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林佑安大声回答道,她现在非常激动,这个状态可能还要持续到今天结束。
“就是那个说我每天祈祷就能碰上高人的人,他看了我一眼说我有天赋的。”
也就是说,林佑安在去年碰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告诉她要祈祷的同时,是看出来她经络的与众不同,然后跟她说是有天赋的。
那个人要么是念观想者要么也是精武观想者,元素观想者用不上经络去行气,念观想者能力离奇古怪,能看出来她的异常也不是难事,但什么是只要一直祈祷?
同为修行者,在通身对自身观想之前,走的都是同一个路子,不可能不知道要先达到通身境才能自我观想。
就好像是,刻意不让林佑安觉醒观想,又要让她觉得自己有可能。
还有什么是“就会碰到贵人,助我成为精武观想者。”
这是在说我吗?算到了我会来?
一股寒意瞬间侵袭而来,不禁让庆长云打了个冷颤,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令他作呕,让他回想起了那天被国师的能力控制住一般,一记万籁归尘,身体便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
这种绝望和无力,光是回想起来,窒息感就快要将他击倒在地了。
“前辈?前辈?”林佑安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庆长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在她回答完之后,开始慢慢使劲,现在已经隐隐吃痛。
不安的声音把庆长云从沉思中惊醒,是啊,在这里感到愤懑有什么用呢,现在摆脱不了的事情就算对着天喊一百次人定胜天也无济于事。
“没事没事,我刚刚走神了,走,我们去找个空旷的地方练练,先提醒你哦,想成为精武观想者可是很累的,没有足够坚强的意志力,常人是无法成功的。”
“嗯!我可以的!你不要小看我!”林佑安听到要开始练功了,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把刚刚庆长云的异常归于是对自己的考验。
林佑安在前面带路,说是不用走远就有空旷的地方,这边还正在纳闷,不出鸣山坊怎么会有空旷的地方,外边人来人往,后面则是街角小巷。
可下一秒他就得到了答案,从通往内室的门进去后,穿过一个走廊后,推开一个缝里透光的门,便是一个露天的后院。
围着一圈石栏,下边则是贯穿了整个鸣山坊的小河,石栏用的石料价值不菲,花纹考究,旁边摆放的一些盆景,万年松,都不是便宜品种。
这是一个常年不开店的家庭能买得起的?这没有万把来通钱都置办不了一个。
扫视了四周得出了这个结论后,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开始练功时做的什么,严厉地对着林佑安说道:“马步,准备。”
这给林佑安惊得一激灵,知道考验要正式开始了,赶忙扎起马步。
而庆长云也面对着她扎起了马步。
快要秋天的仙人渊,并不炎热,但太阳依旧高挂在天,不一会汗水就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额头上,林佑安刚想抬起手擦擦,但在看到庆长云一动也不动,任由汗珠落下,还是收起了这个心思。
一个时辰过去,林佑安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胸口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显然是快要到极限了。
庆长云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没有一丝偏移,看着面前已经累得五官扭曲的林佑安,在心里暗自认可的同时,也在思考着。
有天赋是一回事,但这个世界上不缺有天赋的人,甚至可以说有天赋的人每分每秒都在出生,但有天赋而不浪费则是另一码事。
一代剑仙若是小时候不练剑,或是练剑半途而废,他的成就或许没有一些旁门左道者来得强。
这孩子的意志力不弱啊。
“你为什么想要成为精武观想者?”
庆长云的声音把林佑安从昏迷的边缘拉了回来,强打起精神回答道:“因为我想变强!变得很强很强!”
“为什么要变得很强很强?”继续追问,不给她歇息的机会,也不让她停止扎马步,为的是耗尽她的精力,在接近极限的状态下,一个孩子哪还有撒谎的力气。
现在状态下的林佑安,说的全都是心里最真实的话。
“我要保护好我妈!不像我爸那个没用的人一样,让我妈受尽委屈...让...”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用着微弱的声音,沙哑着说完这句话后,终于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晕过去的林佑安,庆长云站直了身子,天气快要入秋,凉爽而干燥的微风轻轻吹动他的发丝,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之后。
然后轻轻抱起了她,朝着房内走去...
......
白禾追着妇女走了一段路,在惊讶这房子还挺大的同时,上了二楼。
咦?这香味越来越浓了。
这样边想着边走,发现妇女在一个房间里,看着背影,像是捣鼓着什么,香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走进一看,这里像是一个厨房,灶台上两口锅咕嘟咕嘟冒热气,站在门口的白禾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你来啦,那来帮帮忙吧,这里很快就做好了,等小火收尾就行,啊。”妇女回过头来对着白禾露出和蔼的笑容,刚刚难过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
“诶...阿姨,你已经不难过啦?”
妇女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了出来,夹着银丝的黑发晃动,皱纹衬着她更为慈祥了几分。
“就喊我林姨吧,林姨还用不着小孩子操心呢,佑安那丫头就是话难听了些,可我知道她很爱我这个妈妈,她只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看着林姨这个样子,白禾也就打消了要来安慰她的想法。
“林姨,你们这个餐馆子为啥不开了啊?手艺很好啊,这味道我比我闻过的肉羹都要香。”
“这里不少人都盯着这个房子呢,要是开了,那些人又会找上门来,不是要我们卖掉这房子,就是威胁我们,还得是佑安平时外出打点野味,我在家里做做手工活,才得以过日子的。”
说着,舀起满满一勺子肉,炫耀般地给白禾看了看。
“这都是佑安一个人打回来的哦!她可厉害了,身手敏捷,体力也很好,说不定她真的有当那观想者的天赋。”
“那你们这房子...”
也不怪白禾怀疑,这里是鸣山坊最中心的那一圈,旁边的店铺酒楼,进出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林佑安和林姨两人能有这样一栋房子和店面,有些不合理了。
“哦,这个啊,这房子是孩子她爸留下的,他曾经是什么...什么队伍里来着?在那里当后勤厨师,好像佑安就很在意这点,她小时候和我,一起随着她爸在那队伍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林姨将肉羹盛出来一碗试试味道,眼睛微眯着,努力的回忆着什么。
“其他的孩子,等到他们各自的父亲回来之后,都可以听着最新鲜的故事,比如今天又去了哪里,打败了什么样的坏人,说着什么,以后一定能进到那奉安城里头,可威风了,只有她要待在厨房里,和我一起帮着孩子她爸做着一些帮厨之类的工作。”
“久而久之,她就开始羡慕那些孩子了,哎呀,想来也是我当时没察觉到她的心情,现在成这样子,也得怪我。”
“千万别这么说!林姨,你们俩也很辛苦了。”
将肉羹分进一个大碗里,拿出碗筷,白禾也主动上前帮忙,端着东西向楼下走去。
“这房子啊,是老早之前买下来的,那会鸣山坊还没有那么热闹,佑安也没有出生,得亏买下来了,不然现在连个睡觉的地都没有,那会说是要在老了之后开一个小店,安稳过日子的...”
“可是孩子她爸啊,二十年前受了重伤后,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他也是受了重伤后才做后勤的。”
二十年前?那不就是玉京门战役之前的事了?白禾突然感到一股不真实感,她一直觉得那场惨烈的战役已经过去很久了,对这个世界影响应该淡得差不多了。
没想到,却离自己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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