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慕凌落突然跪下。

        龙千雪皱了皱眉头，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慕凌落又大着胆子道：“现在大皇姐登基为女帝，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以前我还会一点迷惑人心的术法防身，现在那术法也不起作用了，我又杀了甘皇后，如果大皇姐找到我，她一定会像对付二公主一样对付我，我背叛了她，她早就想要杀了我。”

        龙千雪见她如此诚恳又胆怯，知道她的身世也不光彩，从小到大都是看别人的脸色，也实在可怜。

        龙千雪盯着她漂亮的脸蛋，心里突然有了主意，道：“我可以教你一些防身的本事，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慕凌落抬头看着龙千雪，她明知道自己在与虎谋皮，但是她还是想尽办法救了太后，父皇明明已经昭告天下她是假太后，真太后早就被假太后杀死了，所以父皇又用了温梦代替她处斩，安抚了天下人的心。

        她知道父皇这样做不仅是在帮云月国平复动乱，也是在保太后的命，说明父皇知道太后是前朝龙家人，太后的所有阴谋父皇都知道，父皇不想太后再错下去了才软禁了她。

        即使她不救出太后，太后的人也会救出她。

        龙千雪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见她眼神复杂，又有些犹豫，“你怕了？”

        “不是。”慕凌落眼神变得坚定，“我是怕自己不够资格站在圣女大人的身边。”

        龙千雪听后突然笑了起来，眼中满是笑意，活了两世，就慕凌落说话最得本宫的心。

        龙千雪淡淡道：“起来吧，别跪着了，从今以后，只要有本宫在，慕凌钊不敢拿你怎么样，那皇位就暂且让她坐着，早晚有一天，本宫会夺回来。”

        兰夕听后，上前恭敬地扶起慕凌落。

        这时，龙千雪又道：“等本宫恢复了容颜，养好了身体，本宫就亲自教你蛊毒之术，这可比幻术有意思多了。”

        阿塔听后，又攥紧了手指什么话都没有说。

        慕凌落喜极而泣，高兴道：“谢圣女大人。”

        “以后你就是少主，不用这么卑躬屈膝的，她们都听你吩咐行事。”龙千雪淡淡道。

        慕凌落顿了顿，道：“圣女让落儿答应什么事？落儿一定万死不辞。”

        龙千雪勾起唇角，眸中闪过一丝阴沉，“在本宫养伤期间，你就是千雪宫的下一任圣女。”

        慕凌落猛的一惊，刚才她亲眼看见东方聿和东方闻倩对她恭敬有加，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皇室的子女，圣女在西凉国的身份地位这么高吗？

        阿塔已经离开西域十多年了，现在才知道千雪宫是以太后原先的名字命名的，当时的千雪宫被控制在幻境里，所以即使在西域也很少有人知道，更别提中原人，他们更是一无所知，所以阿慕这些年才一直没有找到她。

        只有兰夕微微皱了皱眉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凌落一眼。

        慕凌落也不知道，千雪宫圣女就是千雪宫的宫主，同时她也是西凉大王最看重的人，三公主做了继任圣女，自然也要替她迷惑西凉大王，整个西凉国的人都畏惧宫主，甚至听宫主的差遣，除了宫主超凡的能力之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之后，龙千雪也让兰夕带慕凌落先出去。

        阿塔始终一言不发，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龙千雪终于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走到阿塔的面前，轻声道：“不管本宫怎么对他们，你和阿慕都是本宫最亲近的人，那日，若不是你救了本宫，本宫一定会被君墨寒和梁鄯所伤，后果不堪设想。”

        “夫人，你刚才是想对穆凌薇下蛇蛊吗？”阿塔一门心思都在这上面，“阿塔除去了要保护夫人和阿慕的安全，还要保护穆凌薇的安全，夫人收回小黑蛇吧。”

        龙千雪眸光冷冽，阿塔这性子真是一点都不讨喜，连骗都不愿意骗一下她。

        “就是因为她，本宫才失败了，她不能留。”龙千雪毫不退让。

        “没有穆凌薇，阿慕也会阻止您继续这么做的。”

        龙千雪气得要死，“别跟我提他，叛徒，本宫对他这么好，他却背叛了本宫。”

        阿塔自己就是巫师，不仅会给人种巫蛊之术，也会解蛊，这些都是龙千雪亲手教会她的，所以龙千雪就算给她中蛊毒，也拿她无可奈何。

        “因为您是他的母亲，所以他才一直敬重您，想要保护您。”阿塔什么也不管，又道：“师傅，我们回去找阿慕吧，现在他连皇帝都不做了，他一定是想出宫找我们，我们可以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如果他发现我们离开了，一定很着急。”

        “他巴不得本宫去死，他急什么。”龙千雪冷声吼道：“慕家的人都是没用的东西，连皇帝都不做，他还能做什么，懦夫，本宫怎么就生了他们一双懦弱。”

        龙千雪气得身体一抖一抖的，受了重伤的缘故，她想要恢复也没有那么快，阿慕又废了她的武功，气得她想吐血，还有她的容貌，蛊虫也可以慢慢让她变得年轻，只不过还是需要时间。

        龙千雪又放缓了声线，“阿塔，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从小到大，你和阿慕能无忧无虑地长大，我费了好大的心力，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阿慕背叛了我，现在连你也要离开母亲吗？”

        阿塔听到“母亲”两个字，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唇瓣也是动了又动，始终叫不出口，夫人对她很好，却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龙千雪知道她已经心软了，不然一路上，她不会陪着她到了这里，也没有向阿慕通风报信。

        龙千雪又握住她的手，“阿塔，我就是你的母亲，你不是一直想这么叫我吗？”

        下一刻，阿塔突然抽出手，沉声道：“师傅就是师傅，阿塔分得很清楚，一日为师，终身为师，阿塔会护着师傅，同样，也不会让师傅再伤害梁斓的女儿，如果师傅执意要这么做，阿塔愿意用性命去替师傅赎罪。”

        龙千雪气得要死，一生气，连白头发都冒了出来。

        阿塔又道：“曾经我也做错了事，现在我想弥补，如果不是我嫉妒梁斓，梁斓不会离开梁门，之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龙千雪现在虽然有慕凌落保护，但是她知道，在她没有恢复功力之前，只有阿塔是真心护着自己，所以阿塔不能走。

        这时，龙千雪又拿出一个铜笛放在唇边吹着，笛子也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

        片刻之后，被她驱使出去的小黑蛇又找路回来重新钻进她的袖子里。

        只听龙千雪道：“我暂时放过她，如果她再敢坏本宫的事，你知道本宫的脾气，退下吧。”

        “谢师傅。”阿塔也松了口气，她知道师傅疗伤期间是不能做什么的，如果再见到那丫头，她一定要嘱咐她不要和太后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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