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直接指示二人如何交手，但这种互无碰撞的无意义、无风险的拉扯，在这种层次的交手中，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二人终将要分出胜负，而且时间，就在一刻钟以内！

        “你们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倘若对决以这样的方式收场，二人都将淘汰！”

        星空中的武者们一时为之震动。

        如此强大的二人，有可能被双双淘汰。

        万界法会的决选，还真不是儿戏！

        倘若真到了那一步，这绝对会是永恒位面的重大损失。

        无论是姜天还是钟殊然，他们都用事实展现出获得最终决选资格的实力。

        真要说起来，钟殊然的现在似乎略胜一筹。

        而姜天的未来，显然较之远胜！

        二人无论谁人落败，都会留下巨大的遗憾，属实让人难以割舍。

        “余长老莫急，他会变的。”

        姜天的声音响起，甚至带着几分戏谑，让听者为之诧异。

        姜天纵有瞬移之能，此刻的攻势却也挨不着钟殊然的皮毛，哪来这等自信？

        钟殊然既恼火又不屑。

        他若一力退避，姜天如何能够追及？

        但余天齐既然已经发声，他便不可能再这么拉扯下去。

        这一战，必须要终结了！

        他调动神源之光，再展神源之锤，准备在接下来的交会中寻找机会，予以重击。

        但姜天的变化，先于他而生！

        嗡！

        周身遍耀神源之光的钟殊然，突然听到了一声奇异的嗡鸣。

        与此同时，一抹神秘的紫光在他身外亮起！

        “不好！”

        钟殊然脸色忽变。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不！

        应该说记忆犹新，就在先前！

        他想起了两人初交手时，姜天以紫色星芒侵占神源光域，并将他强行裹挟而出的一幕。

        此刻的乍现的紫光，便与那如出一辙！

        姜天又要施展那种强行裹挟的手段了吗？

        钟殊然怒火爆涌！

        堂堂神源星域头号强者，未来最有希望甚至极有把握进阶不灭境的存在，岂能在同一条阴沟里翻船两回？

        “好胆！”

        钟殊然咆哮一声，挥动神源之锤向身前猛砸。

        无论姜天想要以此施展怎样的手段，必定需要近身才行。

        甚至哪怕姜天是要作这种方式，来“借”用它的神源之锤完成最终祭炼，他也来不及考虑那些得失。

        他必须用最强的力量，给予姜天最猛烈的回击！

        轰咔！

        铛！

        一如先前的两声轰鸣撼动星空。

        一度被砸扁的神源光域，经此一击，已变成了一个较为较笨的长条。

        姜天在如此紧张的较量中，竟然还有能力掌控神源光域受击的角度！

        “不够！远远不够！”

        姜天兴奋的声音响彻而起。

        “敢多来几锤否？”

        “有何不敢？”钟殊然近乎暴怒。

        尽管他明知道姜天的打算，知道自己的出手将会被对方利用，此刻却也不能再避让。

        因为避让，几等于示弱！

        而示弱，不止会让他输了气势，更与他一直以来的修行宗旨背道而驰。

        所以哪怕明知对手在利用他，利用他的力量，他仍要强势出击。

        轰轰轰……铛铛铛！

        两人在星空中倏隐乍现，每一次碰撞都附带一次瞬移。

        钟殊然更是一改被动，时而转为主动追击。

        这亦是一种拉扯，只是不像先前那样毫无意义。

        钟殊然的神源之锤，成为了姜天炼器最好的“帮手”，在一次次近乎恐怖的锤击之下，让神源光域不断收缩，最终变成了丈许方圆。

        而此时的神源光域，历经一次次重锤之后，已然不复最初的四方体。

        赫然变成了一颗丈许大小的圆球！

        它的棱角早被神源之锤敲平，变成了一颗浑圆的金色球体！

        “不得不说，你对自己的光域，还真是用心啊！”

        姜天大笑，话中的调侃之意，甚至让人忍俊不禁。

        钟殊然脸色沉凝，目光冰冷。

        他被利用了，且是在明知道被利用的情况下，仍被利用。

        他用自己的神源之锤，将自己的神源光域锤去了棱角，锤成了这颗圆形法宝。

        而从百丈光域锤打到这种尺寸，且在此前灌注了十种极巅法则，这圆球法宝的强横无须多说。

        钟殊然手握神源之锤，一时怔然。

        “恕我直言！”星空中有人说道：“钟殊然……是不是有点蠢？”

        “何出此言？”

        钟殊然会蠢？

        神源光域的头号强者，会是蠢材？

        当然不会！

        何出此言？

        那人脸上并无调侃之然，肃然道：“他明知道姜天在借用他的力量，却还义无反顾地疯狂锤击，从而眼睁睁看着神源光域蜕变成这样一件宝物，不是蠢是什么？”

        “当然不是！”另一人摇头反驳，慨然道：“钟殊然其实是有绝对的自信，用自己的力量碾压对方，只是在这过程中，他的力量难免为对方所用。”

        “事情可没这么简单，你们也别太小看了姜天！”一位白袍老者拈须冷笑：“以老夫所见，就算钟殊然不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回应，姜天也会有更加巧妙的手段，逼他出手。”

        “是吗？”

        这个评判，让众人陷入沉思。

        倘若钟殊然不想蛮横出手，姜天真有那样的能力，逼他做出类似的反击，从而完成这惊天的锤炼吗？

        可惜时间无法重来，那样的情况，显然不会上演了。

        “结束了。”姜天说道。

        他说的当然不是对决，而是祭炼。

        当钟殊然敲完最后一锤，这场祭炼也便宣告结束。

        钟殊然按捺着内心的怒火，心中的期待跃然而出。

        “你当兑现你的承诺。”他说。

        “当然！”

        姜天看着身前丈许大小的神源光域，想起了遗失的三窍山。

        或许这东西，已经不能再被称为神源光域了。

        不知它的强度，比之三窍山如何？

        三窍山的强度极限，远未被发掘。

        而神源光域的强度，其实可以推断。

        至少永恒位面之内，不灭境以下的任何一人，都无力将它打破。

        那么接下来的对决，便无比让人期待！

        面对自己新手锤打出来的重宝，钟殊然要如何应对？

        姜天右手一挥，丈许金球化虹而出，直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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