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其实,四国的很多习惯、风俗和礼仪等都继承了龙渊国的,比如关于爵位封赏这一制度也大相径庭。”
他这么一说,穆凌薇也明白了。
穆凌薇突然道:“阿塔会不会是去找教她巫术的人了,那个人就是龙家人,阿慕对幻术也是深恶痛绝,这一点也很奇怪。”
“因为我外祖母说过,阿塔不是龙家人,因为她的巫术并不是顶尖的,是有办法破解的。”穆凌薇朝他道:“我忘了告诉你,我外祖母见过龙家人,因为她也曾是依附龙氏一族的某国公主,她的国家也是被她的兄长给作没的,据说是个纵欲的糊涂皇帝……”
穆凌薇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像是要睡着了一般。
君墨寒了然,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赫连这个姓氏本就稀少,再加上她仇视皇族,只能说明一点,她被皇族害过,或者是想完全脱离皇族。
史料的记载也不多,但是梁氏一族的兵器却能追溯。
此时,他已经猜出他们的来处,不过梁鄯和赫连氏也不愿意提起,更不想掺和其中,他也不能强人所难。
穆凌薇睡醒之后,窗外已经亮明了。
君墨寒也早就不在她身边了,她记得他们说了很多话,然后他抱着她也睡着了。
此时,穆凌薇只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一样,酸软无力,她抬头望着床幔,只想躺平一整天,什么事都不想做。
这时,门外却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只听门外的人道:“公主,您醒了吗?”
来人又是宋女官,门被从里面上了门闩,所以宋女官也推不开。
穆凌薇蒙着头沉静三分钟,才朝外道:“我再睡一会儿,你们各自去忙吧。”
“今天要进宫,公主还是早一些起来准备吧!”宋女官又道:“奴婢也睡过了头,现在起床准备,进宫正好赶上午膳,原本一早就应该进宫谢恩的。”
穆凌薇又闭目沉思了一分钟,道:“知道了。”
她要多和阿慕相处一下,摸清楚他的脾气,才能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此时,君墨寒应该已经离开了,他有他的事要忙,似乎是要在云月国安插细作。
最后,穆凌薇又在床上磨蹭了半个小时,才从床上爬起来,还好君墨寒没太混账,没真给她脖子周围留下印记。
待她找了衣裳穿戴整齐才去开门,真儿也第一时间挤了进来,主动去收拾屋子。
宋女官则安排宫女们给她梳妆,穆凌薇避开众人,又道:“我习惯了真儿帮我,你们把水放下就都出去吧。”
众人道:“是。”
宋女官道:“奴婢帮您吧。”
“不用了,真儿梳高髻最拿手了,天气很热,她知道本公主的喜好。”穆凌薇直接拒绝。
她坐在梳妆台前也不想动,手软脚软,真儿收拾妥当,也认真地给她梳发髻。
片刻后,周婉儿也来了,道:“阿凌。”
“婉儿,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坐。”穆凌薇想去拉她,实在是没力气。
周婉儿道:“我来找你有事要商量,你很忙吗?怎么瞧着没有精神的样子。”
“不忙,等会儿要进宫。”她又道:“你又不听劝,现在不能做刺绣,安心养着就好。”
周婉儿道:“我只是绣了简单的手帕和扇子,也不累。想找真儿姑娘帮忙拿去绣庄里去,看看值钱不。”
真儿也很热心,道:“等会儿我就去,周小姐不必客气。”
同时,宋女官也见她无精打采的,问道:“昨个儿还好好的,今天怎么没精神?”
穆凌薇早就想好了怎么说,道:“可能是昨天落水感冒了,喝点药就好了。”
宋女官也没怀疑,道:“传御医来瞧一瞧吧!”
真儿道:“我家小姐自己就是大夫,医术还比御医的好。”
宋女官还想说什么,真儿连忙将周婉儿的刺绣递到她手中,道:“宋大人瞧瞧周小姐的刺绣,你不是说要向她讨教一下绣技吗?她就是奴婢说的那位绣娘,绣的东西栩栩如生,您给瞧瞧,若送到绣庄能换多少银子?”
宋女官的注意力也被绣帕吸引了过去:“这么好的绣品,值不少钱呢,奴婢认识一些较大的绣坊老板,姑娘想卖,我可以帮忙介绍。”
周婉儿道:“自然要卖,婉儿在此谢过宋大人了。”
真儿道:“现在宋大人就把绣坊的名字告诉奴婢,您再帮忙写封介绍信,我拿过去时,也好卖个好价钱。”
宋女官道:“这么好的绣品,不愁卖不出去,姑娘好手艺啊,姑娘既然是公主的朋友,奴婢也可以帮这个忙。”
穆凌薇也道:“多谢宋女官。”
“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公主不必和奴婢说谢。”
于是,真儿拿着绣品就和宋女官走了。
她又朝周婉儿道:“如果真能卖个好价钱,这就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值得庆贺。”
周婉儿也觉得高兴,“等卖了钱,我请你们畅饮,谢谢你们这么帮我。”
她不知道她的人生中缺少了穆凌薇这位朋友,她该怎么走下去。
“好,就这么说定了。”穆凌薇拉着她坐下,精神也不太好。
周婉也是个心思玲珑的姑娘,问道:“真生病了?”
穆凌薇理了理裙摆,轻声道:“没有,就是有些疲倦。”
周婉儿凑近她的耳侧,半开玩笑,道:“我瞧你满面红光的,像是被爱情滋润过了头,给累的。”
穆凌薇猛地一惊,满脸尴尬,这么明显吗?
她又瞟了瞟另一边,见宋女官的注意力也不在她的身上,拉着周婉儿就往屏风后走。
周婉儿掩藏着唇瓣轻笑,“还不好意思了,我都知道了,安阳王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穆凌薇问道。
周婉儿也很镇定,淡淡道:“那个人来过了,提了一句。”
瞬间,穆凌薇就懂了,昨天裴烈也没在大公主府呆多久,原来是来了这里。
裴烈也说话算话,他的那帮手下真的没再来打扰周碗儿的生活。
穆凌薇道:“他是来看孩子的吗?”
周婉儿点了点头,“应该是吧,不过他来了也没进屋,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孩子也一直哭,我怎么哄都哄不好,他就站在窗户边看了一眼孩子,孩子瞬间就不哭了。”
“凌薇,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也在想,这是不是他们父子之间天生就有的心灵感应,他像是知道他的父亲来了一样。”那时孩子竟奇迹般地笑了。
“其实,好几个晚上,我都感觉窗外有人,当我起身去看,又什么人都没有。”周婉儿又道:“我想离开这里,不想再有牵扯,也不想让他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想我可以一个人带好孩子,但是我又怕,孩子长大了,我该怎么和他解释他的由来。”
穆凌薇完全懂她的焦虑,凭裴烈的武功,偷溜进来应该不难。
其实撇开别的,撇开她们对裴烈的成见,他算是个君子。
昨天不管他和君墨寒是怎么商量的,在大公主府时他至少配合君墨寒演了一出戏。
穆凌薇又道:“你若要离开,至少也等坐完月子,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的心情也很重要,孩子的健康成长同母亲快乐与否有很大的关系,我不确定他和他爹有没有心灵感应,但是他和他的母亲一定是有的,母子连心这句话不是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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