比包子还要大,鲜卑人可没有汉人那种死要面子的概念,钱这么好的东西,当然是爱到心里了。

        “你知道的,平城有很多石炭,差不多有几十座山那么多,如果你和宫里的权贵打通关节,弄十个八个矿山的话,你就去找罗家商行,一车碳十文钱,有多少我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那要是十万车呢?”拓跋英抬杠。

        “你就是一百万车我也要。”杨小瓜毫不犹豫,也把令牌给了拓跋英。

        拓跋英早就见过杨小瓜给广信这个令牌,出于礼貌没有仔细看,现在接过来,只见是一块黑沉沉的金属牌,很压手,冷森森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四边绣着海水纹路,中间是五只交叉的羽箭,上边还有一个很古怪的符号,反面是镰刀斧头和麦穗,包围着一个金碧辉煌的城楼。仔细看了半天也不认得,就问,“这是什么符号?”

        “这是罗字的花体,你不认得的,是古代大秦的字。”杨小瓜回答。

        “奥。”拓跋英答应一声,也不知道是真懂假懂,反正很郑重的收到怀里,他的耒耜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自己也重新恢复了原来的相貌,翻身上马,去约定的地点找自己人会和,进城报到去了。

        杨小瓜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也和汉钟离打个招呼:“师父,我们走吧。”四个人转身离开大道,返回山林。

        一路上也不着急赶路,白天欣赏风景,晚上找附近的市镇歇宿,倒也是逍遥自在。随着季节的转换,天气逐渐的由清凉变成了寒冷,风吹到脸上已经开始火辣辣的疼了。古代的交通不发达,经济也落后,越往西走,越荒凉,环境倒是保护的很好,绿树成荫的,可是沿路上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由于连年的战争,西北地区,人口锐减,原来热闹的市集,大多数变成了断壁残垣,一副破败景象。这样子,能够用来歇脚的市镇是很难找到了,只好在沿路上找一些破房子栖身。这一天,四个人刚走了几个时辰,眼看着到了中午,天色却是越来越阴暗,天空中彤云密布,气压很低,几个人身体强壮,但是对气候的变化也比常人敏锐,知道是要下大雪了,旧走山林的人都清楚,大风雪的天气绝对不能外出,很容易迷路或者摔伤,而且也容易因为寒冷冻饿而死。所以大家一商量,决定赶快去找一个地方停下来修整,等待天气转好。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好在汉钟离久居西北,对这里的地形还是比较熟悉的,带着大家七扭八拐,找到了一座废弃的神庙,大家进去收拾一下,就可以修整了。大家走进殿堂,一看还是很满意的,虽然是废弃的庙宇,主体建筑却没有什么损伤,只有外边的院墙有一半倒塌了,不影响大殿内部的保暖和安全。这里供奉的是一个不知名的神祗,看样子是一位武将,身穿铠甲,但是年久失修,色彩斑驳,汉钟离和杨小瓜众人看了好久,由于庙宇的牌子没有了,所以大家也无从知道是谁。汉钟离叹口气,作为武将出身,他自己最清楚这些昔日的伙伴,象自己这样修成大道摆脱轮回的几乎没有,能被死后封为神祗,受些香火,已经是格外的幸运了,但是一旦遇到天灾人祸,没了香火,自身的神念无所依托,早晚也会湮没在自然界之中。

        想到这里,他和杨小瓜互视一眼,点了点头,各自取出檀香三柱,点燃了,对着神像拱了拱手,开口道:“这位道友请了,终南山钟离权携弟子在此路过,需要打扰几日,万望勿怪!”说完,把香插入香炉,杨小瓜诸人也依次焚香,冲神像打躬表示礼敬。该有的礼节做完了,大家收拾庙堂,把马匹什么的拴在廊下,收拾打扫,杨勇负责去打水砍柴,拓跋嫣然清扫室内,杨小瓜在厨房收拾灶台,准备做饭,他们随身带的有米袋子,也有肉干之类的储备,在路上拔了些野菜蘑菇,贮备倒是很丰富,做四个人的饭对于前世独居多年的杨小瓜来说,倒也是得心应手。过了一会儿,杨勇牵着三匹骆驼回来,这次真的做足了准备,光是骆驼背上的柴草,就足够烧十天半个月的,看上去像一座小山一样,有几百上千斤,幸亏骆驼力大无穷,否则还真的驼不动,水倒是没有取多少,只是把厨下的两个水缸灌满。

