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善素食馆。
苏二凤翻着白眼无精打采的推门进去,居然有人相亲约在素食馆,也算是活久见了。
按照老哥给的台号,苏二凤一屁股坐在一个年轻男人对面。
男人长得算是白净,带着一副窄框银丝眼镜,身上穿了一件白色长袖Polo衫,以上打扮就算是中规中矩吧,可是,把polo衫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就接受不能了吧!
“苏小姐,你好,在下袁天正。”见苏二凤坐下,男人马上站起身问好。
当苏二凤见到男人的白色polo衫还被扎进了裤腰里时,对今天的相亲彻底绝望了。
“哦,你好,你就是我老爸的同事的表侄子。”苏二凤捏了下鼻梁说道。
“哦,正是,正是。”袁天正露出一脸谦卑的笑容:“听表姨说,苏小姐是在利海集团工作?”
“嗯,我哥说你是自己开公司的?”
“哦,是的,都是些小生意,不值一提。”
两人说完一阵尴尬的沉默,苏二凤觉得他们根本没在一个频道上,还不如直说,节省大家的时间。
“那个,我是被我哥逼着来的,其实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苏二凤主动说道。
“哦,那可惜了,在下倒是觉得跟苏小姐很是般配呢。”袁天正笑着说。
“我觉得咱们还是先从普通朋友做起吧,以后的事情随缘吧,你说呢?”苏二凤无奈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缘分吗?我倒是相信,咱们的缘分才刚刚开始,而且不会那么快结束。”袁天正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杯的热气使他的眼镜蒙上了一层雾气。
苏二凤觉得这人说话神神叨叨的,便想找个由头溜了。
就在苏二凤和对面的袁天正再一次陷入沉默的尴尬时,她忽然见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李允庆!他怎么在这?不管了,机会要抓住。
见李允庆走近自己的方向,苏二凤从卡座里窜了出来:“哎呀,老板,你交代我的工作,被我给忘了,怎么还麻烦你亲自来找我呢!我现在就回公司。”说着拉着才进门一头雾水的李允庆走了出去。
临走前还跟袁天正道歉:“袁先生,不好意思啊,我有一个紧急的文件要做,被我给忘了,早知道咱们就不约在今天了。”说完不待袁天正回答,便一溜烟出了素菜馆。
袁天正倒是依然坐在原位,继续喝着茶,他摘下脸上的眼镜,连谦卑的表情也一起摘下了。
到了餐馆外,李允庆甩开苏二凤:“你干什么?”
“不好意思啊,老板,借你用了一下。”说着,苏二凤还狗腿的掸了掸李允庆那被自己拉皱了衣袖:“我哥给我安排的相亲,我不来,他又要不高兴,所以就只能来了,但实在看不对眼。”
“你不想来可以跟你哥直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李允庆大概对于相亲这种事是很难理解的。
“在咱们国家,结婚这件事,除了自己不急,不相关的其他人却能急上天,有什么办法?!”苏二凤活动了一下脖子:“诶,老板,你怎么在这?”
“晓飞约我在这家饭店吃饭。”李允庆突然想起来,晓飞应该已经到了。
“行,那你忙吧,我先回家了。”苏二凤转身离开。
“呃……”
“嗯?”苏二凤听到李允庆好像有话说。
“我想说的是,结婚这件事还是要自己心甘情愿,而且,我觉得你……很好,嗯……”李允庆清咳了一下,转身回去了餐厅。
苏二凤又想起在艾菲尔铁塔上的那个吻,心想,我很好的话,你会喜欢我吗?
转眼一周过去了。
娟姐一直没来上班,苏二凤心里想着,等周末要去看看娟姐。
没想到周五就接到了娟姐的电话,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苏二凤火急火燎的等到下班,去了医院,娟姐说,轩轩被烧伤了。
“娟姐,怎么回事?轩轩不是住院了,怎么会被烧伤?”苏二凤看了看床上的轩轩,整个手臂都包着厚厚的纱布。
娟姐用手捂住头,终于哭出了声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生活突然就变得一团糟,我一个人,真的,真的是太累了!以前只有轩轩一个人顽劣,结果现在瑞瑞也……”
“瑞瑞怎么了?”苏二凤用手轻拍着娟姐的后背。
“自从轩轩住院,我就需要经常往医院跑,那么小的孩子,自己一个人在精神病院,我真的不放心。
可是瑞瑞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让我去医院看他哥哥,每次我要出门,他就声嘶力竭的大叫,甚至有一次叫到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我没教育好他们吗?”娟姐擤了擤鼻涕,使劲呼吸了一下,使自己平静下来。
“那,现在你把瑞瑞自己留在家里了吗?”
