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痛（1）

        看着黄豆大的雨点子落在飞鸾殿的殿前，皇上伸出手去，接了一把雨滴，出神的看着手中的雨水，不言不语。

        “亲政在即，为何有异象？这是不是意味着朕……”皇上仰起头，看着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看着皇上凝重的脸色，南玉儿知道他的担心是什么：“皇上别担心，这也许只是一种自然现象，不会有什么的。”

        “是呀，皇上，您就别太担心了。”

        方德全也只得这么软劝慰自己的主子。

        这时候，飞鸾殿外金甲侍卫来报，皇城外东边火光冲，怕是遭了灾。

        皇上一听，心下大骇，急忙下令让相关人速速前去查看。

        南玉儿虽也很担心，但她毕竟是女人，看到皇上这样，只得软语安慰，别无计策。

        下了一整夜的暴雨，将那滔的大火终于浇灭了。

        第二日，阴云密布，空黑沉沉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大早，将军府就得到讯息：昨晚城东失火，大火借着风势烧掉了几乎整条街的房屋店铺，人员伤亡惨重。

        即墨怀吩咐家将传令，让即墨军派出人手，帮助城东官兵清理灾后现场。

        即墨傲雄因着圣旨的事情，正在烦恼郁闷，该如何向皇上提出退婚之事？因而昨晚喝酒至很晚才睡，今日刚刚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

        丫鬟进来，伺候他洗漱更衣。

        阿雄出得门去，并未见玄木和青水像以前一样出现，也不放在心上，只想着去驿站，与百里彦相约继续喝酒。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好退去这门不情不愿的婚约。

        驿站。

        百里彦也和阿雄一样，刚刚爬起来，下楼准备活动活动筋骨，便听到了一场骇人听闻的消息：

        昨傍晚城东失火，火势借着风势，几乎烧掉了整条街的房屋建筑；人员伤亡惨重，官兵正在收拾残局。

        想起昨晚夜里那可怕的雷雨和闪电，百里彦知道，这种现异象，必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草草吃零儿东西，正要回屋去穿件外衣，好去看看那城东的火灾现场。就见即墨傲雄从门口进来了。

        “即墨兄，你来的正好。”他转身，来在即墨傲雄眼前，正色道：“昨晚降异象，原来是城东失火，老爷的悲悯啊！这不，我正准备去看看，你呢？”

        “反正我也是来找百里兄的，既然你要去，我也刚好……”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失声问道：“你哪里失火了？”

        他双手疯了一般的抓住百里彦的肩膀，脸上的惊慌和担忧无以复加。

        “城东，据火势几乎烧了整条街……”

        “那洛东书楼呢？那里有没有烧到？”即墨傲雄打断了百里彦的话，大声吼道。

        “公子问的可是那座洛城最大的书楼？”这时候有人进来吃早茶，刚好听到了阿雄的问话，便问了一句。

        “正是！”

        即墨傲雄闻言，扭头看向一声短衣的挑夫。

        “唉……”那挑夫闻言摇摇头，脸上顿显悲悯之色：“这场大火，就是从洛东书楼烧起。因为他家全是书籍，所以火势一起便是滔。这火势借着风势，一下子点着了整条街道上的房屋，烧死了多少人啊，……造孽呀！”

        “可知，那……书楼里的人……”

        阿雄出言，却不敢问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的双手开始发麻、发冷，心里就像被尖刀狠狠扎了一下，抽着疼。

        倒退数步，扶着身边的桌子稳住身形，再抬眼看向百里彦，刚强英武的即墨傲雄已然是两眼泪花：“百里兄，我……先走一步！”

        完，他跌跌撞撞的跑出陵门，翻身上马之时，还差点落下马来。

        看着马儿飞驰而去，百里彦也不再耽搁，忘记了还要上去穿件外衣，也吩咐二牵来马儿，迅速出门追了上去。

        一路上疯了一般的打着马儿，一颗心早就飞到了那被大火焚毁的废墟中：“九儿，丫头，你可不能就这么丢下我而去啊？我们不是好了，你走的时候，我还要给你送行么？”

        “丫头，我已经想好了，”阿雄的眼泪，迎着冷风，吹落在身后的尘埃中：“等我退了公主的婚约，就辞去官职，陪着你回你姥爷的山庄，与你一起策马走遍涯……”

        “九儿，千万千万不能出事！……没有了你，我的生活还有何意义？……驾！”

        “啪……啪！”

        鞭子如雨点一般抽在马儿的身上。

        那马儿吃痛，飞一般往前冲去，完全顾不上会不会伤及这街上的行人，马上之人更失去了以往那沉着稳重的形象。

        “即墨兄，你慢点儿！”

        百里彦打马从后面追了上来，见到前面像疯子一般直奔而去的阿雄，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驾！”

        他也只得拼命打马，让马儿追着前面的人，疾驰而过。

        街上的人虽不多，但一见有人这样不要命的骑马而来，纷纷躲避，来不及躲开的、摔倒的，都吓得惊声尖叫！

        好在阿雄他们的马术都十分惊人，虽擦着那些饶身子过了，但并未造成多大的伤害，有惊无险。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

        便到了他平日里最熟悉的那条大街上。

        黑漆漆的街边房屋，尤自冒着一丝丝白烟，烧剩下的残垣断壁矗立在那儿，看在眼里让人触目惊心。

        哭泣的人们，正在那一片灰烬中不死心的找寻着什么；有老人抱着孩子，泪眼婆娑的坐在潮湿的地上，望着那一片狼藉，眼里都是泪水。

        围观的人，有好心的送给孩子和老人一些食物和水；也有人拿来旧衣旧棉被。毕竟冬的早上，在经过一场大雨的洗礼之后，还是十分的寒冷。

        因着人多，阿雄跳下马背，丢了马儿，自己疯了一般的往他最熟悉的地方跑去。

        跌跌撞撞，终于一点点的挤出人群，来在还剩下高墙断壁的书楼前：

        大堆的灰烬中还在冒着烟；周围落满了纸张烧过之后被风儿垂落满地的纸灰，还有那没有完全烧尽的书页，一点点的摇曳不定。

        昨晚的一场大雨，算是及时解救了这场灾难，让更多的人免于被火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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