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寒突然对他来了兴趣，又道：“我不厉害，只不过是他们太弱了，我若遇到更厉害的高手，今天我也不敢惹他们，我更不会凑上前去挨揍。”

        古小十愣住了，又道：“戏曲里不是说大丈夫从不问生死，怕死的都是孬种，你这胆量配不上你的好拳脚。”

        君墨寒微愣，又从容道：“不能一击即中，反而打草惊蛇，放虎归山，今天你已经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了，再遇上他们，就算你有九条命，都不够死，你愿意惜命，还是愿意当大丈夫。”

        古小十道：“谁愿意做孬种，大丈夫何惧生死，我要做大丈夫。我知道你说的惜命就是做孬种，当缩头乌龟。”

        君墨寒挑了挑眉头，耐心十足，又道：“你刚才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你以为自己会游水，其实别人的水性比你更好，最后那些人半点损伤都没有，你这种以命换命的办法也是大丈夫所为吗？”

        “你挨过揍吗？”古小十还是不服气，他觉得他是在做好事，惩治恶人，也不会去管后果如何。

        君墨寒又愣住了，有些血性。

        古小十又道：“经常挨揍的人，命并没有那么重要，赢才最重要。”

        君墨寒没否决他的说法，一本正经地道：“我也挨过打，就在你这个年纪挨了人生中最大的毒打，差点死掉，所以我现在很惜命。”

        穆凌薇见古小十的样子，放在现代就是处在叛逆期的冲动少年，我行我素，血气方刚，也没有人管教，用暴力解决问题，明显就是一个问题少年。

        好在心地善良，只要磨掉他的戾气，应该算得上一个好青年。

        穆凌薇道：“死是没什么可怕的，可是每个人只有一条命，你学会了武功，就去找人报仇，你若因此丢了性命，你学武功来做什么，无非是换个死法，不如不学。”

        古小十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说了，他盯着穆凌薇，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报仇，就像刚才那些人，我不替那个女人报仇，难道就让他们继续逍遥。”

        “我是想淹死那帮畜生的，可惜了……”他怒声道。

        穆凌薇也一愣。

        她没有资格谈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又看向君墨寒，只见他也眉头紧皱，不发一言。

        “你可以报官。”她道：“官府吃的是公粮，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老百姓，你们有什么诉求，都可以找官府，刚才我们就是送他们去了官府接受律法制裁。”

        古小十满眼不屑，道：“因为你们拳头硬打赢了他们才能送他们去官府，拳头不硬，你们就会被他们欺负，就像我们抢地盘，只有拳头硬我才能才抢得过，我才能为我的兄弟们保住寺庙，我们才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你说的官府根本不顶用，他们不会管老百姓的死活。”

        穆凌薇突然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如果君墨寒没有安阳王的身份，官员们也不会买他的账。

        听到此，君墨寒握紧了拳头，转身回了厢房。

        穆凌薇让楚风先将古小十安置好才回来。

        她见他满腹心事，道：“我们不去临州了，直接回皇城吧！”

        君墨寒看着她，“为什么不去临州，临州是我的封地，也许将来我们就居住在临州了，我们在那里相识，今后也在那里落地生根，日子比在大元城逍遥，更会少很多烦心事。”

        “第一次见你说气话，竟是这般模样，像个小孩子似的。”

        穆凌薇牵着他的手，又道：“你是在生皇上的气吧，你想看看你去了临州，他们会怎么样，皇上又会怎么治理天下，他要把菲儿嫁出去和亲，没有菲儿你想看看他怎么应付天启国的人。”

        “但是你心里又牵挂着国事，每天还让暗卫给你送信报备皇城的消息，刚才看到古小十那样的人和那帮匪徒，你又为之揪心，不能不管。”

        君墨寒被说中了心事，他在想连一个乞丐都知道的道理，君辰瑞怎么会不知道，非要压制住他，他才会有当皇帝的成就吗？

        “本王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带你去临州是早就做好的打算，与他无关。”他道：“天启国急着和亲，说明他们也不想打，不过是找个议和的借口罢了。”

        “他们的太子已经失踪几个月了，裴烈出来就是为了找他们的太子。”他肯定道。

        “你这么肯定。”穆凌薇道。

        君墨寒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们的王爷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皇位，太子失踪应该和他有关，所以天启国现在有内乱，他们无暇和龙元国开战，裴烈无非是拿求亲当借口，缓兵之计罢了。”

        “就算我们现在兵力不强，我们正好可以借着他们内乱休养生息，我也不可能妥协让程驸马活着回国。”君墨寒眸光里闪现出一抹狠厉。

        “你又在想什么主意？”她道。

        君墨寒心情变得十分好，“云月国的人也是大元城，似乎不舍得离开。”

        “他们是想挑起天启和龙元开战，本王也不会和裴烈妥协，自然是想应对之策。”他道。

        “所以你把程驸马藏在哪里了？”穆凌薇也很奇怪。

        “就关在大元城的监牢里，不过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罢了。”君墨寒解释道。

        经他一说，穆凌薇就明白了，原来他们也没有专门找人看押程尧。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紧接着，楚风也走了进来，道：“主子，古小十怎么安排，属下已经找衣裳给他换上了，人也收拾干净了，是送走还是让他留下？”

        君墨寒看了楚风一眼，“你想让他留下？”

        楚风被看穿心思，解释道：“属下是见他挺机灵的，一辈子当个乞丐也太可惜了，咱们不是要训练新兵吗？招他入伍……”

        “你都安排好了，还用禀告本王吗？”君墨寒声音冷沉。

        楚风连忙看向穆凌薇，嘴里却道：“属下不敢。”

        君墨寒道：“人家要回去抢地盘，你给人留下了，他的那帮兄弟怎么办？”

        楚风愣了愣：“难道王爷是想让他带着他的那帮兄弟一起入伍？”

        君墨寒瞪他一眼，“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能有什么兄弟，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乞丐，可能还有老弱病残，怎么入伍？你当本王是办收留所的吗？”

        楚风连忙道：“属下一时失言。”

        他对古小十的印象不差，所以才会帮他说话。

        君墨寒又道：“古小十从小做乞丐习惯了，他不一定想听你的吩咐入伍当兵，暂时让他走吧，他若留下来，只怕学了一招半式，就会去找人打架，惹些麻烦。”

        楚风还想再说，穆凌薇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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