        杨小瓜熟门熟路的抓了把柴草引燃,丢进灶膛,然后有序的加入细小的干柴,最后才是稍微粗大一点的柴火,出门在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只是煮了米饭,在饭中加了肉干和蔬菜蘑菇,柴火煮饭比煤气灶要慢很多,但是受热均匀,所以反而更香甜些,大家行走野外,能有这个吃已经是天堂了,自然不会抱怨。过了好半天,饭菜熟了,大家各自盛了一碗,加上备好的酱料,大口地吃起来。

        正在吃饭间,外面已经是风声大作,铜钱大小的雪花洋洋洒洒落了下来,把整个山林装点的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大家吃饱喝足,都站在屋檐下看雪景,庙在半山腰,从上往下俯瞰,真的是一种特殊的感受。正在看着,忽然远处传来了一连串的马蹄声,数量众多,所以虽然被雪地消了音,仍然是大地震颤,气势恢宏,由于距离尚远,所以不知道什么情况,杨勇侧耳细听,跟大家解说:“大约四五十匹马,前边十来个人似乎在逃跑,后边是追赶的。”又过了一阵子,果然看见白雾弥漫,一行十几匹战马正在疯狂奔行,远远地看见最前边的人似乎是受了伤,趴在马背上不动。大家取出望远镜,仔细调好焦距观看,果然,前边的人身上有血,趴在马背上,手里紧紧抓着马缰绳,其他的人似乎也有些问题,衣服破损头发散乱,再看时,后边的四十匹马也追了上来,一个个挥舞刀剑,杀气腾腾。

        前边的逃跑者似乎看到了这里的建筑物,开始加力向着神庙跑过来,还高喊着“救人呀”。

        后边的追杀者则是步步紧逼,和所有的反派一样发出狂笑:“赫连平,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的,快点投降吧。”

        前边的赫连平才不管这些,仍然是嘶声喊叫,大声求救。正在此时,又有一声大吼从另外一个山坡传来:“少主不要怕,公孙虎来也!”话音未落,从密林中冲出一匹战马,马上一个彪形大汉,头戴乌金盔,身穿乌金甲,手里一条浑铁枪,直接放过了前边逃命的十几个人,拦在了后边,高声断喝:“塞北神枪公孙虎在此,尔等速退!”

        庙里看热闹的四个人面面相觑,还是拓跋嫣然知道的多一些,给大家解释:“前年赫连定被土谷浑人偷袭,抓去请赏,胡夏就此灭亡,但是听说当时胡夏太子赫连平没有被抓,赫连定手下的第一猛将塞北神枪公孙虎也杀出重围不知所终,看来是逃过来了。”

        “小师妹不愧是济南王第一智囊,所知甚多,佩服佩服。比我强多了,不像我整天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干啥。”杨小瓜由衷的称赞,他这话也真的不是谦虚,老师教导他不要事事关心,抓重点就可以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交给专业的人去负责,他自己生性疏懒,更多的是把精力用在修炼上了。

        “师兄!”拓跋嫣然脸一红,“不要取笑人家啦。”

        “没有没有,”杨小瓜赶紧解释,“小师妹见闻广博,有你在我们身边,我们可是省了好大的心。”说完继续往山下望去,只见那个公孙虎已经杀入人群,左冲右突,甚为勇猛,所到之处无一合之将,众人纷纷躲避。趁这个机会,赫连平等人继续往前,眼看着就跑到了庙门,庙的墙塌了,拦不住他们,十几匹马跑进了院子。

        领头的一匹马飞快地冲到廊前,马上那个人翻身下马,不知道是受伤还是动作太快了,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此人连滚带爬跑到大殿门前,高声喊叫:“救命呀,请先生救救赫连平的性命!”

