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询问苗冰媛其他人的事情,她告诉我,除了跟杨伊不熟,也不知道为何失踪之外,其余几个人略微知晓失踪的原因。
不同于在央视镀过金的黄鸢,钟瑜鹿则是潍宁播音界自己培养出来的电台一姐。只不过都说钟瑜鹿的私生活很乱,背地里还打了几次胎。失踪之前,钟瑜鹿曾经邀请苗冰媛前往酒吧,恰好苗冰媛有事,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至于谭芳菲,苗冰媛摇了摇头,说她也不明白谭芳菲为何失踪。这是一个老派的自身主持人,并没有什么黑点,平日里喜欢到附近的小街小巷观看民间艺术家演出。
最后说起杨伊,她知道的就更少了,只听说是个新来的主持人。
四位美女职业都是主持人,这是第一个共同点,她们都失踪了,这是第二个共同点。我想一定还有更多的共同点,找到这些共同点,就能够推断出凶手的绑架动机。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苗冰媛提供的线索。
黄鸢,跟台长有矛盾,自命不凡的高起点花旦,晚会后被台长调戏后下落不明。钟瑜鹿,私生活混乱,前往酒吧后失踪。杨伊,主持首映礼后失踪,性格乖巧。谭芳菲,老派主持人,喜欢欣赏民间艺术家。
这四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
不,一定有问题,一定是我哪里没有想到。
我想了想,直接给助理老刘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要约见台长。解铃还须系铃人,黄鸢和钟瑜鹿都跟台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至于杨伊和谭芳菲,有没有关联我不清楚,但台长一定知道什么。
老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是为了秘密破案,只好答应下来。
不过他再三强调一定要保密,我点点头,心里却越发怀疑台长跟这起案件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我知道能够混到电视台台长一职,都是颇有城府之人,这趟水,很浑。
老刘告诉我,明天晚上八点再联系,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又聊了一会儿,我们跟苗冰媛分手了,我和唐雨绮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断分析着案件,只是并没有什么破绽。唐雨绮忽然想到还有件事没跟苗冰媛说,于是拿出手机打了起来。
可是,滴滴滴的声响之后,竟是无人接通。
我并没有当回事儿:“雨绮,现在街道噪杂,她可能没有听见吧。”
唐雨绮摇了摇头,告诉我主持人不同于别的职业,很可能随时有任务顶上,所以必须保持手机二十四小时畅通。这是电视台默认的规矩,苗冰媛不可能不知道。
我皱皱眉头:“难道是……”
唐雨绮面色严肃的点点头:“是的,小苗也是主持人,也跟台长关系密切,你说,会不会她也出事了……”
唐雨绮的话很有道理,我们赶紧原路返回来到咖啡店,一路上并没有苗冰媛的踪迹。因为苗冰媛经常露脸的缘故,在潍宁当地小有名气,几个热心市民告诉我们,看到苗冰媛往北走了。
北边比较荒凉,而且都是些土路,我和唐雨绮将车停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这里凹凸不平,不时有石头伫立在路中央,坚石深坑,一副红军长征的节奏。
唐雨绮穿着高跟鞋行走不便,我想了想将自己的运动鞋给唐雨绮穿上,而我则是赤脚走在前面。唐雨绮很感动,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唇印。
又走了一段距离,前面更好有一小块泥潭,我犹豫了一下,挽起裤脚准备走过去。可是当我即将踏入泥潭的时候,唐雨绮忽然拉住了我,大声叫道别走。
我一愣,微微笑道:“没事的,我皮肤粗,这点小地方难不倒我……”
唐雨绮摇了摇头,指了指泥潭:“余锋,你看看这是什么。”
唐雨绮确实比我细心,地上赫然便是一个高跟鞋的鞋印,再往前看,一个接一个,也就是说,有女生独自一人穿着高跟鞋从这里走过。唐雨绮让我放她下来,然后仔细观察起来,最后告诉我,鞋印的深浅和长度表明,这个人,就是苗冰媛。
这里确实只有一个脚印,也就是说,苗冰媛独自一人,而且脚印并不凌乱,看上去也不像是逃跑。问题来了,现在晚上九点多,她一个人跑来这边做什么。
我俩面面相觑,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继续跟下去。