“没有,我找了一个钟点工保姆,今晚在家里陪轩轩。”娟姐终于止住了眼泪,用纸巾擦着鼻子说:“我本来只是孤单的害怕,才给你打的电话,没想到你还特意跑来了。”
“毕竟,我也跟两个孩子相处了好几天呢……”
此时,娟姐的电话铃声响起,娟姐带着鼻音接起电话,瞬间脸就变得惨白。
“怎么了?”苏二凤关切的问。
“刚才乐康医院来电话,他们调取了昨天病房着火的视频,然后发现,火是轩轩放的……”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天空中偶尔响起几声干雷,空气潮湿而憋闷。
苏二凤与娟姐在乐康医院门口下车时,一颗雨点正好掉在苏二凤的鼻尖上,她抬起头,看见天空不声不响的划过几道闪电,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有不好的预感。
看到娟姐焦急的身影越走越远,苏二凤小跑着跟了上去。
医务室会议室。
医生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显示的时间是今天凌晨4点01分,病房里只有轩轩一个人,本来在病床上睡着的轩轩,突然起身下了床,想梦游一样,走到窗帘边,拿起窗帘的一角,然后掏出一个不知从那里来的打火机,点燃了窗帘。
窗帘遇火燃气熊熊的火焰,并且越烧越大,可是轩轩却一直保持着拿窗帘的姿势动也不动,火舌撩上轩轩的衣袖和前胸,可轩轩就跟不知道疼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发现火光的值班人员冲进来,把他身上的火扑灭。
娟姐看完捂住嘴巴:“看视频的样子,轩轩不像是主动去放火的,他自己怎么不知道躲开呢?”
医生扶了扶眼镜:“是的,我们也见到了轩轩的异常,但是我们更介意那个打火机的来源,于是,在给你打了电话之后,我们又调取前一天关于轩轩的视频,结果……”
医生打开另一断视频,摄像头正好对着轩轩的病床。
前一天,由于瑞瑞一直不让娟姐去医院,娟姐无奈只好带着瑞瑞一起来了医院,就在娟姐去卫生间洗水果的时候,瑞瑞走到轩轩床头,趴在轩轩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在轩轩手里塞了一个绿色的东西。
轩轩则是神情紧张的把那个绿色的东西哆哆嗦嗦的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医生按下了暂停键:“这个小孩递给轩轩的是正是用于放火的那个打火机,如果他是你的小儿子的话,我们认为比起轩轩,真正有精神问题的很可能是这个小朋友。”
娟姐一脸的不可思议:“怎,怎么可能?瑞瑞还那么小……”
“轩轩自从住院以来,情绪一直非常的稳定,我们还故意找各种方法去激怒他,但事实证明他拥有正常人的情绪控制能力,甚至可以用他是一个很平和的孩子来形容他。
所以,我们认为他的异常表现是基于外界的压力,有人给了他精神压力,一般情况下,这个人通常是他亲近的人。
我们细心观察过轩轩跟你相处的状态并没有发现异常,直到看到这个视频里他跟瑞瑞相处时的状态,我们这才可以肯定他的压力来源正是来自于他的弟弟。”
“可是……”娟姐还是不能接受。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心理学不像是科学,有恒定的定律,整个心理学就是由一个个极端案例构建起来的。一个偏执型的人,对人的控制和影响是超乎你们想象的。”
“偏执?你们觉得瑞瑞偏执吗?这孩子平时乖巧又温顺,根本不可能……”
“你可以带瑞瑞过来给我们评估一下。”医生坐正身体看着娟姐。
轰隆……
外面响起一道惊雷,憋了半宿的雨终于哗啦啦的倾泻下来。
苏二凤扶着娟姐走出会议室。
娟姐的头发凌乱的耷拉在在脸上,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把头发理了理,说:“轩轩还在医院,他要整晚输液,我晚上还是去医院陪他……”说着径直走进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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