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斗奴场历练（1）

        翠竹园的那个早上，翠竹上落满了朵朵霜花，母亲看着他时的那种神情，似乎刻意压制了什么。

        “是仇恨么？”她一点点的回忆着当时娘亲眼里的神情：“那种厌恶与怒不可遏，为什么自己那时候没有看出来呢？”

        “海凝霜？”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书楼的一幕：“海上生明月如辉，洒落九州大地如霜，凝结的霜雾，美轮美奂。”

        低头，雾气模糊了她的眼。

        “其实，我就是早上的霜露，见光死！”她悲哀地想着：“出了丞相府，我这滴翠竹上的霜露，已经死了。如今的我，该是时候换个活法了……”

        看着场上白热化的搏斗，那互相扭在一处的身躯、互相看对方都恨不得咬下一块儿肉的眼神，让她悲哀不已。

        “阿九？阿九！”九儿心里一边念叨着这个临时起的名字，一边苦笑着看向围栏中：“从今后，我便是阿九!不再是翠竹园出来的九儿；也不是丞相府的海凝霜；而只是一个斗奴场的贱奴，阿九！”

        “贱奴？哈哈哈，好戏剧化的称谓！”她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滴，使劲的眨眨眼睛，只开始专注于斗奴场上的情形了。

        斗奴场的某个角落处。

        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主子有令，除了不让她死之外，斗奴场的一切活动，她都要参加！而且是越精彩越好！”

        “是，姑娘放心！”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恭敬的对面前的女子弯腰作揖：“到了这里的人，若没有主子的特别吩咐，哪能那么舒坦的活着？”

        “这就好！”女子阴着脸扫了一眼场上的搏斗：“这几日将会有主子的贵客来此观看，你要记好了，到时候她必须上场。还是那句话：除了死，什么都可以有！”

        “好的！”那人赶紧答应着。

        “要记住，主子最喜欢看有颜色的戏码，”女子向着斗奴场的围栏努了努嘴：“你懂的！”

        “人自是懂得，请姑娘放心！”那茹头哈腰的道。

        “记着，此事办好了，有你的好处！”女子得意的转身离开了。

        “好嘞！人定当好好历练历练她，免得到时候戏码不精彩，讨不得主子的欢心……”那人转过身，大步往牢房而来。

        那已经离开的女子扭头，残忍的对着斗奴场笑了笑：“贱坯子，在这里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快乐时光吧！”

        草心的笑容里，充满了狰狞与快意。

        正在想着心事、看着场中厮斗的九儿，并未注意到有人过来站在了她们这边牢房的门口。

        “你，出来！”

        一个长相猥琐、瘦高弓背的狱卒，手中挽着皮鞭，站在牢门口，指着她厉声喝道。

        身边一个与他刚好相反、身材肥胖、低矮的黑衣男子，手中也挽着皮鞭，肋下挂着钢刀，正一脸不屑的瞅着她。

        一边的残朽伸手轻轻推了推她：“阿九，喊你呢！”着，用眼神示意这那边的两个人。

        九儿看向他们。

        “就你！哑巴了？找死！”

        瘦高个儿手中的皮鞭展开，“啪”的一声，甩在身边的墙壁上，那尘土“扑簌簌”直往下掉。可想而知，这一鞭子若是落在谁的身上，也真够受的。

        “她本来就是哑巴！”

        牢房中那三十来岁的汉子今日还没出去，不满的瞪着那俩人，怒声道。

        “哦？原来真的是个哑巴？嘿……”瘦高个儿上前几步，将一只像竹竿一般的手臂伸向了九儿的脸，准备抓住她的下巴。

        不想九儿轻巧的一闪，躲了开去。

        “哟！妮子挺有性格儿啊？”瘦高个儿没有抓到她的下巴，眼里有一抹戏谑，尖着嗓子道。

        那矮胖子手腕一动，皮鞭“唰”的一下就甩了过来，落在九儿眼前的栅栏上，发出惊的响声，吓得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就这么一张丑不拉几的脸，还要性子啊？嗯！”安胖子凶神恶煞一般踱着步子，来在九儿眼前，恶声恶气的道：“上头叮嘱过了，让你这个丫头好好的练一练，否则，接下来的戏码，只怕主子不会喜欢了！”

        矮胖子着，看了一眼瘦高个儿。

        “嗯，待会儿就将她拉出来练练，免得到时候稍稍加一点戏码，就给我挂了！”瘦高个儿瞪了九儿一眼，尖着嗓子道。

        “一定是海凝雪那个恶女！”九儿不能出声，一双大眼见咕噜盯着那俩人，眼里充满了恨意和杀气：“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瞪？还瞪？心爷爷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喂狗！”瘦高个儿见了九儿此刻的神情，呵斥道。

        “别这样。”残朽急忙拉了一把九儿，低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话你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靠着墙根蹲下。

        残朽看着那一高一矮两个背影渐渐离开，低声道：“既然他们有人不让你这么快死了，这便是你活着的最好契机。相信，他们不会给你多大的难处，更不会将你投进野兽之中去了。”

        他的话，九儿自己也知道。

        但处处被海凝雪玩耍在手心中，她心里不是滋味儿。

        不过，她算是知道了：既然你不会让我这么快就死掉，我便也不会让你们安生！

        残朽看到了九儿眼里闪动的光芒，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想法，不得不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提醒道：“别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否则，即便不会很快被整死，你也会被折磨的剩下半条性命！”

        “你也该看到了，关在这里的人命还不如一条饿狼、一只野狗来的值钱。”残朽也叹了一口气：“有那点心思的话，还不如留下来养养精神，想想你该如何面对他们接下来所谓的历练！”

        “嗯！”九儿点点头。

        这里的历练，无非便是让你去与人厮斗，打得头皮血流、遍体鳞伤；或者，与动物搏斗，最后生者胜，败者亡！

        她来到这里的时间，算一算也就不到一的时间，却已经看过了她认识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人兽相斗和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残杀！

        若是她不得不面对那一刻，该怎么做？

        手下留情的话，也许便是自己死；全力以赴，自己或许会有一线生机，但她会亲手杀了别人！

        九儿不愿意有人死在自己的手中！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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