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代擒下了娜塔莎,正在志得意满的调弄对方的情绪,忽然觉得不太对,怎么身边的环境变得安静了?不对呀,这里是战场呀,不应该是充满了厮杀吼叫惨号和哭泣才对吗?
他疑惑地望向四周,发现他的手下们都用很诡异的表情望着他的身后,出了什么事情了?乌代扭过头来查看,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人,一个骑牛的华服少年。
这一变故把乌代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掉转骆驼,和那少年面对面站立,这家伙啥时候出现的,怎么自己毫无察觉?难道是鬼吗?乌代晃了晃头,看到了毒辣的正午阳光,心中安定了很多,不是鬼就好,至于说人类,人类有什么可怕的,自己手里死去的人类比自己吃的饭都多,可是,这家伙怎么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呢?自己的人呢?
人?!乌代这才醒悟过来,他抬头望过去,把他吓了一大跳,我的天呀,乌代暗暗叫道,怪不得刚才手下都用那样见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身后,原来跟随在乌代身后上百名匪徒,此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人世,在那少年的身后倒下了近百具尸首,竟然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全被杀了个精光,而那些反应快的也逃散开来,所以,乌代身后才出现了大片的空白。
乌代的神色开始变得惊疑不定,他不确信的望向左右,充满了询问的神色,那意思就是问,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手下明白了他的疑问,用目光指引他望向了少年的手。
少年的手里是一柄长枪,通体乌黑,仿佛生锈了一般,毫不起眼,但是枪的前端是一颗拳头大小的老虎脑袋,虎头雕刻的惟妙惟肖,显然不是俗物,从虎嘴里吐出的长舌足有一尺多长,赤红色闪着乌蓝的光芒,煞是诡异,此刻,顺着虎口的舌尖,不停地向下流淌着鲜血,那鲜血在地上连成了一条线,一条数百米长盘旋蜿蜒的血线,这时候,乌代又注意到,那些倒在地上的匪兵们都是同样的死法,一枪毙命,有的是锁喉抢,有的是穿心枪,但是不论怎样,那伤口都在蜿蜒的血线前进的路线之上,竟然是真的,这些人被少年一枪击杀,毫无反抗之力,短短的一刻就击杀百名悍匪,这是什么样的实力?
乌代的心脏咚咚的敲起了鼓,浑身有些发颤,越是残忍的人越怕死,他们不珍惜别人的生命并不代表不珍惜自己的,相反的,闻一多说过,反动派的残忍杀戮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恐惧,同理,乌代也一样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看到了同伴的血,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悲惨结局。
“你是什么人?”乌代咬牙切齿,忽然转换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年纪轻轻的,不要到战场来送死,要知道生命只有一次,要珍惜呀。”
杨小瓜叹息摇头,“其实你刚才看见我了的,你带着几百人追杀我,把我追到了这个山隘口,害得我老人家被你吓得惨叫求救,丢了大脸,你说,我能不找你讨回公道吗?”
乌代一愣,仔细盯着对方看了半天,这才恍惚认出,原来这就是刚才被自己吓的惨叫连连的小子,自己刚才追他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这种小爬虫长什么样子,不过一个小丑罢了,哪知道现在看来是一条过江龙呀,什么吓到了,什么丢大脸,不过是这个家伙参战的借口罢了。
乌代心说,这真的是一个小孩子吗?会不会是某些成名的老妖怪故意扮嫩,要戏弄自己?可是仔细看了半天就是一个真真正的少年,绝不是化妆驻颜之类的把戏,心中疑惑,啥时候本地出来了这么一个怪物呢?
