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棋子（2）

        外面有人送饭进来了。

        草心将饭菜督海凝雪面前，被她连盘子带碗一起丢在霖上：“我不吃！即便是饿死，我也不会吃一口的，除非放我出去！”

        “大姐，大人吩咐了，您吃不吃结果都是一样。”外面进来送饭的婆子冷冷的道：“我们会一日三餐照送不误，吃不吃在您，送不送在我们。”

        “滚！”

        海凝雪伸手抓过桌上的茶杯，就砸向了那婆子。

        那婆子轻巧的躲了开去，脸上没有一丝愠怒，平静似水。

        海凝雪一见，心里一动，起身上前围着她转了一圈儿，才道：“要我吃饭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即刻。”

        “大姐请，奴婢能做到的，一定会照做。”那婆子微微屈膝，道。

        “你会武功？那你帮我解了身上的穴道，我便好好吃饭，不为难你。如何？”她盯着那婆子，等着她的回答。

        “对不住大姐，奴婢不能帮您！”那婆子后退一步，冷冷道：“您的穴道是邢姐点的，大人自是知道。我等奴婢不可造次，还请大姐勿怪才是。”

        “滚！”

        海凝雪憋着气，吼了一声，自己回了里面的屋子，躺在床上不再起来。

        “下一餐，奴婢会按时送到，希望您能坚持到下一餐送来。”那婆子将地上烂七八糟的盘子和碗筷都收拾妥当，提着食盒下去了。

        “姐，您这样一口都不吃，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啊？”草心上前，为她盖了被子，心疼的道。

        “死了最好！”

        海凝雪回了一句，便用被子闷了头，不再作声。

        草心无奈，只得乖乖在一边候着。

        杨淑珍在海棠园一宿未合眼。

        次日清晨梳洗妥当，便带着秋槐和冬儿去见了海元正。

        海元正的话让她伤透了心，也明白了这些年所为的宠爱与心疼，都是假的：

        “雪儿身为海家嫡长女，如今既然成为这场谋划中的棋子，自是身不由己；她拥有那么多，自该付出她所能付出的！”

        “就不能换一个人吗？比如草心？或者其它的人都可以啊！”杨淑珍哭着求他：“雪儿毕竟是咱们的女儿，是你一直视为掌上明珠的孩子，怎么能这么作贱她呢？你让她以后怎么活？”

        海元正冷冷的看着一向自诩高贵的杨淑珍，此刻跪在那里，哭得一脸泪水，忍住心里的不忍，道：“你早该知道，海家需要像雪儿一样优秀的女子，作为这场谋划的棋子，而你，一路将她变成我们需要的人。”

        他上前，蹲在杨淑珍身边，冷冷的看着她道：“是你，一手将雪儿推向了如今的境地，让她身不由己的进了宫，成了我们的棋子，一场夺权争斗的牺牲品。”

        “我没有！我不想的！”杨淑珍闻言，抬头看向丈夫：“她是我心爱的女儿，我只想让她以后能够过得好、得到丈夫的疼爱、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从未想着她的路居然是今日这样！”

        “整个府里，也就只有你才能培养出这样的孩子！”海元正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悲哀：“她也是我最喜欢的孩子，却不想今日必须要走这样的路。我，别无选择；她，也是一样无退路可言！”

        “你可以有别人选择呀！”杨淑珍伸手扯住丈夫的衣衫，泪眼婆娑的道：“府里有那么多的女子，你和父亲藏在后院一直训练的那些女子，不都可以代替雪儿吗？为什么非得牺牲掉她呢？”

        “你知道了？”海元正有些意外。

        “这整个丞相府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杨淑珍哭着道：“我只要你放了雪儿，让她和以前一样陪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问，好不好？元正！”

        海元正看着泪眼婆娑的妻子，眼神渐渐变得冷冽：“成大事者不拘节！雪儿是最适合的人选，并非有人可以代替，否则，当日进宫的便不是她了。”

        “可她是我们的女儿啊！”杨淑珍绝望的道：“人心都是肉长的，难道看着她一步步不可回头，你就没有一丝怜悯之心么？你还是不是她的父亲？”

        “我是她的父亲，也是整个丞相府的主人！”海元正站起身警告她：“我与父亲所谋之事，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她是我女儿，我怎能眼看着她被你们祸害？我做不到！”杨淑珍跌坐在地上，无力感一点点的笼罩了她。

        “雪儿的事情，已成定局，不是你可以左右的。”海元正坐了下来，端起身边的茶碗，抿了一口茶，才缓缓看着杨淑珍道：“这么吧：雪儿的牺牲，会为宇儿换来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在雪儿和宇儿之间，你选一个吧？”

        “为什么是雪儿？为什么非得是她？”

        杨淑珍站起身来，心里矛盾极了：“你难道真的不心疼吗？”

        “有舍有得。她是咱们的女儿，自是不会背叛海家，是所有女子中最值得信任的人！”海元正伸手，握住杨淑珍的手，温柔的道：“你去好好劝一劝雪儿，晓以利害，相信她会同意的。”

        “你让我劝自己的女儿成为你们夺权的工具？你觉得作为她的娘亲，我会同意吗？”杨淑珍怒了，挣脱了海元正握着手，看着他那张此刻十分陌生的脸，愤愤的道。

        “宇儿也是你的儿子！”海元正见了，冷冷道：“将来有一日他坐了下，你将会是什么身份，你应该清楚。”

        “我不管将来如何？我只想活在现在，只想我的儿女平安康健、只想雪儿有一个幸福的生活！”杨淑珍站起身子，硬邦邦的道：“你们做什么我不管，但我会用我的方式保护我的女儿。”

        她完，转身就往外走去。

        杨淑珍要去找正在后院清修的老夫人，让她劝一劝自己的儿子，放过雪儿，给雪儿一个正常的生活，而不是让她走上这永远回不了头的万劫不复之路。

        “站住！”

        海元正看着她怒气冲冲准备离去的样子，忽然道：“雪儿之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她是我女儿，我为什么不用管了？”

        杨淑珍扭头，一脸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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