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薇道，“婳公主身中蛊毒，我的医术还解不了这种毒，只有找到真正的解药。”

        冯皇后泪流不止，“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要报应就报应在本宫的身上，为什么要让本宫的女儿如此受苦。”

        穆凌薇朝冯皇后微微行礼，“我先回去了。”

        “穆大夫。”冯皇后追了上来，眼底满是不甘心，“你是不是因为周婉儿才不愿意给婳儿医治。”她知道穆大夫医术了得，是人人称颂的神医。

        穆凌薇沉声道，“想必娘娘已经知道婉儿容貌恢复了吧！”

        “她和裴烈欺骗了本宫和皇上。”冯皇后听进了冯家姐妹的话，“当初和离时婳儿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现在她被蛊毒折磨，又想起了自己是裴烈的妻子，我见她痛不欲生，我比她还要痛，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和裴烈分开，她是爱惨了裴烈。”

        “娘娘也觉得是裴烈背着司徒婳偷偷和周婉儿好上了，还生下了儿子。”穆凌薇冷声问道。

        “不是这样，裴烈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了才带回来，还演了一出苦情戏，周婉儿的脸也是他们演出来的，还说什么不会影响婳儿的地位，现在婳儿被赶出裴府，只能躲在宫中痛苦度日。”冯皇后道：“王妃同为女人，又宅心仁厚，应该能明白一个女人失去所爱的痛苦。”

        “她是公主，即使变成平民也能在宫中衣食无忧，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现在她只怕是早被贬为奴仆。”

        穆凌薇又道，“皇后娘娘不用在我面前卖惨，这个世界不是卖惨就能得到别人同情的，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蛊毒我也无能为力，我若能解，菲公主身上的蛊毒我早就解了，皇后应该已经知道君梦菲身体也被人下了蛊毒之事吧。”

        她说出来，只不过是不想皇后误会自己居心不良，身为大夫她不会见死不救，这是原则问题。

        冯皇后愣住，她的确知道，也是后来从婳儿那里知道的。

        -

        穆凌薇和冯尚书谈妥了购粮方案，她会处理掉方林森手中的那批粮食。

        粮食从穆凌薇手中过一道手，天启国的人不敢再黑吃黑，也是变相地帮助了难民，两全齐美，其乐融融。

        百姓知道有粮食，不会再闹，很快就有消息传出这批粮食会直接从龙元国运来。

        龙元国的安阳王妃在汴京，这事一定是她办妥的。

        至于天启国要用哪座城池换给龙元国，她已经让郭焱传了书信给君逸，由他们自己去谈。

        君逸也是个人精，早就看好了天启国的好几个地方，那里不繁荣，反倒很贫穷落后，越是远离汴京城的地方，越是人烟稀少，后来穆凌薇才知道，君逸选的地方有煤矿。

        穆凌薇也早就防备着冯尚书等人，由龙元国的人经手，这批粮食他们不敢贪污拿去倒卖，会直接送到百姓们的手中。

        这事又忙了半个月。

        这日，穆凌薇来和裴老太爷辞行。

        裴老太爷桌面上摆着棋盘，问道，“王妃会下棋吗，陪老夫下一局如何。”

        “会一点，不是很精通，我这样的技术不要污了老太爷的眼。”穆凌薇微笑。

        “下一局吧。”裴老太爷坚持道。看书喇

        穆凌薇颔首，坐在裴老太爷的对面，她知道他不是想找人陪他下棋，而是有话要说。

        穆凌薇棋艺很烂，她不是不会，而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现在好了很多。

        几局下来，穆凌薇输得很惨。

        “老太爷要找人下棋可以让婉儿来陪您，我的棋艺太烂了，上不得台面。”

        裴老太爷道，“王妃是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不是棋艺不精。”

        穆凌薇知道他没说错，做一件事情，她只要专心了，就会做得很好，甚至比别人都要做得好，但她的心思现在不在上面，在汴京的这些日子，穆凌薇做得最多的就是给人治病。

        裴老太爷都看在眼睛里，知道她也是看人下彩蝶，贫困百姓她分文不取，富贵人家的人求上门来，她会狮子大开口，大家都知道穆大夫医术好，花点小钱减轻病痛也都愿意。

        “婉儿的身世，王妃没必要瞒着了吧！”裴老太爷换了个话题。

        穆凌薇装傻充愣，“我看她天天都带孩子过来陪老太爷解闷，老太爷就没自己问她。”

        “我一个老头子哪里好问这些，我看得出来，她很避讳谈自己的家人，像是真的和家里人断绝了关系一般，这丫头你别看她柔柔弱弱的，性子却拧得很。”裴老太爷知道周婉儿不是一个不孝的孩子，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这个时代对女人太苛责了，像她那样的家世……她不提起也是因为不想辱没了家族声誉。”穆凌薇又道，“不瞒老太爷，她的家里人，甚至大家早就已经当她是一个死人了，她现在算是无依无靠，无宗无族，不过幸得老太爷怜爱，把她当亲孙女看待，这是她的福气，我也放心将她留在裴家。”

        裴老太爷颔首，“原来如此。”

        “她想见家人也是她最大的愿望。”穆凌薇沉思，轻声道，“如果将来有机会，她能和周国公一家见一面也算了却了她的心愿。”

        裴老太爷听见“周国公”几个字，顿时愣住了，“王妃说的那个周国公？”

        “龙元国还有几个周国公。”穆凌薇微微一笑。

        “你说的是龙元国的周璋周将军。”裴老太爷急声道。

        裴老太爷既然是南方人，周璋是武将，年轻时候也是战功赫赫才能被封为国公，裴老太爷知道他的名字不稀奇。

        穆凌薇莞尔一笑，“原来老太爷知道周国公的名字。”

        裴老太爷猛地一拍轮椅，“阿烈那个臭小子半点消息都不透露，周璋的父亲曾经和老夫有些交情，几十年没见，没想到……”

        穆凌薇呵呵笑了，“裴老太爷没想到婉儿是周国公的小女儿。”

        裴老太爷摇头，的确没想到。

        穆凌薇继续道，“人到中年才得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很，最后却被你们裴家的公子给祸害了，周家也是名门望族，人家好歹是将门之女，老太爷说如果周婉儿带着孩子回到周家，人家该怎么解释。”

        “这……”裴老太爷可以想象得到当初的周婉儿有多难，周家有多恨，难怪周婉儿不愿意再提及家族，是怕自己污了家族名声。

        “王妃有什么办法能让阿烈名正言顺地去周家提亲。”裴老太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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