杨小瓜看他只是皱眉不说话,有些烦了,“喂,你在那里瞎捣鼓啥呢,赶快跪下给少爷道歉求饶,我就放过你这一次,要不然,别怪本公子手狠了。”
乌代是哭笑不得,心说这个家伙应该就是个少年人无疑了,老家伙们可不会有这种少年心性,不动手光吓唬,自己虽然是怕了对方,但是也不能这样就怂了呀,虽然是这家伙悄无声息的杀死了好多小弟,可那也只是小弟而已,乌代相信自己比那些人强多了,不可能被这少年轻而易举的干掉,出来混的,面子很重要,要是没打就怂,那就和死亡差不了多少了。
想到这里,乌代忽然发现自己的骆驼上还趴着一个女俘虏呢,他并没有抓住当人质的想法,凡是不珍惜他人生命的人,都不会相信别人会在意他人的生命,那些抓人质做挡箭牌的匪徒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凶恶,恰恰相反,那些人都是色厉内荏之辈,都是恐惧到了极点才会这样利用弱者来当成救命稻草试图挽救自己罪恶的生命,乌代可不是那种人,大战在前,如果留着一个不停蠕动反抗的女人在骆驼上,那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变成自己的拖累,现在是拼命了,需要丢弃一切包袱才可以,这样,乌代毫不犹豫把身前的娜塔莎拎了起来,猛地丢了过去,直奔眼前少年的面门砸下,同时要趁着对方手忙脚乱之际冲过去一刀斩杀。
乌代这一抛确实出乎杨小瓜的意料,他虽然一直用意识关注着这个女孩子,但是也只是防备对方杀人或者当成人质啥的,并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扔过来,不过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没有到手忙脚乱的地步,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只有两丈,这也是古代对峙的安全距离,太近了容易被偷袭,太远了人家转身就走了,对个啥峙,这两丈的距离正好,乌代一抛,少女是毫无反抗力,身体被抛起来一米多高,直挺挺的扑向杨小瓜的脸,在空中少女不知怎地挣脱了束缚,头发披散、手脚乱抓乱刨声势十分吓人,杨小瓜手里拎着虎头枪呢,长枪一伸就妙到毫巅的从少女的腰带处贴着肌肤插入,这枪法,多一分就会穿膛破肚,少一分就毫无意义的让少女失去掌控。只见杨小瓜的枪尖一拧枪杆一颤,嘴里一声低喝“崩!”用的正是六合枪的崩字诀,一抖一转就化去了前冲之力,枪身轻轻一个旋转,少女就到了他的身后双臂再一抖,扭过身来青龙倒吸水,稳稳当当妥妥帖帖把少女安放在自己身后的牛背上。
娜塔莎如同做梦一般,刚才还在生死一线,因为被敌人活捉而痛不欲生,转眼就被抛了起来,然后就是腾云驾雾一般浑浑噩噩的被放在了牛背,她过了好长时间才醒悟到自己是虎口余生,得救了,但是此时的少女惊吓过度,也不敢说话不敢动作,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不停发抖,好在多年来的骑术还在,能够夹住牛腹,没有滑落到地上。
这一招兔起鹘落,快如闪电,旁人还没看清楚 ,娜塔莎就已经坐在了杨小瓜的牛身上,而乌代的骆驼也扑到了杨小瓜身前,弯刀斩下,而杨小瓜现在身体还没扭转过来,正侧对着自己身后的少女,乌代的弯刀已经飞速斩下,眼看着就离着杨小瓜的脖子只有尺许的距离了。
乌代咧开大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说嘛,姜还是老的辣,打仗哪能分心呢,这不是吗,救人救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吧,可是就在他的刀堪堪劈到少年的脖颈的时候,他的笑容凝固住了,因为不知何时,侧对着他的少年已经转过了身驱,面对面的看着他,表情古井无波,一个圆润的金属物体顶在了乌代的咽喉上,那是杨小瓜的枪纂,乌代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拢,就听见了自己喉骨碎裂的声音,鲜血充斥在口中,他觉得一阵难以抑制住的窒息感,然后就