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煜皱了皱眉头,深深要看了柔妃一眼,这个女人是冯尚书送进宫的。
皇帝又朝司徒煜道,“裴烈和君墨寒来往密切是真,他又隐瞒周婉儿是龙元国周国公女儿之事,设计与你大皇姐和离,擅自放方林森逃离汴京城,将天启国的军队全权交到君墨寒的手下,使得我们受制于龙元,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身为太师的失职,朕没有摘掉他的脑袋是看在裴老将军的面子上。”
“父皇,这其中有误会,裴太师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你可知道咱们天启国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吗?舅父一定是报喜不报忧,百姓们现在受战乱之苦,食不果腹,四处逃难,官员不作为,贪图私利。”司徒煜替裴烈解释道。
皇帝听到的却不是这样的,他听到的都是好消息,比如龙元国还是忌惮天启国,他们不会轻易出兵,冯家一定会帮助太子坐稳江山。
战事一停,流民们都回到了各自的家乡。
就在这个时候,冯尚书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赶来,“臣参见陛下,见过太子殿下。”
“冯爱卿来了。”皇帝也要哄着冯氏的人,现在裴烈叛变,只有冯家能扶持司徒家的江山。
“臣来瞧瞧陛下的病情。”冯尚书恭敬地道。
“朕吃了药,感觉好多了,胸口舒坦了许多,也不气喘了,冯爱卿送上的药,真乃神药啊!”皇帝又道。
冯尚书也不顾及司徒煜在,他直接吹虚道,“陛下身体安康,福泽万年,陛下一定会好起来的。”
司徒煜没有想到父皇会这么相信冯氏一族,冯尚书这个时候赶来,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送药,他送了什么药给父皇?
他暗忖着,现在舅父是辅国大将军,父皇让他执掌朝政,他深得父皇信任,若自己再给师傅求情,只怕会适得其反,师傅现在被革职在家,裴烨的官位也岌岌可危,孤会变得更加孤立无援。
“殿下,臣还有一些国事要找殿下商议。”冯尚书突然道,“臣陪殿下去御书房商讨,就不要留在这里打扰皇上修养了吧。”
他知道太子想要替裴烈求情,裴氏一族既然已经退出朝堂,就不必再掺合进来了。
“好,我们去御书房。”司徒煜与他虚与委蛇。
司徒煜从御书房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空中又下起了大雪,冯尚书与他商议各州县受雪灾影响,现在要想办法赈灾,一个字就是需要银子。
天启国的国库再也拿不出银子了,唯一办法就是向有银子和有粮食的人借。
冯尚书还想了一个更快的办法,就是让司徒煜娶侧妃,这样一来,想要送女儿入东宫的人家就会广开粮仓支持太子。
他冷笑,这哪里借粮,分明是把他这个太子给卖了。
司徒煜从感觉到有如此大的压力,没想到堂堂太子殿下,竟会受制于朝臣,要靠娶他们的女儿来稳固天启国的江山。
他只觉得心底冰凉一片,当初对君梦菲的承诺怕是做不到了。
司徒煜望着被大雪覆盖的街道,房屋,他突然叫停了马车,“停车。”
侍从过来,恭敬道,“殿下有何吩咐。”
“孤想走一走,你们别跟着了。”
他下了马车,侍从连忙替他撑起了雨伞,“雪太大了,殿下摭一摭吧!”
司徒煜避开侍卫手中的伞,仍由着大雪落在他的斗篷上,低喃道,“孤是不是很没用啊,孤是储君,竟抵抗不了这些柔软的雪花。”
他十指纤纤,雪花落入他的掌心瞬间不见,他捏紧了手指,“明明落入了手心,我还是抓不住它们。”
侍卫道,“殿下的手心是热的,雪落入了殿下的掌心遇热就化了。”
司徒煜徒步而行,他想去一趟裴烈的府上,又深知自己的背后藏着不少尾巴,就将这个想法作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从街道边围过来一群乞丐装扮的人,“公子行行好,赏点吃的吧!”
侍卫连忙上前准备要将他们赶走,司徒煜拦住,道,“给他们点吃的吧!”
“可是马车上没有准备吃的。”侍卫道。
司徒煜沉声道,“路边的商铺也没有卖吃的吗?”
“有。”侍卫连忙道。
司徒煜怒吼一声,“都是孤的臣民,难道孤连让谁吃饱饭都没有这个权力了吗?”
侍卫不敢耽搁,迅速跑去买了。
司徒煜不确定身边的哪些人被收买,他们又安插了多少人在自己身边。
这时,只见他又独自往前走了。
君梦菲和古小十等人伪装成乞丐混进了汴京城,天启国的难民和乞丐越来越多,他们倒也没有被怀疑,并且,他们发现天启国的官员只认钱,根本不认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给银子,他们就不会为难对方。
她见到司徒煜时,只觉得他满眼的失落,像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她暗忖着,“司徒煜是因为难民而忧心吗?他竟没认出我来。”
这时,侍卫买了一些馒头递给“乞丐”,道,“快走吧,你们是遇上我们太子殿下了才会这么好命,若是遇到其他人,早就被赶出去了,难民和乞丐都不准在城中逗留,你们不知道吗?”
“是,我们这就离开。”
侍卫说完也追了上去。
君梦菲想要追上去,古小十拉过君梦菲,悄声道,“现在人也看到了,该放心了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古小十觉得,司徒煜回国后,依然光鲜亮丽,可是天启国的百姓就很惨了,现在又下大雪了,天气越来越冷,他们一路走来,也遇见了冻死在路上的百姓,惨不忍睹。
司徒煜是太子,他连自己的百姓都救不了,还做什么太子。
君梦菲也终于明白郭焱说的是什么意思,司徒煜根本控制不住天启国了,他的臣民都不听他的,裴太师也被革职了,现在的天启国和一年前她来和亲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去找裴太师。”君梦菲也没有冲动行事,既然已经知道司徒煜的处境,现在着急也急不来。
裴烈被革职在家,他正乐得清闲,也正好倍伴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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