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山田蓟是因着他家里败落了,才自己请缨指望得着个大功劳,好回去重振家声的?”薛缜、顾苍离、沈韫严、远道而来的陈野俊,都聚在顾谢桥生前的大书房里,虽然是夜里,屋外仍然整整齐齐地排着一队卫戍看守把风。
沈韫严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陈野俊,“这消息可真?”
陈野俊严肃地点了点头,“消息来源一定是真实的,这一点,我可以担保。”
“可宝珠的姨娘在我们家也呆了二十年了,莫非她对此事丝毫不知?”沈韫严有些糊涂了,他一直认为春绯姨娘徐国奸细的身份是她的家族赋予她的,可如果山田家已经败落,那就失去了实际上的统治力,又有什么必要让自家的女儿离乡背井来做这些事呢?毕竟,这是将她一生都埋葬了啊。
“山田绯年轻的时候,山田家族还是徐国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败落也不过这三五年间的事情,适逢乱世,群雄并起,咱们是这样,徐国也是如此。”陈野俊没有跟沈宝珠一样换了衣裳,依然穿着那件半旧的袍子,他坐在这些人之中,粗服鄙衣,却丝毫不显局促。
“何况山田蓟去锦平联系上他姑妈,怕是刻意隐瞒了徐国国内的消息。”陈野俊虽然没有见过山田蓟,可根据从锦平和徐国传来的消息,拼凑种种蛛丝马迹,对这个人进行日复一日的揣摩和猜测,也有了一个大致的、并没有偏离根本的了解。
“在山田蓟这样的人眼里,是没有什么亲情的。”陈野俊不禁想到曾经收到的一封来信,里头似是不经意地提到过,在山田家刚败落的时候,经历过数百年的老宅被抄,山田家的女眷都慌张奔逃,而当年只有十七岁、尚是个少年的山田蓟,用家族的佩剑刺死了下跪求饶的亲生姐姐。
“他长袖善舞、不择手段,可是自尊心极强,极度狠辣自负,对于山田绯,除了利用,他是不会有任何其他考虑的。”陈野俊微微眯起眼睛,似乎透过晃动的烛火,在看着山田蓟那张总是微微笑着的脸。
“是啊,春绯姨娘在我家二十年,还有了宝珠。她这人虽然居心叵测,可紧要关头为了掩护宝珠逃得生天,却不顾自身安危,可见为母则强,哪怕是这样阴狠毒辣的女人,都有一颗舐犊之心,她不知道自己的家族败落了还好,若是知道了,怕是一路以来支撑她所作所为的精神支柱也就没有了,那时候,她心思活动起来,谁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也不会那么好控制的,想必山田蓟也是这样想,才没有将真相告诉她。”沈韫严点了点头,难免叹了一口气,“可能直到她死,也不知道山田家已经败落了。”
几人正谈着,就听外头响起轻微的叩门声,薛缜站起来去看了门,就看见顾泽芝和涂芳凝二人自己拎着食盒,一路走来,鼻头都冻得微微发红了。
“怎么不叫下人送过来?”薛缜连忙接过食盒,沈韫严也站起身来牵涂芳凝,陈野俊伸着脖子往后瞧了瞧,却没见沈宝珠的身影,难免有些失望。
“你们肚子不饿啊?”顾泽芝揉了揉耳朵,又忙着和涂芳凝排布饭菜,忙里偷闲地望着薛缜一笑,“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肚子饱了再谈。”
薛缜正用烫水温酒,看见她笑得眼睛弯弯的,又纯良又乖巧,十足的家常烟火气息,不由自主地也望着她笑了起来,“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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