是全身无力,吭也没来得及吭一声,就从骆驼背上栽倒,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四周的观众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的大脑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那个杀人魔王,那个沙蝎的继承人,乌代,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了。
乌代的亲兵们发一声喊,四散离去了,只丢下地上孤零零的乌代的尸体,按照沙匪的规矩,主人死亡亲兵陪葬,他们可不想无谓的做陪葬品,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杨小瓜再次回身,拎起坐在身后的娜塔莎,轻轻一抛,娜塔莎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然后稳稳地落在乌代的骆驼上,这半天她一直是懵懵懂懂的,还没从自己死里逃生的惊喜中缓过来,就再次腾空,然后就骑上了骆驼,娜塔莎来不及思考这一切,就看见眼前一柄长枪,在枪尖上是一把明晃晃的大马士革弯刀正在绕着枪尖旋转,然后定住不动,刀柄正对着自己,娜塔莎迷迷糊糊的,依靠本能伸手抓住了那把弯刀。然后就见自己骑的骆驼忽然被一股力量扒拉到了一侧,杨小瓜枪尖一指不远处的马哈木等人,说道,“你去那里等着。”语气不容置疑,娜塔莎浑浑噩噩的服从了这个少年的命令,双腿一夹骆驼,向着枪尖所指的方向跑过去,这时候才想起来回头看一眼,只见那个救了自己的华服少年,正骑着那头样子奇怪的黑牛,向着山口稳稳当当的走过去,他的对面是一队拿刀动杖吆喝不停的沙匪,足有百多人,为首的是两个身材修长,双臂有力的匪首,每人一柄精钢打制的三叉戟,正在顺着戟尖不停流淌着鲜血,佣兵们的鲜血。
雅鹿正在快乐地屠杀阻挡在眼前的佣兵们,这些士兵虽然看上去健壮有力,但是很明显已经吓破了胆子,只能进行无谓的自保,毫无反抗之力,在他们的眼睛里只不过是一只又一只待宰的羔羊罢了,雅鹿喜欢那种声音,那种自己的武器插入敌人肉体的噗嗤声混杂着敌人的惨叫声,在别人听起来凄厉的声音在雅鹿听来就像是美妙的交响乐,而那种鲜血淋漓的场面在他看来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图画,然而,他忽然觉得不对了,四周的声音似乎有些异样,气氛也充满了诡异,雅鹿的汗毛有些竖起来的感觉,就好像一只被庞然大物死死盯住后背的蚂蚁,他疑惑地转过身来,就看到了一幅不可置信的场面,一头样式奇怪的黑牛正在缓慢的向他的队伍走来,马上端坐一个身穿华丽丝绸服装的少年,卷发,月牙眼,微翘的嘴角满含着笑意,手里拎着一杆乌溜溜的虎头湛金枪,枪有一丈长短,枪尖上血锈嫣然。
雅鹿的旁边是他的伙伴博格,两个人的本事差不多,第六感也一样的灵敏,所以是几乎同时转过身来的,他们看着这个少年,感到了一丝诡异,同时互望一眼,下意识的抓紧了手里的精钢三叉戟,在这个时候,眼力不差的他们已经看到少年身后蜿蜒的血线和倒在地上的乌代的尸体。
博格和雅鹿两个人同时感到了恐惧,他们并不是为眼前少年的武勇而害怕,他们没有看到乌代被秒杀的那幅场景,所以对此无感,但是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沙蝎那肥胖慈祥的面容,和那嘴角上和煦的笑,两个人浑身一颤,知道这一次惨了,沙蝎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一旦暴怒,就会毫不犹豫的杀光眼前的所有人,不分敌我,而这一次死去的是沙蝎的儿子,那个被他视为唯一继承人的儿子,两个人并不是很瞧得起乌代,在他们看来那不过就是轻浮狠毒的少爷羔子罢了,一个用残酷掩盖胆怯的家伙,虽然这些年创下了一个嗜杀的名声,但是真实本领并不能让他们两个服气,也就是比那些城主府的少爷羔子们强些罢了,打几场顺风仗,虐杀多少女人,那算个啥,真正的战场拼杀又斩杀过几个有本事的人?