        剩下的几个人也纷纷下马,赶过来扶起趴在地上的那个人。杨小瓜这才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只见他年纪并不大,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最多十四五岁,身材匀称,相貌也很是英俊,有点翩翩美少年的意思,只是身上少了那么一点阳刚,多了一丝阴柔,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但是能看出来衣料很昂贵,是上等的蜀锦,后背上血迹斑斑的,估计是受了外伤,脸色很是苍白,旁边的随从们也是个个带伤,容颜憔悴,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几个人。

        汉钟离也很好奇,就问他:“赫连平,你看看我们这里只有四个人,老的老小的小,还没你的随从多,你怎么知道我们能救你呢?”

        赫连平连连磕头:“那一日我父皇被吐谷浑人伏击,我在西安驻守,得到消息知道已经没办法了,亲信的将士们就保护我逃了出来,一路上死伤殆尽,只剩下这十来个人,还一个个疲惫交加,伤痕累累的,当日我逃出西安时,曾经遇到一个魏伯阳道长,他告诉我一路向东,到太行山麓的一座庙,自有人来救我,还告诉了我您的相貌。”

        “原来如此,火龙道友果然厉害,竟然能算得到我在此地,这个老儿,自己不肯管,却要给我找事情,可恶的很了。”汉钟离一脸懊恼状,叹了口气,“你起来吧,不过,那火龙老儿不出手,我却是不好出手,只能叫我的弟子处理此事了。”

        赫连平赶忙把目光转过来,很急切的看着杨小瓜几个人。杨小瓜一看师父把皮球踢给自己了,也叹了口气,开口道:“赫连平,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们可以救你,但是,你需要放弃以往的荣华富贵,不能再生出野心,西北百姓已经经不起战火的侵扰了,你可明白?”

        赫连平看着杨小瓜比自己还要小几岁,气度却是不凡,由于一路上那个郑道长说的事情都应验了,自然不敢轻视对方,赶忙答应,“我答应,今日赫连平指天发誓,只要此间大难得脱,赫连平愿意做小道长门下侍从,从此不再生出二心,从今以后匈奴铁弗部不再争夺天下,如违此誓,愿死在乱刀之下。”古代人极重誓言,所以只要发了誓就很难反悔。

        杨小瓜看他眼神坚定,显然没有骗人的意思,点了点头,吩咐杨勇:“师兄,你把他带去后殿,帮他检查一下伤口,我们随身带的伤药应该是够用的,给他清洗包扎了。”杨勇答应一声,和那些随从一起去后殿处理赫连平的伤口去了。再扭头看向山坡,那个塞北神枪公孙虎虽然勇猛无双,可架不住对方也是高手云集,并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一个杀手团队,尤其是为首的一个蛮族酋长,一口大砍刀使得虎虎生风,不在公孙虎之下,饶是公孙虎有万夫不当之勇,也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一条腿中了一枪,血流不止,但是公孙虎确实勇猛,虽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仍然高呼酣斗,枪法一丝不乱,就好像流的是别人的血一样。

        杨小瓜吩咐拓跋嫣然,“师妹,你牢牢跟紧师父,不要乱跑,等师兄去把那个家伙救回来。”说完,顶盔掼甲罩袍束带,系甲揽裙,牵过来自己的五色神牛,飞身乘跨坐骑,从牛身上摘下来虎头湛金枪,双腿一夹,神牛哞的一声大叫,震得山岗战抖不已,借着冲天的威势,神牛冲下山岗,直扑敌阵。

        神牛花花那可不是一般的动物,那可是妖精,一旦奔跑起来,一般的马匹根本不行,就像一朵黑云唰的一家伙就闪进的这些吐谷浑人的队伍,杨小瓜大喊:“公孙将军休要惊慌,杨某来也!”声到人到兵器到,只见寒光一闪,就把一个拦路的高手一枪挑落马下,紧接着大枪抡开来,劈砍挑戳势不可挡,三下两下就打倒了十几个敌人,冲到公孙虎眼前,公孙虎刚才受伤很重,眼睛都花了,只是咬牙支撑,影影焯焯看到有人来救自己,立刻奋起神威,猛攻对手,他本来号称塞北神枪,武功自然厉害,只是这次长途跋涉不得休息,再加上对手人多势众,武功也不弱于自己,因此才受了伤,但是刚才一顿厮杀,也干掉了十来个敌人,现在经杨小瓜一冲,又干翻了十几个,剩下的敌人不敢浪战,自是退后结阵,这样子给了公孙虎喘息的机会。那个使大刀的敌人,此时也放开了公孙虎,直面杨小瓜,两个人一相面,这个敌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高声喝问:“来的娃娃,好高的武艺,你且报上名来,本将军刀下不死无名之辈。”

