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啊?”
宗正嬴逸看秦政自言自语完就不说话了,心里也是慌的不行,只能不停的叫着秦政,希望他这个主心骨能清醒一些。
“嗯?……朕听着呢,听着呢。刚才说到哪儿了?”秦政眉头一皱说到。
旁边的众人连带一时也不敢走的夏无且都有些担心。大敌当前内部混乱,陛下又迷迷糊糊的,这可有点不妙啊。
秦政此时却没有理会众人的意思,因为刚才他可不是吓傻了,而是观察到了脑内地图的变化。
地图上表示“秦”的陕西宁夏地区,右侧的黑雾居然消失了,整个山西南部显现了出来,上面还标注着一个“韩”字。
“韩国出现了?难道是因为我跟韩国发生了冲突?”秦政如此猜测到,随即一抬手说:
“夏无且,你先别走了,站到朕旁边来。”
夏无且闹不明白啥情况,却不敢不从,只能嗨了一声又回到了“老虎”跟前。
结果他一站到秦政身边就听到秦政用只有二人可闻的微弱声音说到:
“爱卿,朕的脑袋又不清楚了,这三个都谁啊?”
“啊?”
夏无且差点叫出声来,可不是嘛,他只是个医官,虽有救驾之功,大王忘了就忘了吧。
这三位可都是重臣,跟秦政天天见居然也能忘?这陛下的脑子可还要得?
秦政瞪了一眼一惊一乍的夏无且,继续小声吩咐到:“一会儿你念着名字职位,挨个让他们上前奏对,明白了吗?”
夏无且只能无奈的微微点头,苦着张脸喊到:“大宗正嬴逸,上前奏对。”
旁边的嬴逸一听也愣了,他这跟秦政隔着连十米都没有,上什么前奏什么对啊?再说了这都火烧眉毛了,搞什么形式啊?
不过嬴逸也知道自己这位侄孙的手段,再加上秦国宗室凋敝势力弱小,自然不敢多说,只能恭恭敬敬的上前重新见礼,等候秦政的指示。
而旁边的老者依旧如枯树一样毫无反应,长须男子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如果是原版的嬴政自然能看出些门道,可秦政只庆幸自己的小手段得逞,总算可以把秦王失忆的事给暂时瞒下去了。
“大宗正,又是姓嬴的,应该是嬴政的长辈。不过宗伯是管礼仪祭祀的,地位高但权利不算太大,想来始皇并不是很看重他。可现在代表重臣站在第一个,只能说始皇的丞相太尉御史大夫这三公都丢了……”
秦政一言不发的打量着面前的中年人,心里盘算着。
其实自从秦昭襄王开始,秦国的宗室就已经走下坡路了。一直不如楚国外戚混的好,到了嬴政时期本来就人少,还屡屡站错队,差点就被“大清洗”了。
“宗正不必多礼,朕想了想现在内忧外患,丞相三公都……丢了,不如就由你来做丞相。如此不管我们采取什么措施,总有个人统筹安排。”
秦政一本正经的盯着嬴逸说,甚至都把他给看的发毛了。
嬴逸额头冷汗开始渗出,宗正一般是给人养老的,丞相可是百官之首,谁不想当丞相啊……谁不想?他就不想啊!
嬴逸一边哆嗦着一边想:这大敌当前临阵挂帅当丞相,怕不是侄孙子要他背黑锅吧,那可是死路一条啊……
“陛…陛下,老臣粗人一个,年级又大,不精通律令,恐怕难以当此大任啊!请您……”
没等他说完,秦政微微冷笑,虎目一横,打断到:“那好,那你就去当大将军,领着我军去大河边御敌,怎样?”
嬴逸一听也慌了赶紧上前说到:“这这这……大王,臣觉得朝廷还是需要一位老成持重的重臣坐镇,臣愿意担任丞相,留守都城…”
看着嬴逸的表现,秦政心里也有数了:“果然是个怕死的,正好大秦的军队交给你我还不放心呢。”
“那好,大宗正暂时担任丞相辅佐朕处理政务,但是这御敌之事由谁去呢?此时何将能带兵啊?”
秦政点了点头给了嬴逸一个台阶,但是打的却是一换一的算盘,那意思你嬴逸推了将军的位子就得给我抓个壮丁顶上。
嬴逸也知道现在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时候了,立马开口道:“这……陛下,臣有一人推荐!”
“哦?谁?”秦政凑近问到。
“正是中车府令掌符玺武骑士——赵高!”说着嬴逸朝后面一扭头。
这下秦政有点懵了?赵高?他不是太监吗?他也能当大将军?就是宋明的太监也不过是枢密使监军啥的吧?
