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好几个人,中间的正是林隼,看来这就是他的“自有办法”,带路的男子走到林隼的身边,用费解的眼神看了一眼。
“老大,这几个人真的靠谱吗?”
林隼像换了个人一样,眉间尽是凶戾,举手投足变得狂妄了几分,好像到了鸣山坊这边,像是解放了一般,沉声道:“周言,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一招把你放倒,少放点屁。”
“哈?你说这几个小孩?”周言回头看向庆长云三人,上下扫视,这三个人不管是谁,看起来就是一副稚嫩的少年模样,更别说看起来是三人中带头的庆长云,只是一个会天境。
周言立止境多年,格斗经验丰富,而且混迹江湖的经历,让他掌握了不少阴招,这些东西是宗门帮派习武中学不到的,普通的破开境面对他,若是不够谨慎都会吃亏,更别说面前这几个。
白禾的面部抽了一下,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那孤儿院里的人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老大你真的有认真考...”
周言说着说着,毫无征兆地突然提气突击,冲向庆长云,嘴上咧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多年混迹江湖让周言养成了一个习惯,时刻将气机催动至一半的水平,以防备突然袭击,除了睡觉的时候。
虽然这会对身体产生额外的负荷,但周言适应了之后,反而摸索出了适合自己的一套招式,气机的运转富有弹性,能够做到出其不意的连续爆发。
四周的人对此都不惊讶,都像是在看戏一般,林隼也没有出手制止,任由周言出手偷袭,倒也不是他临阵倒戈倒打一耙,自己的人不信任庆长云他们才是正常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和和气气不是他们的风格,若是自己出手强行镇压,就没法真正的让两伙人互相接纳了,
只能看庆长云他们,自己能不能让他们服气,这算是,进入江湖的第一课。
拳风先至,随后周言的脸出现在了离庆长云不到几尺的距离,待看清楚后,周言嘴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因为他没有在庆长云的脸上看到惊慌,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变化,双手抱于胸前,平静地看着他。
至于为什么庆长云如此平静,下一秒周言便知道了答案。
“无为业潭,虚言化骨——”
不属于立止境的波动从白禾的身上传出,脸上带着微微怒意,并不宽敞的巷口顿时响起阵阵阴森的嚎叫,阴气向着她的周围汇聚。
“伏狸获!!!”
周言的身体向他疯狂预警,强行打断了自己的招式,气机逆冲,强行忍住口中的腥甜,向后退去,在退去的一瞬间,地面拱起,一副巨大的惨白色头骨从地下冲出,诡异的是没有一丝震动,坚硬的地面此时就像是水面一样。
惨白色的头骨完全露出来后,围观的众人辨认出这是一具造型奇特的狐狸头骨,眼窝处燃着两团白色的火焰,越靠近末端,骨头就越呈现半透明的模样。
狐狸头骨朝着原来周言的位置咬去,不过扑了个空,随后飘向了白禾身后,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小狐狸的影子围在她的脚下。
“要是还有不服气的,一起上,节省点时间!”
白禾右手虚握着一团冷白色的鬼火,歪着脑袋,皱着眉头冷声道,眼神扫过四周,那具凄美的头骨静静地在半空中,用空洞洞的眼窝“盯着“周岩。
庆长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从始至终,他对周言的“意”,就没有放松过捕捉,他出拳前几秒钟,就感受到了他的“意”放在了自己身上,同时,身后的白禾。
也散发出了十分强烈的“意”。
这也难怪,这段时间内白禾基本都是在钻研草药,在承月坊多半是和苏何月打打闹闹,找找有什么对胃口的小吃玩意。
江湖里有关于庆长云和陈杉子的讨论漫天飞,都在推测二人的身世,一些激进的人更把这二人与几大宗门的首席弟子,并称为天才一辈,另一些则依旧认为,商会举办的武斗会对江湖里修行的年轻一辈来说,没有参考价值。
支持庆长云和陈杉子的人,把他们俩称为平野双豪,目前来说,这俩人给众人的印象就是横空出世的草根精武观想者,身后没有任何背景,这让那些同为草根的人出了一口气。
谁说没有宗门支持就不能出人头地了?最近江湖上的散修走起路来,胸膛都挺高了几分。
但白禾好像被大家忘记了,或者说被当成跟随着二人的侍女。
听了一些传闻,白禾能不恼火,早就心生一股怨气,正愁无处宣泄呢,这周言就送上门来,庆长云也是看出了这点,感觉到身后白禾散发出念魂波动的时候,就收起了要动手的念头。
作为地脉传人,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真气与普通人身上的气机的不同之处后,他就越来越觉得白禾实力深不可测。
四周哗然,就连林隼也吃了一惊,这小姑娘平时也没见着修炼,总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出手实力竟如此不俗,还是位念观想者。
“好了好了,正事要紧,我们进去说吧。”林隼适时出言打断,白禾也明白他的用意,收了鬼火,身后的狐狸头骨也淡于空中。
柳叶般的眉毛挑了一下,哼一声,便迈步跟上,四周的人都不再小瞧白禾,见了她出手的模样,几个人心里暗自一惊,估摸着,好像都接不住这伏狸获。
绕了几个弯弯,光线越来越少,地上出现一滩又一滩的积水,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
带头的林隼掀开一块破木板,像这样的木板周围还有着七八块,掀开后一个暗道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嚯,你这是狡兔好多窟啊,你是怎么知道哪个是对的?”庆长云打趣道。
“呵,这事你觉得能告诉你们?怎么,出去后打算通风报信?”周言虽然被白禾“教训”了,但还是那一副嚣张的模样,出言呛了一下好奇的庆长云。
“应该是有什么阵法之类的?这样外人就算知道是哪块木板后面是暗道,也没法进来。”
听了白禾的分析,林隼苦笑一声:“哪有什么阵法,就是死记硬背罢了,根据地里头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者说大家身上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被袭击,四散逃就是,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命吧。”
这一番话让庆长云好奇起林隼现在的处境,看样子他像是这林野帮的老大,人数也不少,那些有着数百年底蕴的大宗门,通常都有着百余名外门弟子,和数十名入室弟子,无尘仙人渊不看重血脉,不在意出身,只看根骨和个人意愿,以及是否愿意舍弃以观想能力为主的修行方向,转而以观想能力辅佐宗门秘法。
散修也会拉帮结派,但因为底蕴不够,不是个位数的人数就已经不错了,人多了还容易有利益纠纷,通钱分配不均,自相残杀的事情在江湖上,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光是跟着林隼出来的人就有十人以上,看这样子,根据地里面还会有人,这等规模不算小了,却一副揭不开锅的模样。
“老大!”
“林大哥!”
“大哥好!”
进去之后是一处还算宽敞的地下室,空气流通,却还是有着一股淡淡的潮湿霉味,周围的箱子上坐着林野帮的其他成员,身材都偏瘦弱,一个桌子摆在靠北边墙壁的位置,桌上有一根已经燃烧过半的蜡烛,微黄的烛光充斥着整个地下室。
几人向着林隼致意,看着他坐上桌后边的椅子,说是椅子,也不过是一个造型独特一点的箱子罢了,从旁边来了几个人,抬着几个还算干净的木桶,让庆长云几人坐下。
林隼轻叹一口气,对着三人说道:“我来给你们讲一下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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