        杨小瓜冷冷一笑,“你叫啥名字,为啥不报上名来?”

        “某乃百胜刀王熊刺武,你叫什么名字?”

        杨小瓜打了个沉儿,心说我叫啥呀,告诉你真名字,回来你跑了,这里可是北魏的地盘,我不是找倒霉吗,还是用道号吧吧,于是朗声回答,“我乃终南山纯阳子是也。”

        “娃娃,我看你年纪轻轻,武艺不错,还是不要趟这一滩浑水了,免得某家一不小心杀了你,让你这块良才美玉早早夭折!”

        杨小瓜冷笑:“你知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也不等对方回答拧枪就刺,两个人就打起来了,熊刺武号称百胜刀王,那刀法自然是厉害的很,也是当时一流的武将,土谷浑第一高手,就算在西北地区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杨小瓜自小练的是改进版的六合大枪,这六合枪相传是岳爷爷所传,讲究的就是一个简单迅猛,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法,一下就是一下,所谓不招不架就是一下,枪是百兵之帅,讲究的就是快,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路线直,叫你挡无可挡。杨小瓜就是这样子,人牛合一,借着冲劲一下子就是青龙出水直奔熊刺武的胸口扎了过来,熊刺武吓了一大跳,赶紧横刀向外一架,然后,没架动,眼看着寒光闪闪的枪尖就要刺进心脏了,熊刺武大叫一声,借着反弹力赶紧横躺在马背上,杨小瓜大枪扎空了,两个人牛马一错蹬,杨小瓜鹞子翻身枪,枪尖一转,身子一扭,大枪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扭身刺向熊刺武的后腰,熊刺武苏秦背剑,大刀向后一划拉,同时身子扭动,想躲开致命一刺,但是刺击是躲不开的,杨小瓜也是心一软,枪尖下沉,一枪就刺在熊刺武的屁股上,那三棱尖儿往外一带,血如喷泉一般,呼呼直冒,熊刺武一声惨叫,就掉下马去,杨小瓜长枪一指,“你们就不用打了,我饶了你们的命,赶快带着你们的首领离开吧。”

        雪越下越大了,杨小瓜两枪打败熊刺武,赶跑了追兵,打算回去庙里休息,毕竟这里还是太冷了,待久了不舒服。正要走的时候,令他很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这些敌人抱头鼠窜,但是并没有人把熊刺武带上,而是任由他在雪地里挣扎,自顾自的离开了。看着在雪地里打滚抽搐的熊刺武,杨小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的武器自己清楚,放血的功能很强大,虽说屁股不是要害部位,可光是这流血不止就能让人死亡,更不要说这零下十几度的冰天雪地了,肯定会让人冻饿而死。既然饶了对方的命,自然不能看着对方死去,杨小瓜只好走过去,一把按住了不断挣扎的熊刺武,叫了一声“别动。”熊刺武本来力气就没有杨小瓜大,重伤失血就更不行了,只好被按在那里,瞪着一对牛眼,等待对方的折磨。

        出乎意料,杨小瓜没有折磨他,而是撕开了他的裤子,露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伤口,其实杨小瓜没有使多大力气,但是架不住那是一条宝枪,只是轻轻一刺,就有半尺深的血洞,杨小瓜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对于这些倒是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修佛的人心如止水,很平静的取下自己随身带的酒葫芦,拧开塞子,对着伤口就是一冲,那酒精淋到伤口上,那酸爽的滋味,熊刺武虽然性格坚强,但是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疼的一声惨叫,就晕了过去。