不过秦政再怎么疑惑还是下意识的顺着嬴逸的的目光看去,只是这方向只有跟随嬴逸一块来的两人啊。
这下秦政更糊涂了,这两位怎么看也跟“赵高”俩字不沾边吧?
那老者头发眉毛都白了,走路怕是都不稳当,加上皮肤粗糙衣着简单,整个一个枯树成精。而那个大个足有一米九五,美髯三尺有余,活脱脱一个白脸关二爷……
“难不成他说的是门口那个内官?”秦政胡乱猜测到,只是他还没有开口让那内官进来,夏无且就替他喊人了。
“中车府令兼符玺令赵高进前奏对。”
“嗨!”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的回应,谜底终于揭晓了,那个大个真的缓缓上前行礼了!
“你……我这…啊,免礼。”秦政看着面前的长须巨人,一时间居然惊的结巴了,合着这人真是赵高,这身板去NBA打球都行了吧?当什么太监啊?
此时等着秦政问话的赵高却有点郁闷,原本那么多重臣失踪,内外不平正是他施展抱负,努力往上爬的好机会。
可是陛下不但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还要提拔宗室中有名的废物点心大宗正嬴逸当丞相。而嬴逸举荐他之后,秦政又支支吾吾的,表现的很是犹豫,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堪吗?
想到这即使养气功夫非常好的赵高,也忍不住攥了攥拳头,嘴唇微张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只是恭谦的低着头,静静梳理思路,等待秦政的问询。可秦政开口的第一句却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赵高,你咋有胡子?”
“臣……”
说完这句秦政也有些后悔了,因为他也想起,前世确实听过新的考古证据说赵高不是太监而是嬴政的秘书官,太监的说法是东汉才出现的,是大家对这个奸臣的一种丑化。
不过,即使想到了这些,秦政还是不太能接受眼前这个长须壮汉就是赵高的事实,多年的潜移默化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好在有多年各种兼职经验的秦政,还挺懂怎么胡扯化解尴尬的。随即他立刻开口说到:
“爱卿别误会,朕昏迷之时曾梦到:狩于海外仙山,你等伺候左右,与朕一同饮下仙酒,恢复少年英姿,十八九岁面白无须俊美异常啊。”
赵高赶紧郑重其事的跪拜道:“那真是有赖陛下鸿福啊!”
这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跟着喊到:“有赖陛下鸿福。”
秦政见赵高这么上道也松了一口气,不免对他产生了一些丝好感,同时心里又暗暗警醒,这个赵高果然不简单。
“诸位爱卿免礼。”秦政一推手说到,接着看向赵高点了点头:
“既然丞相推荐你,朕也对你比较放心,那这次战役的将军就由你来担任吧,你可有计划?”
其实出于历史原因秦政对赵高是有戒心的,但一来刚才人家很识时务,二来他手头上确实没有什么可用之人,而且怎么想来能权倾朝野的赵高也不可能是个庸人。
赵高听完眼神中有一丝精光闪过,紧接着站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布帛,正是一份秦朝的地图。
“陛下,请看。现在韩军五千人正在蒲津渡,而我军在大河防线上的人手不多,如果按那个十之三的比例,估计只有千五百人。
五千人马渡过蒲津渡实际上需要的时间很短,假设敌人已经过河,加上我们信息传递的时间,估计已经深入了六十里以上。
可是前方并没有任何回报,所以臣以为敌军必定没有渡过蒲津,或者说渡过河以后没有继续深入,也就是说他们可能不知道我军的困顿现状。
所以,此次我军出击,应选取少量精锐轻骑兵快马加鞭赶到前线依托最近的城池,大作声势,不断的对韩军进行袭扰。
而陛下和丞相就借此机会整顿兵马,随后压上,打一个以逸待劳,必定能大获全胜。”
秦政看了看地图,琢磨了琢磨赵高的计划,果然挺靠谱的。一个对方以逸待劳的局势三两下就变成了我方优势,看开他让赵高来做这个将军确实是没看错人。
“妙啊!”旁边众人也跟着附和到。
只是此时秦政心里的担忧却更盛了,韩军也好胡人也好对大秦来说都是疥癣之痒,挺过这一段就行了,可是内部呢?
亡秦者胡亥啊!赵高可是胡亥的谋主,现在他为了抗击韩军就让赵高当了将军,自己又没有嬴政的本事,怕是不等十一颗(吃了俩了)不死药吃完就要被害死了吧?
想到这秦政眼神突然犀利起来,直勾勾的瞪了赵高一眼,杀意浮现!又立刻隐去……恢复到了认真听讲的样子。
就是这短短的一瞬,赵高便已经感受到了,随即背脊一凉冷汗直流,但他只是深深的低下头,继续卖力的讲解。
然而赵高明白,深渊曾凝视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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