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理解,现在舒服多了,我先前碰到玉成明,跟他探讨了一会,发现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我觉得他能做到,在奉安和仙人渊之间建立关系,这是我用刀剑办不到的。”
“除非我的实力强到能够比肩仙人顶,否则我就无法拥有话语权,也没办法改变仙人渊,所以我要变强,这是我之前的想法,但是陈磬竹和耳顺替我挡下那一拳后,我发现灼道武不是不杀不死这两人,而是他不能杀死。”
“有东西弥补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像是灼道武不得不在意玉成明背后的长司。”
庆长云沉重的吐出一口气,他也感受到了祥和之下的丑陋,还在等待自己去挖掘,陈杉子缓步来到湖边,气机运转凝于右掌,深呼吸,暗暗下定决心,朝着自己的丹田拍去!
这一突变让在场所有人一惊,除了庆长云,他大致猜到了陈杉子要去做什么。
“我并不聪明,我只想得到这种办法,玉成明让我知道左右凡人社会的不是强者,而是权者!”疼痛和虚脱让陈杉子的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但他只是忍着。
“如果我心里一直牵挂这些东西,我一辈子都成为不了师傅口中超凡脱俗的剑修,所以我想好了。”
气机越来越薄弱,陈杉子眼中闪过不舍和愧疚扫过木剑,随后将木剑扔进湖中。
“不知道以后怎么跟师傅解释,希望他不要太生气吧,但是想要救下这些水深火热的人们,我用剑真的做不到。”
然后回头,看向其他人。
“对不起了庆长云,不能陪你去娜日泰了,我想去奉安当官,当为民为天的好官。”
捂着鲜血四溢的腹部,回头释然一笑,脸上苍白毫无血色,但其他人就是能感觉到陈杉子的脸上迸发出的生机,从他的身上焕发新芽。
“对嘛,这没有脑子的样子才像你,愁眉苦脸的干嘛呢。”
“你这话有点伤人。”
“哎哟,原来你知道什么话伤人啊。”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相视而笑,白禾也笑着摇摇头。
一步一步朝着鸣山坊走去,庆长云几人在身后目送。“我现在也是凡人了,我倒要看看能不能穿过仙人渊去到奉安城,然后在途中了解仙人渊,再将见闻带到奉安城去,如果死在路上那算我倒霉。”
“祝你好运!”庆长云大喊一声。
“再会。”陈杉子虚弱的回应。
......
四方山脉,野尘观。
已经是冬天了,寒气自上而下袭来,但好在阳光没有被遮挡多少,陈桂子便趁着日光正躺在石头上睡午觉。
难得的安逸,陈桂子嘴边淌下的口水滴在石头上,右手挠挠肚皮,惬意的翻了翻身。
哒哒哒——
陈想一路小跑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美梦,睡眼婆娑的看着来的人是陈想,刚想闭眼继续睡去,但陈想明显不给他这个机会。
喘着粗气抓住他的肩膀猛摇,回头看见陈想一脸惊慌,才十分不情愿的翻身坐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不是跟你说过要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吗,什么事让你这么不顾道士形象,真是,没个样子。”
“剑仙你听我说,不得了了,我探知不到陈杉子了!”
“什么!”陈桂子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八个度,立马站起身子反过来掐着陈想的肩膀,连连摇晃。
“发生什么了?是被人杀害了吗!你能不能感知到那个人的气息,我去替杉子报仇!天杀的,果然不应该放他出山,就在这里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多好啊。”
“不是不是你别急,不是陈杉子死了!你先放开我!”
挣脱开陈桂子的手,随后两人来到亭子里,陈想喝了一口热茶,清了清嗓子。
“准确的说是探不到持剑的陈杉子了,他没死,但是气息一下变得极为平淡,如果我没出错的话,陈杉子可能修为被废了,我来找你是要借助你的气机做引子,给他算一卦,看看到底怎么个事。”
“去你的,吓老子一跳,快快快,别喝你那破茶了,赶紧开始。”陈桂子想起刚才的失态,没好气的踢了陈想一脚。
陈想白了一眼,你也知道这是破茶,全是碎银子,但还是放下茶杯乖乖起卦,从袖子里掏出龟甲和几枚通钱,地上浮现出一个小型八卦阵。
玄而又玄的气息出现在陈想身上,龟甲晃动,晃得里面通钱叮当作响。
“剑仙你运点气机撞在这龟甲上,把里面的通钱撞到这八卦阵上。”
陈桂子照做,一股乳白色的气机缓缓包裹全身,随后手指一弹,射向龟甲。
在陈想眼中,这哪是一股气机,而是一簇磅礴的剑意!若是化为招式,陈想完全想不到任何可以阻拦其前进的方式。
任何防御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
没等他细细品味其中剑意,通钱就洒落在地上,陈桂子连忙拍拍陈想的肩膀。
“怎么回事,杉子没事吧?”
“别急我看看,嘶——”
看到地上的卦象,陈想一会眉头紧锁,一会舒展,迟迟得不出答案。
半晌,“奇怪,如果我二十几年来的卜卦学的是正统的话,这卦象说明的是陈杉子自废武功?而且最后几枚通钱的位在九五,另外一枚说明他要平步青云,这是要去奉安城?去当官?什么鬼?”
听到这个结果的剑仙先是一愣,随后大笑,笑声直冲云霄。
“哎哟,这小子,上次出事之后就不怎么敢用杀伐剑招,我还以为他要胆小一辈子呢,这不挺好的,说废就废。”
“挺好?陈杉子可拿不了剑了,虽然没死,但你是失去了一个弟子啊。”
“谁说的?谁说不拿剑就不能是我的弟子了?就不是剑修了?”
“嗯?”陈想一时没反应过来。
“师傅你在说啥?剑修没有剑,怎么叫剑修?”
“哼,那是那些俗不可耐的剑修才这么认为,剑修必须要拿剑,必须要上阵杀敌,狗屁,谁规定的,陈杉子他没有被剑困住自己的想法,自己想,便废了自己的修为只为去做官,这份果敢多少剑修比得上?”
“这何尝不是剑心无暇?”
轰————
“剑心无暇,这也是剑心无暇?”陈桂子的话在他的心中砸下,激起滔天巨浪,一丝明悟在他的意识中闪过。
——
“喂,这邋遢老头说的是真的吗?”
幼年陈想的模样出现在陈想的身后,背上背着一根树枝,前端被砍出坑坑洼洼的痕迹,身上是用木板和麻绳做的盔甲。
浑身脏兮兮,污泥满脸。
“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长大之后的我诶,长大了不应该什么都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
“算了算了,我先走了,小燕他们被那些坏的大小孩欺负了,我要去帮他们找回公道,走了哈!”
——
陷进回忆中陈想看着小时候的自己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心中有什么被撬动了,他记得那次自己被揍得很惨,那些孩子比自己年纪大。
不仅没有讨回公道,自己做的盔甲还被抢走了,最后在逃跑的过程中狼狈的丢下狠话,发誓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过了几日,却和那些孩子玩在了一块,但那会自己想仗剑走天涯的心,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从何时开始,不再坚持了。
从小体弱的陈想心脏直跳,自己修道的天赋极高,但要问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做一个剑修?他心里只会有一个答案。
嘴里喃喃自语,拼了命的想去抓住这一丝蹦出的明悟,眼中两行清泪滑落,毫无察觉。
看着陈想这怔怔的模样,陈桂子端起空了的茶壶起身,嘴里笑道。
“看来我这是收了两个好徒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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