        等熊刺武醒过来,已经是在神殿的大厅里,他睁开眼睛,眼里是一群匈奴人,正在怒气冲冲的盯着他,那眼神足以把他杀死几百次。他下意识的一摸伤口的位置,摸到的是包扎很完好的绷带,感受一下,伤口虽然依旧很疼,但是烧灼之中带有一丝清凉,看来是被对方救了,还敷药包扎了。

        一个声音传过来:“你醒了。”抬眼看时,是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年,眉目清秀,似乎开始进入发育期了,嘴边的汗毛开始有些发青,不再像儿童一样淡淡的看不出来。他认出来了,正是昨天一枪放倒自己的小少年,他晃了晃头,回忆起来了,自己昨天被伙伴丢弃在雪地里,正是被这个少年又救了回来。

        古代人恩怨分明,熊刺武战场上打不过杨小瓜,被杀死或者打伤都是正常的现象,没有什么仇怨,但是重伤被人家救回来,那就是活命之恩了,但凡有基本道德的人都懂得这个道理,熊刺武赶忙要爬起来拜谢,被杨小瓜一把按住了,“你的伤有点重,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所以安心养伤吧,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就不要乱动啦,免得我前功尽弃。”

        熊刺武也是心存感激,拱了拱手,不再多言,这时候他也想明白了,刚才那些愤怒的匈奴人都是被自己追杀时打伤的,甚至有很多人死在自己的部属手里,自然是对自己恨之入骨。

        那些匈奴人都是赫连平的手下,他们虽然恨透了熊刺武,但是也明白战场之上各为其主的道理,所以虽然愤恨,也没有试图刺杀他,草原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今天是敌人,明天可能就是同伴,所以更重视活着的人,不会纠缠不放。

        相对而言,公孙虎受的伤虽然很重,但都是不致命的皮外伤,还有赫连平也是如此,满大殿,十几个草原人个个带伤,只能在这里调养,幸好这一场大雪,让敌人回去报信变得异常艰难,而且就算敌人知道了自己一方在这里,冰天雪地的也过不来,方便大家安心调养。这十来个随从受的伤不重,也就帮着一起砍柴打猎,这附近山林里猎物不少,大家安心住着,也不用担心会有食物短缺的现象,就这样,每隔几天就是一场大雪,周围都被大雪封了山,敌人进不来,自己也不着急走,估计要等到春暖花开,大家伤势痊愈的时候才能启程。

        于是乎,大家开始很安稳地住了下来,在悉心的治疗之下,公孙虎和熊刺武恢复得很快,只过了十来天,就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体力劳动了,至于说赫连平,只是箭伤,好得就更快了,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杨小瓜的药品,作为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化学生,虽然青霉素弄不出来,但是磺胺并不难,在医药并不发达的古代,那就是包治百病的神药了,所以在这些人健康体魄的支持下,恢复的速度让人难以想象。公孙虎和熊刺武不打不相识,再加上杨勇,三个人都是武将,出于共同的爱好,经常在一起讨论武功和兵法,虽然身上有伤,但是过过嘴瘾也是好的,一来二去的三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至于杨小瓜,虽然比他们几个厉害一点点,但是显然不喜欢打架,而且这几个家伙也拒绝和杨小瓜讨论打架的事情,毕竟说将遇良才打的才过瘾,和杨小瓜这样的变态,那是找虐,还是算了吧。

        有过了十来天,眼看着进入了深冬,大家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一天,杨勇出门射杀了一头鹿,洗剥干净,大家开了全鹿宴,虽然没有酒,吃的也是热火朝天的,不亦乐乎。

        杨小瓜就借机问熊刺武:“那一天我让你的手下把你带走,结果他们毫不犹豫就把你扔下了,这是为什么?你们吐谷浑人的团队精神这么差吗?”