沿着脚印,我们继续前行,泥渍脚印渐渐干涸了,我们再一次失去了线索。就在我们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影影绰绰的厂房突然出现在密林之中。此时夜黑风高,有成群结队的蝙蝠飞过夜空,不知名的动物在林间上蹿下跳着,一阵大雾漫过,将这座隐约亮着烛光的厂房映衬得分外可怕。
我听见咕咚一声,那是唐雨绮因为紧张而吞咽口水的声音。
她柔软的身体紧紧靠在我的背上,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
我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中:”放心吧,雨绮,我会保护你的。”
放眼四围,都是茂密的树林和一望无痕的麦田,只有这一个诡异的小型厂房,苗冰媛很可能就在里面。时间就是生命,每一秒时间,都会断定生死。
我和唐雨绮对视一眼,决定冲上去。
围墙上用红油漆刷着一行大字,私人作坊,擅闯必究。
呵呵,就算是阎王殿,现在老子也必须要闯一闯了。我抽出桃木匕首,唐雨绮则拎起一块石头,虽然我不想让她涉险,但在她执意坚持之下,我只好屈从。退一步说,唐雨绮毕竟是法医,经过一定程度的训练,也算是值得信任的帮手。
围墙大概有二米多高,上面有些玻璃渣,我半蹲在下面,让唐雨绮率先翻了过去。按照约定,唐雨绮会咳嗽一声表示安全,然后放下绳索拉我上去。
但是十几秒钟过去了,她却没有吱声。
我有些着急,明明没有任何声音,为什么唐雨绮失去了联系。我皱皱眉头,提起三清真气,硬生生扒住墙沿跳了上去。玻璃渣将我的手划得鲜血淋漓,因为光着脚的缘故,脚上亦是难免中招。
但这些疼痛,必须忍住。
我看见唐雨绮卧倒在地面上,似乎完全昏迷过去,我轻轻叫了她几声,可是唐雨绮亦是没有回答,完全不省人事了。
我咬咬牙跳了下去,就在我落地的瞬间,我的脚似乎被什么东西勒住了,紧接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传了出去。嗖嗖嗖嗖嗖,我听见附近的树冠上传来了一阵犀利的细响,我的身子好像被蚊子咬了一般疼痛。
我顿时失去了力气,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我的四肢之上,插着细如牛毛的木针。
紧接着我看见几个男人从厂房里走了出来,蛮横的抱起唐雨绮,我拼命想阻止他们,可以……
唐雨绮,对不起,我真的动不了了。
我的脑海一阵晕眩,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我清楚的记得,我是被一盆从天灵盖浇到脚后跟的凉水泼醒的,我睁开眼睛,铮亮的铁栏杆分外显眼,我竟然躺在一处监狱之中。对于监狱,我有着天生的畏惧,我想站起身来,却发现四肢依旧没有力气,更可怕的是,我竟然戴着手铐。
在我面前,站着三个身穿灰蓝色制服的狱警,其中一个似乎是个年轻女子,看上去很是精神。
我使劲最后的力气喊道:“放我出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狱警微微一笑:“我叫赵亚楠,潍宁第二监狱的副狱长,当然,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放你出去……”
我瞪大了眼睛,赵亚楠竟然真的蹲了下来,打开了我的手铐。
然后一个狱警递给我一杯浓浓的姜汤,告诉我这里潮湿,先喝了再说。虽然我有些犹豫,但他们毕竟解除了我的手铐,我咬咬牙,一饮而尽。
姜汤效果很好,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我感觉力气正在回归,我皱着眉头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雨绮呢,你们把她怎样了。不对,我明明在厂房,难道,那里其实是监狱?”
赵亚楠摇了摇头:“起来吧,我带你去见唐雨绮。”
我有些莫名的站了起来,跟在他们后面,一路上我看到了很多监狱,关押着各式各样的犯人。难道这里真的是监狱,他们把我们当成了劫狱的罪犯?
这太奇怪了。
不,透过窗子,我看到外面似乎是居民楼,跟那晚荒凉的树林大相径庭。难道在我们昏迷的时候,被他们硬生生转移了。
很快,我们停下了脚步。赵亚楠指了指休息室的大门,告诉我唐雨绮就在里面。
打开门,她没有骗我,唐雨绮正坐在椅子上喝着热咖啡,虽然精神看上去不是很好,但至少并没有受伤,衣服也没有破碎。但他身边坐着一个老人,无毛无须,皮肤病态的苍白,拄着拐杖一言不发,看上去很是可怕。
唐雨绮看到我,摇摇手打个招呼:“余锋,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
唐雨绮叹了口气:“错了,我们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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