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死？”十一闻言也有点惊讶，从杂志中微微抬头掀起眼帘，“怎么回事？”

        封晔倒了杯茶，“他被黄奕追到了天台，然后就突然倒地而亡，法官的检查结果是猝死，具体解释就是因为细胞核膨胀导致崩裂，在最短时间内生全身的机体功能全部爆破，目前为全球还没有过这种原因造成的死亡，所以具体都还要等待进一步的检查，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死因和辐射应该脱不了干系！”

        十一拿着杂志的手骤然收紧，封晔一边说一边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见她没有说话，不禁抬眸去看他，微微挑眉，只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杂志，她整个脸没有一丝表情，整个人有点木讷，就好像灵魂出窍一般，客厅橙色的灯光照在她悠远深邃的眸子里，把这双原本就惹人深究，变化莫测的双眼变得更加扑所迷离，混沌复杂。

        而封晔竟然觉得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似乎消失在自己眼前，一瞬间去了过去的某个时间里，而在那里并没有一个自己在她身边吧。

        十一看到的也的确不是眼前的画面，而是在脑海中沉淀了许久，甚至即将被她遗忘的画面，而此时被重新翻找出来，竟然还是那般鲜活……

        ——“克洛斯，到了没有？你到底是想要带我去哪里？”那时候的她还没习惯黑暗，人对漆黑一片的世界总是抗拒的，那时的十一也不例外。

        ——“我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你，好了，就是这里，把眼罩拿下来吧。”克洛斯声音温和，带着笑意的语调非常动人。

        她摘下眼罩，眼前看到的却是一个巨大屏幕，而屏幕上是一个一个人体模型，虚线构造，只是他们心脏地方的一个实心黑点非常明显，十一愣了愣，“这是什么？”

        ——“这个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现在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只要测试通过就真的成功了！”

        然后克洛斯就带着她去另一个房间，在里面有三个人，他们目光涣散，直直地站着，没有一点生气，就好像一个活死人。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这些人是我的试验品，我送你的礼物就在他们身体里。”克洛斯拥抱着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想要你一直好好的，我也知道你的身份很危险，为了能让你和我一直在一起，我只能做一些防范于未然的事情，只要试验成功，那么你将会有一把逢魔除魔的利器。”

        ——“你到底想做什么？”

        ——“人心会变的，为了让那些保护你的人真的能死心塌地保护你，我会在他们身体里埋一个炸弹，然后把遥控器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她骤然一震，心中激起了千层浪，但是依旧是面无表情，淡淡地回答，“随你。”

        后来还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终于在某个雨夜她手握唐刀对克洛斯步步紧逼。

        ——“十一。”克洛斯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温柔，含笑着说，“你记得我送你的那件礼物吗？当初我的还对你说了一句话你记得吗？我说，人心是会变的，所以十一，你是我的珍宝，为了让你真的能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为了让你不会变心，你猜我会怎么做？”

        她浑身一僵，雨水从她了脸颊滑下，身体传来阵阵冰冷，只是分不清是身体冷还是心冷，她还来不及回答什么，他就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那语气依旧那么温柔看着她的眼神依旧那么温和，他说——

        十一，我在你体内也埋了一个炸弹。

        封晔正要开口问，十一的视线已经收回，偏头看他，表情依旧是波澜不惊，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仿佛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十一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十一把杂志放下，那双眼睛依旧澄澈，唇角笑意不减，挑眉问，“怎么？我身上有什么能让你看得这么出神的？”

        “没什么。”封晔倒了一杯茶地递到她唇边，“只是想到一种能解决我们之间没话题时一直沉默产生的尴尬的方式。”

        十一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挑眉问，“什么方式？”

        “这个……”封晔顺势压过去，捏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就如她第一次知道何少峰就是克洛斯时那个晚上，不带一丝情欲的的温柔亲吻，安抚了她深深埋藏在心底的不安和恐惧。

        他刚刚喝了茶，口腔中还有淡淡的茶香味，十一很喜欢这种干净的味道，两人过了好久才分开，两人的气息都有些紊乱，十一的的脸颊微红，封晔用拇指轻轻摩擦她水光潋滟的唇，柔声问，“是不是知道项天阳的死是什么原因？”

        十一眉梢一挑，唇角也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何以见得？”

        “因为我刚才说了项天阳的死状后，你整整呆滞了三分钟，所以我有些怀疑，而回神时眼底掠过的一抹杀气，就和你提起某个人时一模一样，所以我猜测的。”封晔含笑，“对，还是不对？”

        十一深深地看着他，封晔不知何时已经把到他抱到自己的腿上，两人目光沉静对视，水晶灯就在他们头上，这个角度照的封晔脸上有些阴影，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看得到他眼底已经笃定自己这个猜测的光芒，十一最终轻叹一声，“封晔，你真的很可怕！”

        封晔问，“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关？”

        十一凑过去在唇上咬了一口去，恢复如常的眼睛一挑便带上了十一本尊与生俱来的妖治，在暖暖的灯光下带着细碎的笑意，她贴着他的唇反问，“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个是我的秘密。”

        “就凭我爱你。”封晔低声回了一句，捧着她的脸问，“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一点都不怎样！”十一笑得放肆，“当然不够！”

        “那凭你爱我呢？”封晔抵着她的额头，“这个理由呢？”

        十一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可真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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