        “唉,”熊刺武叹了一口气,很无奈,“我不是吐谷浑的人,我是陕西的汉人,因为战乱,就流落到青海,正好赶上叼羊大会,我一时技痒,就露了一手,结果被吐谷浑的酋长看上了,就招募我做亲卫队长,我呢正好走投无路,也就同意了,因为我的武功还凑合,帮他们四处征战,也落了个百胜刀王的名号,成为了吐谷浑第一高手。”

        “这不是挺好的吗,那为什么他们丢下你不管?你回去对他们还是很有用的呀?”公孙虎也很纳闷。

        “我的存在压制了他们本族人的上升空间,他们打又打不过我,一直对我恨之入骨,我是用武力压服他们的,一看我受伤,如果我死在这里,他们回去就可以上位了,自然不希望我活着,只是公子在哪里虎视眈眈,否则他们肯定会去补刀,然后说是公子杀的我。其实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把我的死讯传遍天下了,公子这口锅算是背上了,哈哈哈。”熊刺武连声苦笑。他们时间久了,已经知道杨小瓜的真实身份,所以很习惯的称呼为公子,下意识的把自己当成杨小瓜的属下了。

        “没关系的,”杨小瓜满不在乎,“我现在叫纯阳子,是个道童,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真名字,为了不丢脸,只会说我的名字叫纯阳子,不会说出我的年龄的,所以我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就算告诉别人我叫纯阳子,别人也不会相信我能打败百胜刀王。”

        “就是就是,师兄年纪还小,没人注意的。”拓跋嫣然补充。

        “赫连平,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杨小瓜转过头来问赫连平。

        “我已经发誓不再争夺天下了,今蒙公子救命之恩,打算听从公子的安排。今后公子有命,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赫连平也不是傻子,人家把真名实姓告诉自己,固然是对自己信任,也是考验自己上不上道,要是还三心二意,人家为了自身的安全,灭了你丫的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当然要表一下忠心。

        “嗯,听说匈奴人喜欢说自己姓刘,那你就也姓刘吧,改成刘平,就不会有人注意你了。你和我年龄相当,如果让你独当一面确实有些问题,我和师傅商量过了,让熊刺武保护你去山东,由我家为你延请老师教授你一些知识,等你成年之后再根据你的能力安排你,你可愿意?”杨小瓜滴水不漏,直接就把赫连平,现在叫刘平送回了山东,为陕西人民减少了刀兵之苦的危险。

        “这个,遵命!”刘平一听这话,直接就把心中隐隐尚存的一丝野心之火熄灭了,弄到山东,你一个匈奴人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只要不老实,随时就给解决了,人家的借口也冠冕堂皇,你年纪小,能力不足,需要学习,至于学成什么样子,那就在于人家一句话了。想了想,刘平又问:“那公孙虎将军,公子怎么安排的?”

        “公孙虎武艺超群,名气和能力都很卓越,我需要建立一支商队打通河西走廊通往西域的道路,本钱我家出,利润分五厘给你和他,暂时由他保管,等你成年之后再由他转给你。”杨小瓜不假思索的说,这些东西他一向是懒得想的,但是架不住有一个女诸葛在旁边为他出谋划策,拓跋嫣然从小就是自家的智囊,现在对这个名义上的师兄自是死心塌地,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就义无反顾的帮他谋划了这些安排,每一步都是绵里藏针,让人反抗不得。尤其是派熊刺武保护刘平这一招,刘平敢耍花样,熊刺武会毫不客气的解决他,所以既是保镖也是监视,另外也是考验熊刺武自己的忠诚度,会不会还对吐谷浑有心思,如果对杨家有异心,那么肯定会对刘平下手,死的是刘平,对杨家没什么损失。至于公孙虎,虽然说忠于胡夏,那也是赫连定,对赫连平的香火情,这一次就已经报答的差不多了,只要是独立使用了,时间长了自然不会甘于雌伏在刘平的下边,久而久之也就是杨家的菜了。这些东西都是阳谋,没有阴谋,但是处处紧密,毫无破绽,让你只能俯首帖耳,刘平只能答应下来。

        大家把未来安排好了,就都安心的养伤,冬去春来,很快就到了冰雪融化的季节,大家收拾行装,各自按照计划离开,公孙虎带着十来个随从,拿了罗氏商号的令牌,前往西安去领取本钱,组织西行,熊刺武带着刘平去山东杨家,而汉钟离四个人也跟着离开神庙,前往终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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