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哭哭啼啼想要博取穆凌薇的同情，“王妃就念在婳儿已经这般模样了……”

        穆凌薇凛然转身，懒得听她辩解，冷声道，“皇后的意思是司徒婳杀人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皇后瞪大了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心疼女儿，是绝对不会让女儿去给一个丫鬟抵命的，“穆莹没事了，穆大人和穆夫人已经不追究了，丫鬟也是婳儿失手……不小心……是罗嬷嬷，她已经认罪了。”

        “是认罪还是顶罪。”穆凌薇反手一把掐住司徒婳的喉咙，“我今天也是失手掐死她，皇后是不是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殿内众人见她举动，吓坏了，皇后连声道，“不要伤害婳儿，你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答应你。”

        穆凌薇一把将她推到软榻上，吓得司徒婳一个劲往里面躲，“姐姐，我是不是不乖啊！”

        皇后连忙跑过去安慰，“婳儿别怕，母后在这里。”

        司徒婳也怕皇后，连忙往宫女身后躲，又避开皇后的手，“不要碰我，你走开。”

        皇后愣住，“婳儿？”

        穆凌薇见状，“看吧，她内心也不想看见你，所以才这么避开你。”

        皇后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掉眼泪。

        穆凌薇冷笑，“皇后和皇帝两位的年龄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吧，你们两个活了半辈子的成年人任由她胡作非为不管不顾，现在还来要求别人宽恕，真有脸说得出口。”

        “穆明哲一家是老百姓，他们畏惧帝王之威可以妥协不追究，甚至将死去的丫鬟埋了了事，这事就当过去了，可是那些被她谋害的冤魂呢，她们就该死在公主殿下的刀俎下吗？

        宫殿内外有不少伺候的宫女太监，甚至御林军守在门外随时待命，婳公主已经疯了，想着这事就过了，没想到穆凌薇声音越发高，引得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却全都竖着耳朵听着。

        龙元国来的王妃果真大胆敢教训皇帝，他们只是卑贱的下人，主子要他们死，他们怎敢不死，不过龙元国的公主皇子犯法了会受到惩罚吗？

        穆凌薇孜孜不倦，继续对牛弹琴，“万民都要听你们的，你们能在皇宫中尊享荣华富贵，百姓就是冤大头，你们的儿子女儿不高兴了，随便捉几个剥皮刮着玩。

        平民老百姓的子女犯法，都会受到连坐，甚至全家都要受罚受刑，导致家破人亡，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原来皇帝可以犯法，他的儿子女儿都不用死。”

        穆凌薇知道用现代律法套用在古代皇帝皇后身上简直是天方夜谭，和一堆古人讲法律，她都怀疑自己精神有问题。

        这时，君墨寒突然给她递了一杯水，朝她微微一笑，“润润喉咙。”

        穆凌薇接过，一口气喝了，继续科普法律知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是一方之主，更应该督促自己的子女遵纪守法，告知万民要以遵纪守法为荣，以违法乱纪为耻。”

        “这个世界是有规律的，有天道，有规则，作为君主更要遵守规则……”

        “司徒婳犯错了，她不站出来给万民一个交代，你们以为真的就这样过去的吗？你们把江山交到司徒煜的手里之后，他会效仿你们的所作所为，也变成一个糊涂君主，天下人会戳你们司徒家的脊梁骨，我想司徒氏的圣祖皇帝曾经也是前朝名声响亮的大将军，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后代子孙为了一点私心毁他一世英名。”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一件小事，你想怎么样？”皇帝也舔着脸道，“这里是天启国，不是龙元国，就算你们是王爷王妃也管不着天启国的事，更何况你们现在在皇宫里。”

        天启帝已经忘记了先帝立他为储君是因为他有学识，读书多，相信他仁善，后面他继续重用裴家来巩固自己皇位也很成功，没想到最后却做了一位假仁善的君王，处处算计。

        煜太子也多亏是认了裴烈做师傅，得他教导，否则也长歪了。

        君墨寒眸光微冷，“所以陛下是想要将本王杀人灭口。”

        皇帝顿了顿，浅笑道，“王爷说笑了，天启国内忧外患，怎么会和龙元国为敌，朕还等着元安来敬一杯公爹茶水，朕只是希望息事宁人，王爷乃一国之主，身负重任，切不可由一介妇人指手画脚，乱了规矩。”

        君墨寒只觉得喉咙突然被人扼制住，菲儿和司徒煜的婚事实际上就是一场交易，退婚不就意味着退聘礼，他缺的是精兵良马。

        穆凌薇知道他的难处，他是为国考虑，所以不会轻易撕毁和亲协议。

        可是她是小女子，可以畅所欲言，可以没有半点畏惧。

        只见穆凌薇眼珠子一转，准备气死他们，沉声道，“如果司徒煜像你们这样的品行，我家菲儿便不会嫁。况且她嫁不嫁司徒煜不是你们说了算，而是由我家菲儿自己说了算，我们龙元国不包办婚姻，让他们自由恋爱。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娶了媳妇忘了娘，老娘扔进山沟里，大概就是最能形容煜太子此时的状态。”

        皇后和皇帝听后惊得瞪大了眼睛，瞒眼怒气找不到地方发，煜儿真是被君梦菲迷得丢了魂魄，真娶了她还不得将天启国也拱手让给龙元国。

        裴烨听后差点没憋住笑出了声，果然口齿伶俐，刚才她差点把自己吓死，也太能说了。

        裴烨不禁想：好一个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怪不得大哥说穆凌薇是个特别的女子，能在龙元国以王妃之名任京兆府尹之职，任何案件到了她的手上都敢判。

        君墨寒沉思片刻，一本正经地道，“我们家的确是王妃说了算，她要本王去云月国入赘，本王也甘之如饴，煜太子若真心喜欢我家小妹，亦可效仿。”

        皇帝差点被气吐血，夸他英明神武是夸错了，没想到竟也逃不过美人关的妻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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