虽然如此,但是那可是老大唯一的儿子,现在死了,老大的怒火谁能承受的住呀,外人不知道,他们可是很清楚,别看乌代有一个小蝎子的外号,但是和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老大比起来,一百个乌代也不是一个沙蝎的对手,所以,他们必须有所表现,趁着沙蝎没有把怒火发泄到他们两个人身上的时候,把火气引出来,冤有头债有主,这少年杀了乌代,自然应该这少年承受老大的报复,而不是自己两个。雅鹿和博格不约而同的吩咐自己的侍从,“快去报告大人,乌代少爷被一个小子杀了,请他马上过来!”说完了,同时端起三叉戟扑向惹祸的无知少年,嘴里还吆喝着:“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谋害了乌代少爷,不要跑,看我们的戟。”
虽然心眼里死活看不上乌代,但是两个人呢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狮子搏兔也要用全力,这小子能够斩杀武功还不错的乌代,那显然也属于很不错的行列,不可以轻敌,免得阴沟翻船,两个人心意相通,打仗嘛,不需要公平,只需要结果,只要干掉对方,谁会在乎你是群殴还是单挑,胜是王侯败者贼呢。
两个人多年来一直配合默契,两条三叉戟一左一右,分刺杨小瓜的左右两肋,速度奇快,把杨小瓜的退路完全封死,让他退无可退,只能硬刚,两个人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觉得对方年纪小,能杀死这么多人说明,技巧厉害,但是力量应该是短板,所以封死变化,用力量压制住,就能万无一失了。
世界上真的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吗,似乎是没有的,至少这一次没有,面对两个人的合击,杨小瓜略皱了一皱眉,单手持枪在眼前就这么一抡,使出了剑法的招数,一旋一绞,正是太极剑法的精妙招数,雅鹿和博格两个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手里的三叉戟就不受控制的交在了一起,随着杨小瓜手里长枪的绞动,一杆枪锁住了两条戟,牢牢地锁住无法动弹,单手使枪本身就要有超常的力量,随着搅动锁住了双戟,那就是一只手控制了四只手,以一敌四,而双手长兵器的两只手和一只手的区别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通常是三倍不止,所以这两个人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力量和对方相比,简直连儿童都不如,谁说对方年纪小力量不足来着,这力量似乎远超他的技巧和速度呢,上当了!
看着两个悍匪急赤白脸的用力回抢自己的武器,杨小瓜微微一笑,手往回一抽,雅鹿和博格骇然发现自己二人的武器已经纠缠在了一起,急切之间,根本无法分开,两个人果然是经年的悍匪,同时做出了决定,抛掉了纠缠不清的三叉戟,拔出了腰间的弯刀扑向少年。
一寸长一寸强,两把弯刀在远距离对付长矛那就是送菜,可是三个人的距离不远呀,只有一丈,对于骆驼来说,那一丈多的距离一伸懒腰就到了,所以只是一闪念的时间,两个人就欺近到了身前两尺的距离,两把刀在空中画了两个弯弯的弧线刷的一下劈将下来,让旁观者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这两个人果然非同凡响,比那个死去的乌代强的太多了。
但是呢,杨小瓜自然也不是好相与的,看到这种情况不退反进,骆驼前冲的时候胯下的牛也往前冲,速度更快,冲的更猛,所以两把弯刀画完了弧线得意洋洋的劈下去的时候被砍倒只是一个残影,砍了一个寂寞,说时迟那时快,杨小瓜可不想给他们变招的机会,右腿轻轻一磕牛腹,胯下的神牛心领神会,在原地霍地打了一个旋,身子就已经转了过来,变成了面对雅鹿博格的骆驼屁股,在这个旋转的过程中,杨小瓜也没闲着,手里的长枪一记横扫千军,借着老牛的旋转之力挂定风声平着扫向两个人的腰部,两个人躲闪不及,就听见一声爆响,骨骼碎裂之声映入耳际,在左边的雅鹿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被长矛扫在了腰际,给打的骨断筋折,死尸栽倒。
博格借着雅鹿的死亡获得了一个缓冲的时间,也把身体转了过来,他面对着战友被杀,不由得面色苍白,手里弯刀斜斜一指正要作出反应,杨小瓜一夹牛肚子,神牛向前一冲,杨小瓜长枪一抖,轻轻一拧,刷的一下就已经递到博格的左肋,博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枪扎了进去,杨小瓜双手一合,只是一抖,博格的尸体就向自己的后方飞了出去。
“好狠的娃儿!”在杨小瓜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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